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法在藝術作品解析中的運用

王帆

摘 要：本文從聯想剖析的三個方面以及一般晦澀作品的產生過程與晦澀作品的特征，以及類別引導下的聯想四個方面論證了聯想在作品分析和解讀中的重要作用，通過聯想，觀者可以擴展作品元素，從中得到多方面的引申意義。

關鍵詞：聯想；剖析；引申義

無論是在繪畫還是設計中，都會見到晦澀難懂的作品。例如，達達派、未來派、觀念藝術、當代藝術等。這些作品有時藝術實體會完全消失，憑借“意會”讀取作品信息。而有意識或無意識的“聯想”是意會的潛在過程，是理解把握作品的鑰匙，幫助我們解開作品密碼，體會作者構造的新的系統的意義。

聯想是各種觀念之間的聯系或聯結，是由甲事物想到乙事物的心理過程。具體地說，是借助想象，把形似的、相連的、相對的、相關的或某一點上有相通之處的事物，選取其溝通點加以聯結，包括接近聯想、類似聯想、接近聯想、對比聯想以及連續聯想。聯想主義心理學家把一切心理活動都看成是各種感覺或觀念的集合，并主要憑借聯想的力量來實現。聯想主義心理學的締造者哈特利也，用聯想來解釋各種心理現象。英國哲學家T·霍布斯，也認為人的一切心理活動實質上只有兩種，即感覺和聯想。

通過聯想之所以能夠對作品進行解析，把握作品潛在意義。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理解。

1 從聯想剖析的角度看，聯想能夠將作品各“存在”分解提煉，挖掘出作品意義

作品的聯想剖析包括三個方面，即剖析作品題目、剖析作品內容、剖析作品形式。對內容的聯想剖析中又包括對作品元素的聯想剖析，以及元素與元素之間關系或溝通過程的聯想剖析。在剖析時應該如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中所說，對對象進行無差別的描述。例如，對行為藝術作品《洗冰》，具體描述洗冰過程與冰的狀態等。冰為規則的立方體狀，這種立方體形成于被壓制或者切割。洗冰這一過程可以分解為手觸碰到冰，這種冰冷的刺激會使人想退縮，于是盡可能地減少與冰的接觸面。原本冰冷的水在冰的對比下變得暖和。水淋在冰上冰上有水滴掉下。一次次用手向冰上淋水，冰越來越小。這個過程中每個元素都可以被看做符號，如手、冰、水、空氣、人物。洗冰的過程描述是各元素之間的溝通即元素關系。根據每一次的元素關系之間的相互作用會有不同的聯想結果。例如，冰被水洗得越來越小，一個角度可以說洗掉冰的是原來的自己，這會使人聯想到循環，自己另一面對自己的損害等，接著繼續聯想又會得到不同的結果。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軟的洗掉了硬的，動的洗掉了不動的。這些聯想結果根據系統的自組織性，形成新的有序結構，即作品的引申意義。

又如作品《油脂椅》，若抽象表述畫面元素為油脂與木椅，若表述具體化為破舊木椅、切面全是空洞的三角形的油脂、鐵絲。畫面存在關系表述為一個切面全是空洞的三角形的油脂放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這時木椅在靠墻邊放置，白色的灰灰的墻，墻與地面只有一條界線使其分開，若移走地線墻與地面渾然一體，環境一片混沌。油脂與椅子的靠背上有根鐵絲豎起指向畫面上部之外。這樣無差別的描述之后畫面意義感情基調會自然流露。若使意義更為顯而易見可以對作品元素以及元素關系進行聯想，如對元素聯想，由“油脂”聯想到油膩、富人、不健康等。由“椅子”聯想到坐、休息、站立、累、靜等等。鐵絲聯想到針、沖破、纏繞、頑強、生銹。又如進一步對元素關系聯想，油脂“坐”在破椅正如富人對窮人階級的壓迫一樣，鐵絲從油脂后套木椅靠背而出沖出畫面，意為窮人、底層人民對生活的不滿、艱難的掙脫與希望。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是這里聯想分析作品的基礎。正如夢的解析理論中弗洛伊德認為人類的心理活動有著嚴格的因果關系，沒有一件事是偶然的，夢也絕不是偶然形成的聯想，而是欲望的滿足。藝術作品也如此。作品中沒有一個元素是無中生有，均為現實的潛在反映。

