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藝術市場“南黃北齊”究竟誰厲害

朱浩云

自上世紀90年代初國內開始拍賣中國字畫以來，齊白石（1864—1957年）作品在海內外市場上的風頭一直蓋過黃賓虹（1865—1955年），截止2015年底，齊白石已有三件作品價格過億元，第一件為齊白石1946年送蔣介石的《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在2011年嘉德獲價4.25億元；第二件為齊白石1931作《山水12開冊》在2011年嘉德獲價1.94億元；第三件為《“葉隱聞聲”花卉工筆草蟲18開冊》在2015年北京保利獲價1.15億元。盡管曾有媒體爆出2012年上拍的齊白石《松柏高立圖·篆書對聯》買家未付款，即便除去這件，齊白石仍還有2件作品價格過億元，若是統計7千萬元以上成交的作品，齊白石共有11件之多。相反，黃賓虹至今還沒有一件作品超過7千萬元，更不要說上億元了。但是，細細分析近兩年的齊黃作品行情，我們不難發現，黃賓虹的作品在近兩年藝術市場出現大幅調整的態勢下，逆勢扶搖直上，在市場上異軍突起、可圈可點，若是按平方尺計算，恐怕一點也不輸齊白石。

如2014年嘉德拍賣會推出的黃賓虹1955年作《南高峰小景》，該幅尺寸177×73厘米，約12平方尺，為黃賓虹九十二歲高齡時精心之作。畫上賓公自題作畫經過：畫家紀游西湖，舟中觀友人藏畫，歸后遂作此圖以饋“伯鈞先生”。伯均即章伯鈞（章伯鈞為愛國民主人士，政務院政務委員，交通部長），該作估價1200—1800萬元，這個估價并不低，然而拍賣時卻以6267萬元成交，每平尺價格523萬元，高出估價高端2倍多，并創下黃賓虹作品市場最高價，有趣的是該件作品在中國嘉德2001年秋季拍賣會上拍過，當時成交價僅為56.1萬元，13年價格上漲了6000多萬元，是2001年成交價的111倍，漲幅之大，令人驚嘆。之后，齊白石作品成交價格超過黃賓虹《南高峰小景》立軸的只有2015年北京保利拍賣的《“葉隱聞聲”花卉工筆草蟲18開冊》（實際為20開冊，另2開為楊善深題跋和霍宗傑題跋），成交價為1.15億元，但這套花卉草蟲冊頁不僅張數多，而且多達16次的著錄出版，還在1955年紀錄片《畫家齊白石》中亮過相，又是榮寶齋的舊藏，并在1958年被榮寶齋木板水印過，故有這樣顯赫身世的作品稱之為齊白石代表作當不為過，能獲價1.15億元當屬眾望所歸。如果按平方尺將黃賓虹《南高峰小景》立軸價格與齊白石《“葉隱聞聲”花卉工筆草蟲18開冊》相比，齊要比黃高一些，這很大程度上在于齊的作品身世顯赫。所以，這個事例還不能說明黃賓虹不輸齊白石。然而，在2016年嘉德春季拍會上，兩件黃賓虹作品可謂大放異彩，一件為黃賓虹1953年作《高閣清話圖》鏡心，2次著錄，3次出版，尺幅45×126厘米，大小約5平尺，成交價5635萬元，每平尺價格高達1100多萬元；另一件1953年作《深山古道》立軸，3次著錄，尺幅68×34厘米，約2平尺，成交價位2300萬元，每平尺也是1100多萬元。可以說，黃賓虹山水精品每平尺1100多萬元的價格絕對不在齊白石之下，即便與2011年藝術市場最為火爆時期的齊白石《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4.25億元（約55平尺）和《山水12開冊》（約12平尺）1.94億元相比，若以每平尺計也決不遜色，更何況在近兩年藝術市場大幅調整時期，黃賓虹作品價格卻有如此出色的表現，當令人刮目相看。

在筆者看來，黃賓虹作品價格過億元只是時間問題，原因是黃賓虹完全具備沖擊億元的實力，若論藝術風格，黃與齊可謂各具特色，各有千秋，他們都是中國畫大器晚成的杰出代表；若論繪畫題材，齊比黃要廣一些；若論文學和畫論修養，黃要明顯高于齊，特別是黃著作等身，著有《陶璽文字合證》、《古印概論》、《古籀論證》、《古畫微》、《虹廬畫談》、《鑒古名畫論》、《黃山畫家源流》等等；若論兩人對中國畫壇的影響，恐旗鼓相當、不相上下，畫界歷來有“南黃北齊”（也有“北齊南黃”之說）的稱譽；若論作品存量和流通，兩人都享有高壽，黃92歲，齊94歲，他們一生創作都很勤奮，且都是賣畫為生，早在民國時期大量作品就在市場流通，存世作品難以計數，所不同的是，黃賓虹還在美專學校當過教授，有一份薪水收入。可以說，在現代中國畫壇上，黃賓虹和齊白石都是美術界的泰斗人物，他們在現代中國美術史上都占有極其重要地位。盡管黃賓虹在相當一段時間里沒有被市場和藏家重視，但隨著藝術市場的成熟和人們鑒賞水平的提高，海內外藏家已開始重新認識和挖掘博大精深的黃賓虹，致使海內外市場上黃賓虹作品厚積薄發，特別是在當下藝術市場十分疲軟的情況下，價格扶搖直上，大有后來居上的勢頭。所以，筆者以為：未來黃賓虹必將與齊白石一起在藝術市場上爭奇斗艷，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