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系統功能語法中的元功能思想

【摘要】韓禮德在繼承和發揚弗斯等人的功能主義思想的同時，創立了自己的理論體系，他提出的系統功能語法對20世紀后半期的語言學產生了巨大影響。作為這一語法體系的重要部分，元功能思想經歷了不斷完善的過程。元功能思想也在功能語言學理論中占有著重要地位。元功能思想包括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雖然對語言功能的分類有很多，但韓禮德的三種元功能是最有影響力的。

【關鍵詞】元功能 概念功能 人際功能 語篇功能

【Abstract】In the process of developing his own theories， Halliday was influenced by Firth and other linguists of functional school. As one important part of Systemic-Functional Grammar， metafunctions have undergone a process of developing and improvement. The metafunctions， including three kinds of meanings： ideational， interpretational and textual， also 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Hallidays Systemic-functional linguistics. Although there are different kinds of classifications of language functions， the three metafunctions of Halliday are still the most influential.

【Key words】metafunctions； ideational； interpersonal； textual

一、引言

韓禮德是倫敦學派的主要成員，“新弗斯主義”的領袖。他的系統功能語法以社會學知識為基礎，旨在通過語言在社會交際中應實現的功能來描寫和解釋語言學特征，是20世紀最有影響力的語言學理論之一，并對語言教學、話語分析、機器翻譯等學科產生了巨大影響。韓禮德不僅提出了系統語法，還提出了功能語法，旨在揭示語言是社會活動的一種工具，并基于語言系統和形式不可避免地受它們所提供的用法或功能決定的假設。元功能理論是韓禮德在20世紀60年代提出的，包括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概念功能構建了經驗模式和邏輯關系；人際功能是建立社會關系的功能；語篇功能是創建與語境相關的功能。

二、回顧

功能問題是語言研究中的重要問題。最早給予語言功能清晰界定的有兩人，一是英國人類學家馬林諾夫斯基，另一個是德國心理學家布勒。馬林諾夫斯基在對土著民族語言的考察和觀察后，將語言歸納為三種功能，實用功能、巫術功能和寒暄功能。布勒區分了三種語言功能：描述功能，表達功能和呼吁功能。韓禮德在提出他的理論過程中，受弗斯和其他倫敦學派的語言學家的影響。他們都強調語言情境和語言系統的重要性，且以系統功能語言學著稱。韓禮德在博采眾家之長的同時，形成了自己的語言觀，建立了自己的語言理論。

在兒童和成人學習語言過程中，韓禮德區分了語言的功能。在兒童語言模式中有七種功能：（1） 工具功能；（2） 控制性功能；（3） 交互功能；（4） 自指性功能；（5） 啟發功能；（6） 想象功能；（7） 描述功能。成人語言變得更復雜，兒童語言的功能就逐漸變成更抽象的功能，即元功能。韓禮德于1968年第一次提出系統功能語法中的四個功能部分，即：經驗功能，邏輯功能，話語功能和人際功能。在1970年對這四種功能做了一些調整或改動：經驗功能和邏輯功能被看作是概念功能的兩個組成部分，話語功能改名為語篇功能。

三、元功能的主要內容及之間的關系

韓禮德認為語言是社會活動的產物。他指出語言就是它是什么，因為它要提供一定的功能。語言的元功能包括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

1.概念功能。概念功能（“經驗功能”和“邏輯功能”）是傳遞新信息，給聽者傳達他不知道的內容。概念功能主要包括及物性和語態。及物性包括六個不同的過程：物質、心理、關系、行為、言語和存在過程。

（1）物質過程：做的過程。物質過程是做一些事的過程。它包括一個動作動詞（如：break，kick），一個動作者（邏輯主語）和動作目標（直接邏輯賓語，通常是名詞或代詞）。例如：

1）My little brother broke the vase.

當物質過程有動作者也有目標時，這個句子可以是主動態也能是被動態。物質過程除了能描述具體的動作，也能描述抽象的動作。例如：

2）The dean cancelled the department meeting.

（2）心理過程：感觀的過程。

心理過程包括三種類型。它們表達像感覺（see， look），反應（like， please）和認知（know， believe， convince）這樣的心理現象。心理過程包括兩個參與者，感知者和現象。現象可以是人，物體，抽象的事，也能是一個事件。例如：

3） John saw the murderer.

4） My sister likes the skirt.

（3）關系過程：存在的過程。關系過程包括歸屬類和識別類。前者表示的是一個特定物體所具有的特征或所附屬的類別。后者表示的是兩個存在物同一的特征。這兩種關系又分為內包式、環境式、所有式。這幾種形式有三個共同特征：①都含有一個成分表示“歸屬”；②都含有屬性的“載體”；③都含有一個表示關系過程的動詞。在識別類中，有一個“被識別者”和“識別者”。韓禮德還指出在任何識別類句子中，都有一個標記和價值。它們總是與被識別者和識別者對應。例如：

5） The mans name is William.

6） Two times four equals eight.

（4）言語過程：說的過程。言語過程是通過講話交流信息的過程。通常使用“say”， “tell”， “praise”， “describe”等動詞。這一過程有三個參與者，即講話者，聽話者和講話內容。說話者不一定是人。例如：

7） I have told you a thousand times to keep quiet while I am working.

