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萌
曹志新:真知灼見,一期一見!
歡迎各位嘉賓來到中國國際公共關系協會,參加由外交部主管、《國際公關》主辦的第71期品質沙龍,本期沙龍我們討論的主題是“直播營銷的價值思考”。
直播營銷在當下可謂如火如荼,勢頭正猛。在里約奧運會上,其中有兩個最為典型的引爆直播的案例,相信大家也是耳熟能詳、記憶猶新。一個是傅園慧的表情包,在被電視臺采訪之后,映客拿到了傅園慧的網絡直播權,開播半小時粉絲量就達到了800萬,直播結束時,圍觀人數、粉絲數突破了1066萬。二是中國女排在小組賽艱難出線后,過五關斬六將,逆襲世界多支強隊,最終為中國體育代表團在里約奧運會上劃上了圓滿的句號。僅以新浪體育直播數據為例,女排決賽圖文直播室同時在線最高峰值突破2626萬人,互動量高達115萬余條,女排戰報發出后僅半小時留言量就超過12萬。可以說當天女排奪冠徹底引爆話題,掀起了輿論的高潮。另據NBC數據顯示,本屆里約奧運會開幕式的電視收看人數較上屆減少了35%,而在網絡平臺和直播平臺的收視數字卻提升了48%。這些數字充分顯現了直播平臺的魅力之大和影響之深。
現如今,也有越來越多的企業、組織和機構運用直播這種形式達到宣傳的目的,或進行針對性銷售。我們身邊也涌現出很多普通人開通直播,達到被人關注、粉絲增加、收益倍增的目的。首先我們請雜志的老朋友徐總跟大家聊聊對直播營銷的理解。直播營銷現階段為何突然受熱捧?它與其他的營銷方式(文字、圖片、視頻等)相比,突出的優勢是什么?
徐茂利:說到直播,其實十幾年前我就做過網絡直播,是邀請一些嘉賓談論一些話題,在網站上直播。現在的直播如此火爆,與那個時候的直播在本質上有什么不同呢?我想有幾方面原因。第一,隨著移動互聯時代平臺環境的成熟,資費、流量、終端都越來越平民化,門檻越來越低,培養了良好的受眾土壤,這一基礎很重要。第二,90后、00后新人類異軍突起,他們需要屬于自己的社群平臺,需要找到自己的社交歸屬,直播這一傳播樣式,契合了他們的需求。第三,隨著數字營銷全面的發展,無論是營銷機構還是廣告主,都在尋找新的突破平臺。可以說這三方原因的集合,促成了移動直播營銷的大發展,而與傳統的文字、圖片和視頻的營銷方式相比,直播最本質、最有影響、最突出的一點就是,它具有極強的互動性,受眾可以參與到內容的生產和構造中,并且能夠獲得較強的參與感,這與傳統的電視直播、早期的網絡直播就有了本質的不同,同時這種互動能夠促成新內容的產生,并在更多的社交平臺中得到更大的傳播。這也是直播營銷的優勢所在。
李曉虎:說到直播營銷,我想先拋開營銷,從傳播模型上去解讀直播這件事。從這個角度出發,最簡單的傳播從數學模型開始,就是沒有反饋,后來在傳播上加入了反饋,反饋再逐層地增加在傳播中的比重。此前,傳統媒體的反饋不是及時的,但反饋在逐步地及時起來,到了直播以后,直接成了及時的反饋,而且參與到內容生產當中,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也就是說,在傳播的角度上,直播這種手段是把反饋向前推進了一步,達成了更進一步的及時反饋,滿足了受眾的反饋欲。我們的觀察是受眾越缺乏表達權,反饋欲越強。我們來比較一下傳統電視直播和網絡直播,就能看出差別。電視直播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出現了,轉播車之類的,但是并沒有井噴式的火爆起來,就是因為反饋環節出了問題。那么接下來我們思考,直播是不是一種革命性的傳播手段?從公關的理解來看,格魯尼格很早就指出公共關系學的四種模式,其中第四個模式是雙向對稱模式,國內將其稱為雙向溝通模式,格魯尼格認為這是公共關系的最佳模式、理想模式,而直播比其他傳播手段更好地執行了雙向傳播的職能。我想討論直播營銷,基于公關的出發點,先從宏觀上思考和理解,會更加透徹,這是我的一個觀點。
