燃

□黃一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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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

□黃一馨

那是紅的火。

（一）

無聲無息抑或轟轟烈烈，都從不會嬌若幽蘭。它是漫天緋然的蜀葵，明艷艷地張揚著；它是年輕的心跳，帶著滾燙的血來回奔騰；它是年輕的生命，擁著狂妄的心直橫江海。此時此刻，無數的筆尖正與紙張摩擦，筆下碰出了關于夢想的火，眼里生出了遠方的枝椏。

它說，游子你要快些回來，回來當一個獨舞者，回來做一個追夢人。你要做一個瞎子，看不見腳邊桎梏，看不見霧障茫茫；你要做一個聾子，聽不見冷嘲熱諷，聽不見劍拔弩張。

它說，你要燃，在這才思最為敏捷的時刻，用激情和脈搏裝出跳躍而又詭異的火焰，花兒般的年紀就適合烈火蔓延的青春。人總是喜歡追求一些極致的東西，美要美得沉魚落雁，戀要戀得纏綿悱惻，活要活得跌宕起伏，那么燃就該燃得光耀四方。

在這樣的狂風之下，在這樣的十七八歲，成為一簇燎原的火，點燃曠野。

（二）

有時候，我甚至都不敢去看他的背影

在他的身后，一直都有一道落寞的影，而他全然無覺。因為他要一直仰著頭，讓我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從頭燃到底的光明。

有些人的一生注定偉大。他就是這樣的人，此言此語，無關功利。沒有血緣的牽扯，亦無錚錚的承諾。他像一個守望者，孑然立在他的麥田里頭，踽踽行走。他說他的青春早過了，都燃在了這里，沉香如屑。

數十年彈指間，這一截透白的蠟燭，何時會燃到頭呢？是明天嗎？是明年嗎？

怕是無論何時，都讓人措手不及。

似火，然也；是火，燃也。消釋的是冰雪，我們是他等候著的氧氣。

（三）

這是燃，卻又像路過蜻蜓，有著點水的柔情。

誰年輕時沒幾個閨蜜呢？她說她只是一陣噠噠的馬蹄，只為滾滾我的紅塵。我說她就像火，給了我生活中的亮色。她仰頭嗤笑，說，唉，火太猛了，要不我做紅蓮吧，似火般燃燒著，一樣艷烈。

三年。試問人生中能有幾個這樣的三年呢？可以勾肩搭背善意調侃，可以在白云藍天下的操場上恣意揮灑青春，可以在教室里在紙上寫下自己干干凈凈的夢想。能有幾個這樣的三年呢？

“是否，你也會偶爾想起我，像我時常也把往事輕輕訴說，我們在春風秋雨里無話不說，卻在春去秋來中失去了聯絡。是否，你也會偶爾想起我，像我時常也把心事輕輕訴說，幸好彼此的青春都沒有錯過，我的年少有你，你的青春有我。”

嘿，我的她，我們會不會也像歌詞一樣啊，那多可怕，夢里一片狼藉，夢外各自天涯。嘿，我的紅蓮，幾月之后你又回去到哪里燃燒呢？我該多想你，卻又只能任記憶盤旋，那就像是開了一世的紅蓮，臨水自照，在蒼白的天空下，平添妖冶。

（四）

風雪是過客，山水是路人。這一杯燃盡的茶，終歸是到了頭。鳳凰涅槃而重生，干將莫邪浴火而成劍魂，你，我，他，她，還在等什么呢？

我們要做便做那紅的火，乘著漫天飛舞的年輕歲月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