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寨賞秦嶺槲蕨之美

文/竇劍唐興林手繪圖/牟潔

羌寨賞秦嶺槲蕨之美

文/竇劍唐興林手繪圖/牟潔

蕨類植物分布廣泛、種類繁多，對于我們而言，它們并不陌生卻常常被忽視。2016年的夏季，我們有幸來到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茂縣的黑虎鄉(xiāng)體驗了半個月的山水之旅。在這個大山環(huán)繞的寧靜古羌寨之中，溪流清澈、云霧繚繞、山水相融，秦嶺槲蕨悄無聲息地映入了我們的眼簾，也走進了我們的心里。（圖1）

圖1　邂逅秦嶺槲蕨

邂逅秦嶺槲蕨

秦嶺槲蕨（Drynaria sinica Diels）為槲蕨科槲蕨屬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分布于陜西、山西、甘肅、青海、西藏東部、四川和云南。在黑虎羌寨的入口處，一大片郁郁蔥蔥的秦嶺槲蕨引人注目，仿佛在迎接著我們的到來。它們簇生成叢，猶如相互依偎著的鳥巢般附生于羌族人家用片石堆砌而成的碉樓石壁上，高大挺拔的葉片青翠舒展，頗為美觀。而秦嶺槲蕨的根狀莖則尤為顯著而奇特，它們肉質肥厚，寬約1～2厘米，外面密被有棕黃色的鱗片，色澤鮮艷奪目、觸感蓬松而柔軟。這些毛茸茸的根狀莖自由穿梭在石壁和周邊的土石之中，猶如是一群調皮貓咪嬉戲打鬧之時“不解藏蹤跡”而露出的小尾巴。在秦嶺槲蕨生機盎然的葉片、奇特有趣的根狀莖的映襯下，古樸滄桑的石壁仿佛也煥發(fā)出了別樣的生機與歡快！（圖2、圖3）

圖2　碉樓石壁上的秦嶺槲蕨

圖3　秦嶺槲蕨的根狀莖顯著而奇特

羌寨里代代相傳的民族藥用植物

當我們在黑虎羌寨里圍繞著秦嶺槲蕨拍照的時候，偶遇了幾位羌族老鄉(xiāng)，他們熱情友善地向我們介紹了秦嶺槲蕨在當?shù)氐墓τ谩Ｆ渲幸晃淮蟾绺嬖V我們：“我們這里用這個治療跌打損傷，哪里受傷了，把它們的走莖削皮后和杉木魚（動物名）一起搗碎后敷在傷處，治療骨折的效果很好！”另有一位大哥補充說：“我們這里叫它席治谷治（羌語音），它們剛長出來的嫩葉可以吃的。把它那個走莖上的皮剝下來，用來敷在傷口處，止血效果也很好！”因此，我們了解到秦嶺槲蕨的根狀莖除卻具備觀賞價值之外，也具備藥用價值，是當?shù)卮鷤鞒欣玫囊环N民族藥用植物。（圖4）

圖4　羌寨里代代相傳的民族藥用植物

領略宿存葉脈的幽雅空靈之美

我們在羌寨里結識了秦嶺槲蕨，在前往人跡稀少的黑虎鄉(xiāng)海拔2000～3000米林地的沿途中，更加領略了它鮮為人知的美麗。在當?shù)貧v史文化古跡——“將軍寨”所在山脈的林間和林緣地帶，秀美的秦嶺槲蕨遍布于土石之中，更有植株附生于盤曲嶙峋的樹干的基部。它們帶著深山的純凈，毫無防備的展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我們情不自禁地在一叢清新蔥郁的秦嶺槲蕨植株前駐足而立。在它那橫走的根狀莖上交替著生了數(shù)片姿態(tài)各異的二型葉，一片基生的不育葉（通常不產生孢子囊群，起到儲存養(yǎng)分的作用，同時保護根系免受干旱的威脅）剛剛抽生出來，幼嫩的葉片邊緣渲染了銹紅色，如同少女般羞澀嬌媚，而它的旁邊則宿存了幾片革質的基生葉，映射出金屬質感的微光。新生葉的后面，矗立著高大舒展的能育葉（為植株提供養(yǎng)分，產生孢子囊群）。令人驚喜雀躍的是，我們還在新生葉的周邊看到了已風化成鏤空葉脈狀的基生葉，這或許是因為高海拔林地特殊的生境和氣候條件的緣故所致。陽光散射在林間，靜謐之中，秦嶺槲蕨悠然地向我們述說著有關葉片的使命、生命的更替與光陰的故事……（圖5、圖6）

圖5　根狀莖上姿態(tài)各異的二型葉

圖6　宿存葉脈的幽雅空靈之美

大自然的禮物

在即將離開黑虎羌寨之際，我們再次攀爬至深山中，帶走了幾片秦嶺槲蕨的宿存鏤空葉脈留作紀念。在湛藍天空的映襯下，秦嶺槲蕨的葉脈如此精致明凈，它記載了一張葉片的枯榮，也記錄了四季的更迭、歲月的流轉，更記錄了我們在黑虎鄉(xiāng)經(jīng)歷的美麗邂逅與感動留戀。一位同事向我打聽在江蘇哪里可以尋覓到秦嶺槲蕨的身影，熱心的他打算指導孩子們制作出這般鐫秀的葉脈書簽。我想：這應該是黑虎羌寨的山山水水賜予不速之客的珍貴禮物。因緣際會，可遇而不可求！（圖7、圖8）

圖7　大自然的禮物

圖8　秦嶺槲蕨的葉片手繪圖

結束語

難忘的茂縣黑虎羌寨之行，我們在這片大山中遇見了一段美麗的“蕨緣”，也將在心底銘刻蘊含著獨特氣質與美麗的秦嶺槲蕨！

（本文致謝王永忠、王國軍先生！同時感謝熊豫寧老師以及劉紅梅博士的指導！）

竇劍，南京中山植物園園藝與科普中心助理研究員，從事草本花卉的研究及管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