張賢民:剛剛大家也都談到了傳統的媒體互動少,或者互動的頻次比較低。直播為何能“脫穎而出”,值得我們真正地去分析一下。像徐總很早就直播過了,那個時候為什么直播沒有火,其中核心的問題到底在哪兒,難道是因為有了手機我們才認識到這樣一個窗口嗎,才讓那么多人都關注它嗎?我認為不是的。
首先,核心的問題就是利益問題。我們知道國外也有直播平臺,但是互動性不強,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打賞的機制,而國內所有的直播平臺都有自己的打賞機制,所以從核心意義上說存在成長必然的基礎。第二,我們之前所有的傳播都是非常正能量的,而直播讓我們看到了灰暗的一面,發掘了個人內心的欲望。一些直播平臺上的主播,既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但就直播睡覺,都能吸引好幾萬的人圍觀,這無疑是內心好奇欲的促使。另外,直播的興起還與資本市場的繁榮有很大關系。前兩年,互聯網創業業態繁榮,資本大熱,造成大量的資本涌入到創業投資上,投資者更樂于將資金投入到新興的、朝陽的產業上。
沈健:我非常同意剛才幾位嘉賓的觀點,徐總談到的互動性,確實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張總提到的觀點,我也特別同意,同時再提煉一下。回歸到人的本性,人是有窺私欲的,尤其是近場景的窺秘欲——我看到表面的你,更想看到你背后的樣子——這就是人性,而且任何人都有窺私欲。直播就滿足了這個欲望。再說打賞機制。現在很多超過一百萬觀看的主播都是普通人,觀看者參與到直播中,就可以拉近與主播間的距離,還可以通過彈幕增強互動,如果給予主播打賞,就可以直接和主播對話互動,這就是近場景的互動。比如明星姚晨直播,你不僅能看見她本人,還有可能直接看到她的家是什么樣子的。這導致觀看直播人數的大量增加,也促使主播的人數驟增,加之資金的大量涌入,技術上4G、WiFi、智能手機的普及,最終導致直播突然井噴式的迸發。而最初,直播并不是出于營銷的目的來做的,觀眾看直播不是為了看營銷,是出于人性的角度,看的人多了以后,營銷機構覺得這是可利用的渠道,所以營銷才加進了直播。
唐風:要說我對直播的理解,沒有發言權,但也有發言權。沒有發言權是因為在實際操作中還沒有真正執行過。現在客戶對于直播營銷有強烈的需求,抱有很大的熱情,也想跟著熱潮火一把,但要做方案的時候,又十分謹慎,擔心呈現效果俗套,達不到預期效果等等。說到有發言權是因為我身邊有一位老看直播的人,所以我對直播也有一定的了解。
那么,直播是一種短暫的現象還是會成為長期的重要傳播手段,這很值得我們思考。為什么以前電視直播的時候現場交互感不強,為什么現在直播這么火爆?我認為要從三個層面來分析。第一是技術優勢的變革。技術變革是驅動一切變革的根本,是核心動力,沒有技術的變革一切都免談。第二是在技術變革后,消費人群和時間的聚集。一個好的品牌在直播平臺上進行營銷,要有大量的人群關注才行,這與當下我國經濟發展的階段性有很大關系。當中國人口系數不斷下降,人們不再為衣食而發愁時,就有大把的閑暇時間去消費,我把它定義為“輕一代的消費”,他們的決策更加感性,沒有生存的壓力,變成了“輕飄飄”的一代人。而互聯網的變革使得時間愈加碎片化,人們可以利用任何一個間隙的時間參與到直播中。第三最最重要的一個核心是來自于社會心理學的原因,那就是個體的窺探欲,是內心一種釋放的需求。這種需求極大化地強化了互動,任何人在直播中都能尋求到滿足。
曹志新:剛才各位嘉賓都闡述了對直播和直播營銷的看法,那么當直播營銷服務企業時,主要展現的模式有哪些?我們認為當下較為主流的兩種方式是,“品牌+明星+直播”和“品牌+發布會+直播”,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模式嗎?
