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燕子
(西北政法大學,陜西 西安 710063)
受賄罪疑難問題研究
吳燕子
(西北政法大學,陜西 西安 710063)
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的頒布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出臺的《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關于受賄罪的討論在學界掀起了一股熱浪,關于受賄罪的數額認定、受賄罪的范圍以及終身監禁制度的創設與適用,每一個制度要素都閃耀著理論的火花,本文在對前人理論進行學習和理解的基礎上,嘗試著提出自己的一些思考。
受賄罪;數額認定;范圍;終身監禁
受賄罪是指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財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認謀取利益的行為;并且對于國家工作人員在經濟往來中,違反國家規定,收受各種名義的回扣、手續費,歸個人所有的,以受賄罪論處。但腐敗犯罪的治理是一個非常復雜的系統工程,在實踐中不斷有新的問題出現,簡單文本規定無法窮盡紛繁復雜的現實情況。因此,筆者認為,我們應以法律文本為中心,深度反思腐敗犯罪的特點,分析特定經濟社會環境及其發展趨勢帶來的重要影響,準確把握宏觀政策和犯罪現狀,對貪污賄賂犯罪立法體系性的問題以及司法適用難題進行更為深入細致的解析,從而全面把握貪污賄賂犯罪的實質,保證法律更好地貫徹實施。
《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中做了明確規定,“數額較大”由 1997 年規定的 5000元調整至3 萬元。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副庭長苗有水表示,司法解釋通篇體現了從嚴懲戒犯罪的精神,2015年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九)》對貪污罪、受賄罪的定罪量刑標準由過去單純的“計贓論罰”修改為數額與情節并重,也就是說對貪污、受賄行為定罪量刑既要看數額,也要看情節。即使行為未達到數額標準,但具有較嚴重情節的,也要定罪,并按相應的量刑檔處罰。
筆者認為,我國刑法中絕大多數犯罪都采用數額較大等概然性規定,但并不存在放縱犯罪的問題。修九和解釋中規定的“不確定數額+情節”的二元量刑體系沒有將數額作為定罪量刑的唯一標準,更多考慮彈性情節,以概括的數額取代固定的數額這一改動使立法更好適應社會的發展變化,減輕法律滯后性的影響。
依據我國《刑法》第 385 條的規定,受賄犯罪中收受或索取的是“財物”。但是依照文理解釋的規則,這里屬于賄賂對象的顯然僅指狹義上的“財物”,不包括“財產性利益”。若單純以“財物”作為受賄對象來考察,必然使處罰被限制在一個比較狹窄的領域內。據此,刑法理論界一般都對 “財物”予以擴張解釋,認為“財物”既應包括有形財產,也應包括財產性利益,甚至有學者主張“非財產性利益”。
(一)財產性利益。對于將“財物”擴張解釋至包括“財產性利益”的問題,2008年11月20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商業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第7條已經做出明確規定。同時在《解釋》第12條也做出了相關規定?!督忉尅分袑Α柏敭a性利益”做出了明確的列舉,如:房屋裝修、債務免除等,以及需要支付貨幣的其他利益如會員服務、旅游等。但對解釋中未列舉的情形能否認定為“財產性利益”?有學者主張對雖沒有列舉,但可以折算為一定貨幣數額這的其他利益,也應歸入財產性利益。如出資為國家工作人員招妓,該出資款就應認定為受賄數額,沒有必要理解為性賄賂。從目的解釋的角度出發,受賄罪是為了打擊“權錢交易”行為,將“財物”擴大解釋至可以折算為一定數額的貨幣,是符合受賄罪的罪名要求的。故財產性利益應當是指具有財產價值的利益。
(二)非財產性利益。然而將賄賂的范圍限定在財產和財產性利益兩方面,其范圍依然過于狹窄,在應對“非財產性利益”受賄時顯得力不從心。我國尚未將“非財產性利益”納入“財物”范圍,一方面是以非財產性利益作為賄賂犯罪的媒介的案件極為罕見,尚沒有入罪必要性。另一方面,我國《刑法》對賄賂犯罪采取計贓論罪的處罰方法,在客觀上也排斥了非財產性利益的入罪。但作為連接行賄與受賄的中間環節,以非財產利益形式受賄行為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在目前沒有立法的規定下,對這種行為也不能放之任之,應盡可能的以其他途徑對這種行為進行打擊和預防,以維護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廉潔性和不可收買性。
關于終身監禁制度,從修九的草案開始就始終處于一個備受爭議的地位。反對的學者認為終身監禁不符合以預防為中心的刑罰目的理論,針對貪污賄賂犯罪的終身監禁在特殊預防上毫無意義,因為貪污受賄入獄的國家工作人員被褫公職后仕途終結后無再犯能力。而且終身監禁制度本身存在著不人道、不公平、剝奪罪犯改造計劃和浪費司法資源的缺陷嚴重背離以教育改造為目的現代刑罰價值觀。支持的學者認為,刑罰的預防論不僅包括特殊預防,更包括一般預防。不能否認終身監禁所具有的威懾力和警示功能;而從終身監禁與無期徒刑、死刑的關系來說,這樣的規定實際上是將終身監禁作為貪污受賄罪死刑的替代措施看待,而不適用于因犯有貪污受賄罪原本就應該判處死緩的人,從而防止終身監禁的不當適用,而且對數額特別巨大且致國家人民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的貪污受賄犯罪分子依法判處死刑緩期執行同時適用終身監禁,顯然也屬于“加重生刑”的范疇,是在貪污受賄的刑事治理領域構建了從死刑立即執行到死刑緩期執行且終身監禁再到普通死刑緩期執行的有序銜接。甚至更有學者指出,終身監禁制度在肩負著廢除部分死刑的長期目標的同時,還發揮著限制死刑的現實功能。
筆者比較支持第一種觀點。從表面上看,對貪污受賄罪規定終身監禁是加重刑罰之舉,但從其具有替代原先應當適用死刑立即執行的功能來看,又是限制死刑適用之舉,從而也是減輕之舉,可以說是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的生動體現。
雖然刑法修正案九和兩高的司法解釋在很 大程度上推進了中國的立法,但是我國刑法仍然存在諸多體系上、制度上的不完善之處,以后的法治建設還有很長的路需要繼續努力。
[1]徐爾雙.差的不僅是錢——以經濟學視點解讀〈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J].《法律與生活》,2016.
[2]趙春艷.“兩高”司法解釋旨在讓貪污腐敗無處遁形——深入解讀“兩高”關于貪污賄賂案的司法解釋[J].《民主與法制時報》,2016.
[3]張明楷.死刑的廢止不需要終身刑替代[J].《法學研究》,2008.
D920.4
A
1671-864X(2016)10-0092-01
吳燕子(1993-),女,漢族,陜西咸陽人,現為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2015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