2 從晦澀作品的創作過程看，有不少作品是先有作品之后通過聯想附加標題

如四川美術學院陳恩深教授所述，創作者常無預期的進行創作，之后把具象的作品加以抽象的標題，抽象的作品加以具象的標題。這個過程也就是通過聯想把作品中呈現的元素關系附加意義的過程。從這個角度看，我們仍然可以用聯想來剖析作品標題以及作品內容與形式，獲取其中意義。

3 從晦澀作品的特征與本質看，聯想是連接作品元素所指和能指的橋梁

不易理解的作品常具有以下特征：第一，以生活中不可見的關系存在，即非現實性。例如，一個花瓶中放花是生活中常見現象，所以通俗易懂，若花瓶中放入云彩，如果不進行進一步的感覺和思維活動，將會不易理解，甚至不知所云。還有一些作品貌似現實但所表達的內容遠超現實。此類作品常為現實化的表現，而題目較為抽象，對作品加以引申擴展。畫作與題目相結合，使人對作者所述感到費解。例如，《范曾之熵》作品為具象的范曾作品，附加以抽象的題目。

無論是非現實的藝術作品還是加以抽象題目引申的藝術作品，其本質都是把原有作品元素進行符號化的理解，即把元素看做符號，之后通過聯想擴大了作品的外延。正如經驗主義心理學主張：把意識經驗分析為元素，之后通過聯想的機制把元素綜合為較復雜的心理經驗。這正是理解分析藝術作品心理過程與方法。這里“聯想”接通的兩端即作品元素及元素關系的能指與所指。正如語言學中提到，任何語言符號是由“能指”和“所指”構成的。圖形圖像同樣，每個圖形圖像以及作品也都有其“能指”和“所指”。正如一顆土豆在藝術作品中就不僅僅是可食用的蔬菜，而是一種有象征意味的符號存在。例如，崗特蘭堡土豆系列招貼作品充分地體現了藝術作品中的元素是作為象征符號而存在。其中聯想是連接元素及元素關系的能起指與所指的橋梁。同一能指不同的讀者獲得不同的所指，作品系統得將各種所指聯系統一再一起形成作品的獨立意義。

4 從類別的角度看，不同的類別指引我們走向不同的聯想結果

由于觀者的經歷和閱歷不同，所以看到一件藝術作品所想也不盡相同。由類別引導的聯想法，可以幫助我們獲得作品多方面的意義表述。例如，行為藝術作品《洗冰》這一與現實相悖的事件，與冰的狀態相類似的有水晶、玻璃等。冷冰冰的特性又與人性的冷暖相類似。把各元素放在不同的類中會有不同的結果，放在家庭、經濟、社會關系、歷史等不同的方面會有不同的聯想結果。例如，把洗冰事件以家庭為方向引導進行聯想，會使人聯想到相似狀態如留守兒童、空巢老人，以經濟為方向會聯想到蕭條、凍結、破產等。不同的類的指向有不同的聯想結果。

綜上所述，聯想法以無差別的作品剖析為基礎。找出作品各元素，通過作品描述全面陳述作品，之后通過自由聯想或是以類為指向的聯想可以獲得相似、相逆或者相接近的項。最后這些聯想結果通過關系連接成新的系統構成新的畫面意義即引申義。

參考文獻：

[1]弗洛伊德.夢的解析[M].吉林出版社，2009.

[2]陳恩深.畫稿的生發與生成[M].重慶大學出版社，2015.

[3]魯道夫·阿恩海姆.藝術與視知覺[M].滕守堯，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