沈健:現在常見的直播營銷方式有幾種。一種是明星直播營銷,像Angelababy這種是比較典型的,還有一種就是發布會直播營銷。當然,一些新形式的直播營銷也在逐漸出現。比如,購車直播營銷,把直接去4S店購車的過程全程直播;在汽車行業最近發生的拆車直播,也吸引了大量人圍觀,這是一種分解式的直播。還有特別強調互動的,比如澳大利亞旅游局曾在兩個普通游客的頭上安裝攝像頭,每到一個新的城市,他們所看到的東西就自然的進行了現場直播,網友可以通過Youtube告訴他們某些著名的景點、有趣的餐廳,讓他們代替網友去體驗和感受,這種強互動式直播現在也比較流行。再有素人直播,比如美的曾經做過一個關于電飯煲的推廣,事先征集100個素人,也就是會做飯的普通人,這100個人同時用新的電飯煲做一個菜,這個過程全程直播。另外就是找當地的網紅在實體店直播,聚集人氣,讓更多的人認識這家店,推動實際的銷售。可以說,直播營銷的形式是越來越豐富,大家都在進行諸多的嘗試。
張賢民:剛才沈總講了很多直播形式上的變化,除了這類,還有一類是除了內容的合作,將直播和營銷與平臺合作。比如電影《憤怒的小鳥》上映后,與多個直播平臺合作,將直播打賞機制中的送游艇、送汽車等改成了刷小鳥。所以我想說直播營銷的模式一個是活動內容的優化,另一個是與平臺的合作,不單純做內容優化,且開發一些不同的產品。
徐茂利:從觀看直播的受眾來分類,直播還可以分為“2C”和“2B”兩種模式。“2C”直接鏈接每一個個體普通觀眾,可以實現直接的銷售轉化。“2B”則以企業傳播為主,產品發布會、商務路演等等。直播還可以分為所謂的秀場模式,即主播局限在某一個場景內展示才藝或其他活動,如睡覺等等,主播是內容的唯一生成渠道;另一種是場景模式,以主播的視角來主導直播,看到的內容就是輸出的內容,比如搶救被洪水圍困的豬等等。所有模式都取決于直播者的判斷——對誰,說什么,展現什么,如何吸引受眾……但這些模式都還沒有成型,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事實上,直播這一模式才剛剛爆發,如果說是從2015年開始,那2016年才算是直播元年,遠沒有到成型時期,更沒有說已經掌握了一套成熟規律可以完全套用。
李曉虎:我來說說我的理解。對于直播,我把它看成一種新的調料,因為它很流行,所以加入到菜品中,至于怎么把它做得好吃,我們還在研究中。或者說,試驗的時間太短了,我們還不能判定它到底是不是好吃的。
曹志新:好。下面我們請張總分享一下,直播營銷怎樣更好地變現,才能避免精心準備的直播活動流于形式、浮于表面?
張賢民:作為公關從業者,我做過一些直播營銷的實際案例,作為投資人,我也投資過一些直播相關的公司,所以從實踐和思考出發,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觀點。現在很多客戶都想玩轉直播,拉近與用戶之間的距離。我們作為內容生產商及解決方案的提供商,如果只按照主播的粉絲數量為客戶報價,這種方案是十分欠妥的。直播營銷如何更好地變現,第一步就是選擇,這包括對平臺和主播的選擇。我們會根據客戶的格調篩選直播平臺,但不建議客戶只在一個平臺上做直播營銷,因為不同的平臺有不同的定位和調性,吸引的是不同的受眾,比如映客講究的是全民直播,商業化效果弱一些。這里還可以形成“組合拳”,可能為客戶篩選的平臺第一階段是高大上的,產品進入到市場后,就會選擇更為普遍的平臺去推廣。對于主播的選擇,一定要深入地研究是否適合產品,絕不是只看粉絲數量就可以了,一定要符合品牌調性,否則不當的直播就是對品牌的損害。第二步是重組的問題,平臺和主播,各自負責的內容是什么,只有恰當的組合才能將直播的內容實現極大豐富化,才能實現預期的營銷目標。