說話內容能是一些告知的信息，也能是要求聽話人做某事。它可以是直接引語，也能是間接引語，可以是一個句子，也能是個短語。

（5）行為過程：生理或心理的活動過程。行為過程是指生理或心理的活動過程，如breathe， cough， sigh， dream， cry， laugh等。行為過程一般只有一個參與者，即“行為者”。行為過程有時候像物質過程，有時候像心理過程，有時候很難與僅有一個參與者的物質過程區分開來。這主要依靠活動是否是生理或是心理的。行為過程有兩個參與者時，我們就把它看作物質過程。雖然行為過程有不易區分的地方，但它有以下幾種類型：（a） 相似于心理行為的意識，如，look， listen， think， worry等；（b） 相近于言語行為，如，chatter， grumble， talk等；（c） 心理行為，如，cry， smile， frown， breathe， cough等；和 （d） 相近于身體的姿勢和娛樂的物質行為，如，sing， dance， lie/sit [down]等。

（6）存在過程：存在或發生的過程。存在過程代表某事物存在或發生的過程。常用的動詞是be， exist， arise等。在每個存在過程中，都必須有一個參與者，即存在物（existent）。例如：

8） There is a new office building at the end of the road.

這一過程中的典型性動詞“be”有些像關系過程。但是存在句經常包括一個清晰的時間或空間的環境成分。

2.人際功能。人際功能體現所有表達社會和人際關系的語言使用。這包括說話者進入語言情境和表現言語行為的多種方式。人際功能由語氣和情態來實現。

（1）語氣和剩余成分。語氣是說話者在語言情境中選擇的角色和指派給聽話者的角色。如果說話者選擇命令語氣，他就行使發出命令的角色，讓聽話者放入遵從命令的角色。語氣包括兩部分：主語和限定成分。主語可以是名詞，名詞短語或分句。限定成分可以是表達時態或情態的助動詞和情態動詞，它們是動詞短語的一部分。例如：“must， will等”是限定成分。剩余成分是指句子的剩余部分。它有三種功能成分：謂語動詞，補語和附加部分。例如：

9） That teapot the duke has given to my aunt last year.

（2）情態和意態。情態指明說話者表達他的判斷或做出預測。歸一度（Polarity）通常是積極和消極之間的。意態是指在提議（請求和命令）中義務和趨勢的度，積極和消極的意義是允許和禁止：“do it”和“dont do it”。

（3）言語功能。韓禮德指出在不同的言語角色中，有兩種是最基本的：給予和命令。在人際交往中，商品交換也分為兩種：商品&服務和信息。于是，言語角色和商品交換組成四個主要言語功能：給予，命令，陳述和疑問。

3.語篇功能。語篇功能是指語言機制使語篇（言語或書面的）成為一個連貫和統一的文本，使鮮活的信息不同于只是一系列句子的任意排列的事實。雖然兩個句子可能有相同的概念和人際功能，但它們可能在語篇連貫中會有所不同。在韓禮德的思想中，一個句子的概念，人際和語篇意義是同時發生的。例如，

10） This house was built by Michel.

當語言提供概念功能時，我們能用它表示經驗交流中的特殊目的和語篇類型。當提供人際功能時，我們能用它表示人際表達和社會活動的特殊形式。語篇功能是語言有效運行的前提。當語篇成分無意義時，我們就不能很好地使用任何語言。

4.三種元功能之間的關系。語言的元功能分別說明了語言使用者作為現實世界的“觀察者”和“闖入者”的功能以及語言自身“相關”的功能。元功能之間的關系被概括為三點：（1）成人語言具有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它們在同一個句子中同時出現；（2）韓禮德堅持認為三種元功能不存在主次之分，而不是像萊恩斯等所說的概念功能最為重要；（3）三種功能有各自的體現方式，這些方式彼此之間不重疊，不干擾。但語言學界的觀點并不完全一致，有人認為三者是互相重疊、互相影響的。

絕大多數的句子在體現概念功能的同時，也能表達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但根據一些語言學家的觀察，有些表示寒暄的句子和話語只含有一種語言功能即人際功能，而不具有另外兩種功能，如：（兩個陌生人在汽車站牌等公共汽車，一個人對第一個人說Nice weather， isnt it？）在另外一些情況中，三種功能中的某一種會顯得比其他功能重要，這與語篇的類型有關。一般來說，帶有說明性質的語篇重視的是語言的概念功能，帶有勸說性質的語篇強調的是語言的人際功能。

四、結語

韓禮德的元功能思想的重要作用不僅僅體現在元功能思想的理論分析和闡述是功能語法的核心內容，也不僅因為它已經成為一種有效的理論模式廣泛應用于各類語言現象的研究中，而是因為它搭起了系統功能語法的總體框架，是功能語言學得以深入發展的基礎。元功能理論與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其他思想也有緊密的聯系。元功能理論不僅具有高度的概括性，而且是必須的。它反映了語言功能與結構的對應關系，充分體現了語言觀、系統觀、層次觀以及語域和語境的思想，使系統功能語言理論成為一個完整、有機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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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靜（1985-），女，漢族，河南周口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認知語言學和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