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裝舞會上的搶劫

肖瑜

“骷髏”雙胞胎

萬圣節的前夜，位于蘇格蘭南部的D鎮，將要在鎮上的銀行舉行盛大的化裝舞會。傍晚五點時分，鎮上的男女老少提著各種鬼怪燈籠，成群結隊地來到銀行。雖然，下午的一場大雨使地上變得泥濘不堪，但他們依然饒有興趣地把自己打扮成各種妖魔鬼怪。男孩杰特也把自己打扮得怪模怪樣的，提著燈籠，跟著穿骷髏服、戴骷髏面具的叔叔約翰來銀行湊熱鬧。

杰特今年8歲，雖然長得瘦弱矮小，卻是個崇拜英雄的孩子，D鎮警察局的神探威廉先生就是他心中的英雄。他時常留意電視、報紙上關于威廉的報道，還時常問別人：“有沒有我的威廉叔叔抓壞蛋的消息？”威廉則以一把自制的玩具小手槍來回報這個小“追星族”。

離銀行關門還有十分鐘時間，銀行大廳卻已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銀行職工除了出納員還在崗位上，其余的人都已換好裝束，人們都在期盼五點半銀行關門的鈴聲。機靈的杰特在人群里一眼發現有個和叔叔約翰同樣打扮的人，“嘿！有意思，你們像一對雙胞胎。”約翰順著杰特的視線望去，果然有個人穿著和他同樣的骷髏服，長長的黑罩衫一直拖到腳面。調皮的杰特開玩笑地說道：“快，跟你的兄弟站到一起去。”說著，他便拉著約翰走到那人旁邊。可那人卻有意躲避他們似的，手里把玩著一把手槍，徑直向大廳中央走去。約翰覺得有些尷尬。

這不是玩笑

在臨近銀行關門的時刻，喧鬧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人們都屏住呼吸，翹首注視著墻上的大鐘：5點29分40秒。杰特不由得一陣興奮，心里默默倒數：“10，9，8，7，6……”忽然，一聲尖叫傳入人們的耳膜：“這是搶劫！”杰特和約翰發現這聲音正是那個穿骷髏服的人發出來的，從骷髏面具上的開洞處，可以看到那個人發亮的眼睛和潔白的牙齒。人們不以為然，沉默片刻后哄的一聲笑了起來，紛紛說道：“一個萬圣節的玩笑。”那個人揚起手槍，朝天花板“砰！砰！”開了兩槍，大家這才明白他不是開玩笑。大廳里頓時死一般寂靜。這時，那個人拿出一個大帆布包走到銀行出納窗口，用尖細的聲音命令道：“把錢放進包里。”出納員本特顯然被嚇得不知所措，他遲疑地看著那個“骷髏”劫匪。

“快點！”“骷髏”劫匪大喝一聲。

“本特，把錢給他。”說話的是銀行總裁奧森，他摘下面具，以證明他的真實身份。本特接到上司的指令，把錢箱里的錢統統倒進“骷髏”劫匪的包里。“骷髏”劫匪迅速移向每一個出納窗口，裝了滿滿一大包錢后，一轉身從銀行的后門出去了。這時，銀行前門響起了警車尖厲的呼嘯聲，一定是有人按了銀行的報警系統。

警察們端著槍從前門沖了進來，警察局局長馬丁和他的老搭檔威廉也趕來了。杰特驚喜地叫道：“威廉叔叔，壞蛋穿著與約翰叔叔一樣的骷髏服。”威廉摸摸杰特的頭，說：“壞蛋跑不了。”

壞蛋跑了

不一會兒，兩個從后門去追劫匪的警察回來了，手里拿著劫匪脫下的骷髏服，向馬丁局長報告說：“在后門的小樹林里撿到這件衣服，沒有看見人影。”

馬丁和威廉來到小樹林仔細查看，泥地上，四個皮靴的腳印赫然顯現，那是兩個追蹤的警察留下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痕跡，更不見車轍。警察們不由得納悶起來，怪了，劫匪難道插翅飛了？威廉朝馬丁看了一下，說：“溜得真快，前后只有七八分鐘，難道他脫下衣服又……”馬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劫匪可能脫掉衣服又回到大廳里去了。”

于是，馬丁、威廉他們又回到銀行大廳。大廳里，驚魂未定又議論紛紛的人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天真的杰特大聲問道：“威廉叔叔，壞蛋抓到了嗎？”威廉巡視了一遍大廳里的人，神色冷峻地說道：“泥地上沒有留下劫匪的任何印跡，他不可能上天，他可能就在我們中間。”大廳里頓時一片嘩然。威廉說罷，轉身問銀行總裁奧森：“是你按響報警器的嗎？”

