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儀式

［美］阿瑟·戈登　費方利 譯

每一個人都有無憂無慮的童年，有的人經歷過一次神秘的野鴨射擊儀式；有的人以為自己能背著爸爸偷偷練習壘球，但其實慈愛的爸爸已經洞悉一切；有的人想組建“跳蚤馬戲團”，最后卻逃之夭夭；有的人收藏著一個罐子，打開來，里面裝的是……同學們，在你們的童年里，都有哪些趣事呢？

“準備好了嗎，小子？”杰里米立馬點頭，笨拙地拿起槍。父親推開門，一起走進黎明的嚴寒中——今天是個莊嚴而神圣的日子——14歲的杰里米要開始神秘的野鴨射擊儀式。

杰里米父子來到面向海灣的一個坑。坑里只有一條長凳、一個放槍彈的架子。父親帶著一大堆誘餌出去，杰里米緊張地坐下等待。此刻，天際泛出一絲光亮。在海灣遠處，有一群鴨子迎著日出飛了過來。

“最好把槍裝上，有時候還沒等你發覺，它們就已經飛過你頭頂了。”父親走了進來，蹲在杰里米旁邊。

“我會讓你先射。”他說著給自己的槍裝上了一顆金屬子彈。“現在有一小群朝這邊飛過來。頭低著點，聽我指揮。”

在他們身后，太陽已經躍上地平線，杰里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切，他的心怦怦猛跳。

“不，”他祈禱著，“不要讓它們過來，讓它們飛遠點！”可野鴨們還是一直朝著這邊飛過來。杰里米仿佛能感覺到它們的翅膀扇動帶來的氣流。

“預備。”父親輕聲說。

野鴨過來了！它們正滑翔在陽光照射的地方，翅膀舒展成傲人的曲線。一只綠頭鴨飛在前頭，它鮮亮的爪子伸下來，開始接近水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動手啊！”父親大聲吼道，“拿下它！”

杰里米機械地站起來，按照父親指導的那樣托起槍托。槍支挨著臉頰，一陣冰涼。但他摳在扳機上的手突然又緩緩地松開。

“射啊！”杰里米的腦子里有個響亮的聲音響起，他也在等著射擊的那一聲猛響。但是沒有響聲。野鴨們越飛越高，借助風的力量飛出射程外。

“發生什么事了？你為什么不射擊啊？”父親問。

“因為它們是活生生的。”杰里米說著不禁落下眼淚。好長時間，父親沉默不語。

之后，杰里米感覺父親在他身邊蹲了下來。“又來了一只，咱們再試試。”

杰里米沒有移開雙手。“沒有用的，爸爸，我不會射的。”

“快點，”父親大聲說，“要不就錯過了。這里！”

冰冷的金屬觸碰著杰里米。他抬頭一看，難以置信——父親遞給他的竟然是相機！

水面上，一只肥碩的尖尾公鴨低低地飛過，杰里米的父親拍著手，接著是一聲宛如槍響的聲音。那只漂亮的鳥兒驟然向上飛起。

杰里米放低相機說：“我拍到了！”

“是嗎？不錯，兒子。”杰里米看到父親的眼里沒有失望，只有驕傲、溫柔和深深的愛……

文章的標題“成長儀式”，包含了怎樣的深刻含義呢？

朱雷云 選文、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