沈健:正如張總所說,實際應用中我們就是這么做的。在主播的選擇上,我舉個例子。我們剛剛做了首個4S店的購車直播,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做的不好很容易像廣告,商業化氣息太重,吸引不了觀眾,所以在主播的選擇上,一定是有故事性的人物。比如找到直播平臺上的十大人氣主播之一,是個富二代要買車的故事;再找一位懂車的專業主播,在與觀眾互動時,他等同于參謀指導的角色,車況的優劣都可以講得清楚;最后再找美女,負責整個購車過程的人氣聚集以及試駕過程的展示等等。可以看出不同的主播是有不同的分工的,當時在線觀看的真實數據是52萬人。直播也是要有設計的。也有比較失敗的直播營銷案例,比如某新車發布,請了100多個網紅美女,但并沒有將車的話題很好地和美女結合,最終大家記住的只有美女,車和品牌完全沒印象。這也從側面說明,在整個直播過程中,最難的是融入產品點,直播過程既要讓人覺得有趣,又要包含產品信息。
李曉虎:直播可以是品牌告知,也可以是品牌忠誠度,或者在直播中產生購買行為。從我們的實驗來看,轉化率并不是很高,但客戶對直播的理解是直接帶來轉化率。同時我們也在思考,低單值的產品轉化率是否高一些,而一些高單值的產品,購買決策時間較長,直播手段如何實現良好的轉化。
沈健:我認為轉化變現這件事是要分品牌而論的。比如汽車產品,是不可能通過幾個小時的直播就賣出去幾百輛,它的目的是在于獲得受眾更多的關注和好感。但是對電商而言,是比較看重轉化率的,且電商轉化的都是“輕產品”,比如幾十元的口紅幾小時內就可以賣出百萬件,當中還要配合有特別的促銷手段,像“限量款”等。因此,轉化率對各行業而言現在還處于摸索階段,不能一概而論。
徐茂利:關于直播營銷轉化問題,我們也在做實驗,運用直播平臺推廣生鮮水果,效果還在探索中。直播營銷真正的生命力是什么?它是根據受眾的需要定制內容,盡管可以引導和激發受眾的需求,但是不能像電視直播,強加給受眾你設置的議程,套用固定的模式。產生互動,是直播的靈魂。現在任何行業的客戶都想通過直播營銷收獲良好的轉化率,但這種渴望不能違背直播的規律,任何違背規律去做的事情絕對是會失敗的。事實上,數字營銷需要創新,重復必死;直播營銷已經獲得成功的案例,不能簡單地模仿和重復。在運用時,不僅要做好與客戶的溝通和預期管理,更要注重創新。
曹志新:無論是想達到告知、集客,還是追求轉化率的目的,對品牌而言,直播具有附加特殊價值的功能。像AngelaBaby在天貓直播上預告美寶蓮新品發布會,2小時的直播帶來了500萬人次的觀看,并賣出了1萬支新產品唇蜜,達成142萬元的實際銷售轉化額;再比如美拍等直播平臺通過口播引導到淘寶店購買,轉化率比傳統視頻高很多等等。那么,從公關行業的角度來看,直播這種形式為傳播和營銷行業帶來了哪些影響和改變呢?請李總來發表一下觀點。
李曉虎:可以說直播興起后,客戶對我們的要求更加多元化了,需要我們掌握更多的技能和工具,更深入地研究某一個媒體以及媒體的組合。雖然一直在研究,但是從收益來看并不理想。當然,在研究中我們也發現一些有意思的問題。以前的內容生產全部是偏精英化的,而現在是“輕內容”的生產,是相較于傳統內容而言,輕在言之無物,低營養值,且話題不密集,還經常混入很多的隨機事件,并形成了一種我們所謂的后現代的傳播。以前我們講后現代傳播是去中心化,其實現在才是眾聲喧嘩的時代,以前我們生產內容,現在策劃完成,搬運就行了,這是對公關行業一個革命性的轉變。
徐茂利:李總說的這點我深有感觸。說起來這是一個精英在凋零、屌絲在狂歡的一個時代,好像是一個貶義的評價,但其實不是。我們經歷了博客時代,如果說自由撰稿人從媒體的平臺上奪回了話語權,你還要有文字的能力才能寫博客,所以出現了老徐(徐靜蕾)這樣的精英。微博時代能寫字就行了,微信時代能說話就行了,整個傳播的話語權是不斷向下延展的。而直播的意義在于,哪怕是普通人只要投身進去,就能獲得傳播的平臺和空間。這種形式擁有最廣泛的受眾基礎,無論是網紅、直播者,還是圍觀者,他們在互動過程中不斷地去更新內容,這種分眾的、去精英化的傳播產品,真正讓傳播回歸到大眾的話語體系中,對時代的沖擊將十分巨大。