“不是，罪犯一直盯著我，我如果動一動，就一定被他打倒了。也許是瑪瑞小姐按的吧。”奧森說道。

人們也猜測是總裁的秘書瑪瑞小姐按下了報警器，因為她是全銀行工作最出色的姑娘。

“劫匪不可能拿著那么多錢在這里的。”說話的人正是瑪瑞小姐，她雖然穿著寬大的鬼魂服，但仍嫵媚動人，那頭漂亮的金紅色頭發，在燈光下閃著迷人的光彩。

“劫匪可以把錢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地方又回到我們這里，”威廉語氣堅定地說道，“罪犯知道出納員要干到五點半，他也知道警察接到報警后趕來需要七八分鐘的時間，這時間足夠他完成一切的。”

奧森搖搖頭說：“不可能，我的職員們是值得信任的。”

威廉看著大家，大聲說：“讓我們在銀行里找劫匪的包吧。每間辦公室、每個文件柜包括保險箱都要檢查。”

杰特小聲問：“威廉叔叔，我也要被檢查嗎？”

威廉和藹地回答道：“孩子，在被搜查之前沒有人是清白的。”

最好的槍手

于是，警察們開始在銀行的每個角落搜索。所有的男士都集中到奧森的辦公室接受威廉等警察的檢查，女士們則由瑪瑞負責檢查。

杰特第一個接受搜查，緊張得直打哆嗦，幸好什么都沒有。威廉微笑著鼓掌：“沒事了，孩子。”杰特這才松了口氣。

約翰接受完搜查后，趕緊脫下那件與劫匪一樣的骷髏服，立即進入記者的角色，進行現場跟蹤采訪。

警察們在奧森的辦公室一無所獲。約翰跟著威廉又來到瑪瑞小姐的辦公室，顯然，這里的檢查工作也已完畢，仍是毫無收獲。瑪瑞走到門口，笑吟吟地對威廉說：“每個女人都檢查過了。”

威廉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還有一個人沒有接受檢查。那就是你，親愛的瑪瑞小姐。”

瑪瑞有些吃驚，她試探地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她順手帶上了門。

威廉斷然搖頭，“不！請打開你的抽屜和保險箱。”

瑪瑞的神色變得冷峻起來，她拉開抽屜，里面全是各種文件。她傲慢地說：“你想看銀行貸款合同嗎？”

威廉幽默地說：“我只對保險箱感興趣。”他指了指墻上的保險箱。瑪瑞看了一眼威廉，伸手去旋轉保險柜的按鈕，朝左轉了一圈，又朝右轉了一圈，保險箱打開了。她把手伸進去，拿出一個包，扔給威廉——正是那個劫匪使用的帆布包，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威廉和約翰相視一笑。說時遲，那時快，瑪瑞第二次把手伸進保險箱，然后轉過身來對著威廉和約翰，手里拿著一把手槍，就是那把劫匪搶錢時用的手槍。她冷冷地說道：“你干得太漂亮了，威廉先生。你沒想到，我把槍也放在里面了吧？”而后，她命令威廉去停車場開車，不然就開槍打死他們。

“你可辦不到，瑪瑞小姐。”一個清脆又充滿稚氣的童聲從瑪瑞的身后響起來，是杰特的聲音，威廉和約翰心里又驚又喜。“我的步槍正瞄準你的后腦勺。我是全世界最好的槍手，教我打槍的就是我的威廉叔叔。放下你的槍吧！不然你就要沒命了。”瑪瑞背后，一支黑洞洞的槍管正瞄準她的腦袋，那槍是從門縫里插進來的。

瑪瑞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如同一具石膏像。她絕望地閉上眼睛，歇斯底里大叫一聲：“啊——”手上的槍“啪”地掉落在地上。威廉迅速拔出槍，對準瑪瑞，并欣喜地喊了一聲：“杰特！”

杰特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拖把，拖把柄朝前。約翰見狀，不由得驚嘆一聲：“我的上帝啊！孩子。”

萬圣節劫案終于真相大白。瑪瑞被戴上了手銬，押上了警車。

警察局長馬丁摸著杰特的頭，由衷地說道：“一個小男孩用一個拖把柄制服了劫匪，真是不可思議。鎮上應該為你授勛，杰特。”

威廉朝杰特笑了笑，說：“他需要的是一個今年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說著，他把手放在杰特的肩上。約翰會心地笑著直點頭，他知道，威廉的贊揚才是杰特最想得到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