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祁建
南潯荻港:體味淡淡鄉愁
◇撰文//祁建
隱于郊野,遠離喧嘩,荻港古村隨千年運河流淌至今。抿一口茶,撒一網魚,微笑掛在每個荻港人的臉上。在南潯區荻港古村,尋覓村中流傳至今的古樸鄉風,體味這里的淡淡鄉愁。原汁原味的古村遺韻,贏得了著名文學家舒乙“這是最好的江南小鎮”的贊譽。
村口有兩株粗大的法國梧桐,都已經有上百年的樹齡,還有一臺手工壓水滅火機,也是洋貨,成為這里中西文化交流起步較早的見證。村旁有條河面相當寬的運河,是杭州經過湖州到太湖的水道,這是小村通向外部世界的交通要道,岸邊全是水運貨物的庫房,如今多已作廢,空在那里。據說,由茅盾先生的名著《林家鋪子》改編的同名電影曾以這里為外景。
潺潺流水前,木質廊棚下,老人坐在靠河的條凳上,拿起蒲扇,喝口桑葉茶,日子從指尖緩慢溜走。走過一段長長的柏油路,路旁粉紅色的荻花恣意盛開,陣陣蛙鳴傳入耳內。“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即故鄉。”感受到泥土的芬芳,這里的一碗水、一朵云,都是那么親切。
荻港,古樸中帶著新鮮,意味悠長,荻港村毗鄰京杭大運河支流,老屋臨河而建,一條古老的雕梁長廊將古村拉得修長,關于荻港村的前世今生,猶如一幅長長的卷軸。
相傳南宋年間,荻港一帶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災。當時餓殍遍野,民不聊生。一位途經此地的押糧官出于善念,將軍糧全部分發,救了眾多百姓。后來,荻港百姓為了感恩,便集資修建了總管堂。“善為至寶一生用之不盡,心作良田百世耕耘有余。”歷經幾百年風雨,總管堂門前這副楹聯仍在。每逢初一、十五,年長的老人便會前來祭拜,以頌揚先人、期許后人。“善心”二字也在時間的長河中積淀,內化成荻港村古樸的鄉風。

演教寺
據《湖州府志》記載,南北朝時,不少北方人為躲避戰亂來此隱居。到明代嘉靖年間,荻港村已初具規模。600多年過去了,如今,在古村里生活著1000多戶人家,共3700多人,不同姓氏的人在此繁衍生息,和睦共處。
老舊的蜂窩煤爐上,燒著幾只外表炭黑的老式茶壺,“滋滋”的蒸汽頂起壺蓋。外頭七八個老人啜著茶,談起了家長里短,濃厚的鄉音隨著茶香彌漫開來。昔日荻港有今夜月、遇園樓、彩云樓等大大小小13家茶館,茶樓內設有臺子唱評彈和大書,算是“書茶合一”。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乘船經過荻港的人都喜歡上岸來喝口茶,聽場戲,成就了水鄉獨有的生活習慣。歲月推移,商貿漸稀,茶館關了,說書人不來了,可村民愛聚在一起喝茶這習慣改不了。于是,這樣一家茶館,在潘平福和村里“老伙計們”的堅持下,保留至今。當你踏入這間茶館,老人們悠閑的喝茶閑聊,那種古樸、愜意的生活,不就是我們要尋覓的鄉愁嘛!在這間茶館里,你仍能看到傳統剃頭匠早已失傳的“絕活兒”,滾眼珠、敲背、掏耳朵,這些已退出歷史舞臺的理發步驟讓客人們備感舒暢。這些熟稔的生活場景,像江南水鄉中活著的文物,訴說著流傳至今的鄉土情懷。
從茶館中退出來,在橫豎相間的石板路上慢行。此時,太陽泛紅,水鄉的日出放射出恬淡的光芒,映在平坦悠長的青石板路上。
石板路,將荻港古村的各個角落連接起來。在橫縱交替的石板之間、隨處可見的拱橋之上,勾連起荻港人的行善路。據荻港章氏族譜記載,康熙年間,荻港道路泥土瓦礫,陰雨時泥濘不堪。章氏六世祖霞桴公自掏兩千余兩白銀,修路二十余里。吳家看到章家鋪路做了善事,也開始在村中鋪路。“橫的是吳家鋪的,豎的是章家鋪的。”橋邊靜坐的老人們說。章吳兩家修路的故事在荻港村家喻戶曉,這種齊心向善之風代代相傳。積善橋、樂善橋等23座行善之橋,配上古村32個堂、縱橫交錯的石板路,將淳樸的鄉土善念通過這些歷史遺存留了下來,告誡村民應見賢思齊,存善為善。“傳家詩禮,積善余慶。”這是民國13年(1924)的章氏族譜中的一句話。而在荻港古村,許多家族的族譜中,“積善”被作為家風代代傳承,深刻影響著荻港村人的行為舉止。
“茫茫蘆荻洲,縱橫水亂流。經營幾歲月,勾畫好田疇。漁網緣溪密,人煙近市稠。從來生聚后,風俗最殷優。”這首由章氏六世祖霞桴公所留的詩,如今成為荻港村村歌的重要組成部分,被刻在村委會雪白的墻面上。在村民們悠揚的歌聲中,荻港村原汁原味的水鄉生活穿越時空而來。
村委會不遠處有私塾名積川,私塾外,《積川書塾記》碑立于乾隆五十四年(1789),由嘉慶皇帝的老師朱珪所立。“上善若水”的古訓融進私塾的教育理念之中。此刻,私塾內傳出朗朗書聲,讓寂靜的古村更添幾分滋味。
幾日的行程太短,來不及細細品味,時間便倏然而過。
回味中,已滿目苕溪漁隱、滿腔悠悠鄉愁,在這里,尋覓到了夢中的水鄉。

廊橋

廟前橋

八角放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