唐風:我覺得應該把直播和VR、AR技術結合在一起來看。從長期發展的角度來看,它們可能是未來媒介一系列變化當中的一部分,同時由于傳播形式的多元化,品牌可以通過內容和碎片式的形式傳播到不同類型的客戶中去,改變客戶的感知方式,讓客戶無意識地體驗產品。時代的變革如果不能用碎片的方式梳理品牌,硬性強推一定會走入誤區。
沈健:我特別同意唐總的觀點。過去我們使用強推的方法做營銷,但是現在大眾話語權越來越凸顯,可以直接跟品牌進行溝通,從而對品牌有更深的認識,這在業界里稱為“右勾拳”。還有一種“左直拳”,就是在營銷前先讓受眾對品牌有印象,再植入到內心,慢慢建立感情,等到真正做出購買決策時再結合“右勾拳”。
唐風:我再補充沈總的觀點,有幾個關鍵詞值得去強調。一是虛擬化的近距離。真實的人在很遠了,但虛擬信息可能讓這輩子見不到的人完全黏在一起,所以品牌也要虛擬近距離化。二是浸泡式公關。不去強推產品,而是把產品融入客戶的生活中,讓客戶自己產生好奇,去發現和挖掘,這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三是去中心化。一定要有去中心化的決心,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品牌一定要從神壇上走下來,面對年輕的一代,就要用輕娛樂的方式敢于去搞笑,敢于去戲虐和玩鬧。
張賢民:我認為可以從幾個維度來談這個問題。第一從消費者的維度看,可信周期變得很短,但品牌忠誠度相反會變得很低。第二從銷售渠道看,一定要下放到最低端。第三對品牌的解讀,以前公關公司的解讀,有時候大眾不理解,現在要對品牌自身有解讀,還要進行社會化的解讀,愿意說出公關人的使命。這個對于公關公司來講還有一個再次收集社會解讀的使命和任務,怎么樣把反饋的內容再轉化成社會品牌,是接下來面對的問題。最后,公關公司要尊重不同生態圈存在的理由和意義,不去破壞且有效利用,核心是達到共生。
曹志新:通過今天的討論,我們不僅為讀者呈現了精彩的專家觀點,也會引發公關人自身的深刻思考。當然,利用直播做營銷并不意味著“一試百靈”,此前也有不當的直播營銷案例,如三小時直播造成惡俗影響的杜蕾斯,甚至遭到政府部門頒布禁令,相關視頻內容全被下架。那么公關公司在運用直播開展公關活動、品牌包裝時,應考量哪些因素呢?
沈健:首先,事件適不適合以直播的方式展現,直播的價值大不大,這是需要考慮的。比如事件往往稀缺性越大,直播價值越大。其次是主播的選擇,知名度較高的網紅和明星,更容易產生直播價值,還有專業性較強的主播,也容易贏得受眾的青睞。選定主播后,一定要與主播進行深入地溝通,包括具體的產品點、產品故事是什么,再將這些內容無縫地揉到直播當中,要有專門的培訓、溝通,專業的臺本,這是很關鍵的。
張賢民:除了沈總說的,我想還有幾點。一是明確直播的需求,二是對平臺和主播的選擇,三是直播后配套銷售渠道的連接,四是把控好直播的整體節奏。
李曉虎:在我們自己的實踐上,我們總結為“直播前,直播后”,也就是說直播前傳播要預熱、聚集人氣,直播后傳播要放大話題效果。
唐風:我把直播看成整合營銷傳播中的一個部分,它不可能把一個單純的事件當成企業,還是要圍繞產品自身的定位去整體考量。因此直播內容怎么做,可以借鑒直播外圍的整體傳播,還是要一起來做,這樣也不會背離品牌建設的規律。
曹志新:借沈總的觀點,對直播主播的選擇,除了挖掘與產品的契合點之外,對主播是否也要有一個統一的規范制度進行約束,以避免其個人的不良言辭對產品或者品牌造成損害?
張賢民:其實現在的直播平臺對主播和播報形式已經有了一定的要求和約束,而且還在逐漸形成。主播不良的言辭實際上是可控的,就像沈總說的那樣,直播前的溝通和演練是必不可少的,公關公司、主播、品牌之間要相互尊重。
沈健:主播的規范問題其實是兩個層面,在品牌方面會提出一些要求,當然,這個無法統一設定,只能根據每一次直播的內容來要求;另一方面,要有底線,不要觸及國家的底線。公安部就明確有規定只要涉及黃色、暴力等不健康的內容,一律關停。此前Facebook出現警察打死黑人的直播,就給Facebook帶來很大的困擾和聲譽損害。
曹志新:最后,我們大家來聊聊直播營銷的發展趨勢。8月9日,浙江廣電中國藍TV上線一周年之際公布視頻APP直播平臺“藍魅”上線,并發布2016年下半年戰略為:開啟藍魅直播,發力原創內容。與此同時,中國藍TV攜手浙江廣電20位優秀主持人正式入駐“藍魅”直播平臺。再比如,央視女主持金小魚5月份空降虎牙直播,首播幾首自彈自唱歌曲,與線上網友聊天,瘋狂獲贊337萬。這些現象顯現出直播勢不可擋的勁頭,專業主持與草根網紅共存給直播生態更是平添生機。各位嘉賓認為直播營銷未來發展的趨勢是什么?直播營銷是否會給營銷市場、媒體形態、公關領域等帶來新的格局?
唐風:我覺得直播營銷會一直存在,但革命性有多強未必談得上。它依然不會背離社會心理學的基本理論——有料的,會長期發展下去;空洞乏味的,只能是一時興起。所以直播營銷的發展要有充實的內容,同時我們對價值的理解觀念也需要更新,不能只以利益點為核心,而是要更多的分享內容,體現內容,趨向于單個個體的心理價值釋放,這可能是直播營銷未來發展的前景。
徐茂利:這是一個很宏大的問題,我從其中一個切入點來說。在直播這個鏈條上,主播是內容生產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周鴻祎曾說未來的趨勢是,將有大量的電視人轉到直播平臺上。我倒不這么認為,因為目前直播平臺上最稀缺的不是內容的表達多么熟練,而是對受眾心理需要有深刻洞察和把握的人,這類人將是直播平臺的希望所在,我們要找到這樣的人,包裝這樣的人。
李曉虎:對直播營銷的未來,我從兩點來說。第一,假設未來直播的終極判斷是有幾家平臺存活下來,那么對公關業來說采購成本會急劇升高。如果如此,我們是否要提前布局,這值得我們去思考。第二,當少數直播平臺存活后,要深入挖掘后臺的大數據,并進行精準地用戶匹配,這才是直播與營銷的有機結合和巨大發展。
張賢民:我認為所有的行業都是一個生態圈,未來的趨勢是所有的東西會越來越垂直和細分,而后可能會被一些巨頭吞并,也可以看成是回歸。從產業鏈的角度看,直播垂直細分的不單純是平臺,還有內容提供商。產業鏈的完整豐富對公關公司而言是一種挑戰,因為已經有解讀平臺和主播的專業公司出現了,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擔負了公關行業新媒介的一些使命,后期可能會有很多這樣的公司出現。
沈健:對直播營銷未來的發展,我總結為一個確定,一個不確定,還有一個樂觀。確定的是直播在中國的發展是一定的,而且還會再發展,直播營銷亦是如此。因為它符合了人性對傳播的追求。此外,會有對政治、暴力、色情的底線監管存在。不確定的是以后到底哪個平臺是直播的主陣地,現在已經有200多個,微博微信也要開始進軍直播,但國際上沒有這個現象,主要以Facebook為主。另外,現在的網紅主播有超過100萬以上,他們的積極性很高,但往往直播的內容是缺乏的,因此這給直播營銷帶來了巨大的機會,如何策劃更好的故事和機會,實現好的變現收益,增強影響力,我對各方的合作充滿期待,而且,網紅戰略很有可能成為公關公司的新業務,總體來說我認為前景是比較樂觀的。
曹志新:掌聲獻給各位嘉賓!再次感謝各位嘉賓精彩觀點的分享,感謝大家對品質沙龍的積極支持,本次沙龍活動到此結束。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