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的民間裝飾形態在視覺傳達設計中的應用

徐瑩　史新粉

摘要：民間裝飾形態的漢字凝聚著深厚的民俗文化底蘊和豐富的民族情感表達。在現代視覺傳達領域里，漢字的裝飾形態依然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深入挖掘民間裝飾形態漢字的創意特點與文化內涵，合理演繹和發揮傳統漢字文化遺產的現代價值，是現代視覺傳達設計的重要課題之一。

關鍵詞：民族精神；合理運用；文化傳承

中圖分類號：J291.1 文獻識別碼：A 文章編號：1001-828X（2016）024-000-01

高度符號化、圖像化的方塊漢字，超越了單純的文字意義，同時還具有以形表意、以意傳情的特征。在漢字形態發展演變的過程中，還派生出有兩個大的藝術發展方向，一種是書法藝術形態，側重于內在意趣的表達，重視書寫的藝術性；另外一種是來自于民間的裝飾形態，在中國傳統裝飾藝術中，從各類節慶活動到日常物品應用，都有漢字的裝飾形態應用。漢字的裝飾形態就是以漢字為裝飾對象，借漢字的“音”“形”“意”來表達美好愿望的一種藝術形式。其審美與功能相結合，凝聚著深厚的民俗文化底蘊和豐富的民族情感表達。而漢字創造的潛力還遠遠不止這些，在現代視覺傳達領域里，漢字的裝飾形態依然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各民族設計特色的形成，都離不開對本民族文化與設計的挖掘與利用之上。漢字的民間裝飾形態超越了書法字體那樣純粹的束縛，運用象征比喻等手法描繪了豐富的內容，主流思想積極向上，它是造字時代的特定文化背景和民俗心理的凝練，透視著文化變異的信息。如何將這種人們喜聞樂見的裝飾形式為現代視覺傳達設計合理運用，是值得我們認真思考和嘗試的。

漢字的民間裝飾形態主要有形意組合、筆畫圖形化、字畫同體、拆解同構等表現形式，其巧妙的表現手法至今都不過時，我們可以在視覺傳達設計中通過對這些形態構成的方式進行合理的借鑒、融會貫通、巧妙運用和二次創新。即不僅僅是傳統的簡單復制，還要結合時代情境進行演繹與轉換，由“母題”引發無數新的創意可能；通過取舍、提煉與變革以適合新時代的需要。

一、形意組合

古人相信萬物有靈，并希望借助靈物的形象隱喻來表達各種美好愿望。將文字以及具有象征意義的物象圖形進行重新組合，使其表達的意思更具象化。如“壽”字與松樹和仙鶴組成的“松鶴延年”、或者與壽星、仙桃等形象進行組合，表現長壽的愿望。這類題材和形式同樣可以延續到視覺傳達設計中來。婚俗類用品的創意中經常可以看到喜字與鴛鴦、蝴蝶、喜鵲、荷花等形象結合，象征愛情的忠貞、婚姻美滿，來表達婚慶的喜悅和祝福夫妻的和睦等。除了借用已有的傳統形意組合形式外，還應該借鑒這種傳統組合的方式進行創新的設計，比如在鐘表設計中，將“福”、“喜”等漢字與表盤結合進行創意造型設計，來表達“時刻幸福”、“時刻歡喜”的內涵。

二、筆劃圖形化

一是用圖形代替筆劃組合成漢字，如鳥篆的鳥形筆劃等；二是借書法的結構、筆畫、態勢，將圖案以“適合”的方式填進文字的筆畫中來代替筆畫。《武強年畫-父子對聯》由太子升仙碑上的花鳥字演變而來，每一筆畫都用一只喜鵲替代，并借“喜上眉梢”的諧音比喻家庭和睦，喜笑眉開。民間裝飾字體中也常用松柏、仙鶴、桃子、佛手等吉祥圖案填充筆劃，形成具有吉祥意義的圖畫文字。在現代視覺傳達中，也不乏運用這種傳統母題通過融會貫通進行設計創新的佳作。比如致力于傳統文化與現代設計結合的好東西品牌月餅包裝中，將“思念陪伴回家”幾個漢字用祥云和月亮圖案代替筆畫分別印在一盒六只月餅上，不僅能夠讓人在打開包裝的瞬間讀到這句應景中秋節的話，同時又能從“彩云伴月”的圖案中感受到節日的氣氛與情境。杭州的城市標志，采用了西湖特有的拱橋、航船與建筑等做為筆畫組成一個篆書演變的“杭”字，體現了杭州城的地域特征和獨特精神面貌。

三、字畫同體

字也是畫，畫也是字。比如常用的松樹彎曲成為壽字形態，使人在文字表現的背景中體會到更多一層的祈福的意義。鎮江市博物館收藏的“清代三星八仙雙喜繡品”中，喜字是由福、祿、壽三星，八仙等十七位民間吉神組成，寓意由眾神保佑的美滿婚姻。這類字畫同體的表現手法在現代視覺傳達設計中運用也比較普遍的，使得文字層次飽滿，寓意豐富，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和鮮活的神秘的民俗氣質。如北京奧運會會徽，就是將舞動的人物形象與篆刻“京”字融為一體，巧妙表現出奧運的特點與中國氣質。

四、拆解重構

這種形式是中國民間漢字特有的巧妙構成，把一個或者一組漢字的筆劃按照形式需要拆散后再重新組合。如“道士畫符”通過拆散重構的組字方法制造神秘莫測的心理感受讓人心生敬畏，以實現“符咒”祈愿目的。另外還有吉祥合體字。清代民間年畫中的“招財進寶”“日日有進財”以及雙“喜”字等都是這種組合形式，與“道士畫符”不同，這些字拆解重構之后還具有原詞句的可讀性，十分巧妙，甚至還有《八仙祝壽組字詩聯》這樣的合體字對聯，兩個合體字為一句聯詩，將八仙祝壽內容融進對聯句子中，創意可謂拍手叫絕。在強調傳統文化復興的今天，拆解重構漢字的形式也開始被有責任感的設計師們重新挖掘演繹。上海好東西創意的創始之作合體字春聯，已經推出了兩版，第一版春聯的每個印刷字體都是由一個四字吉祥語組成，如“三陽開泰”、“春和景明”等，一經上市便驚艷四座；而第二版則還原為書法字體書寫的合體字，每個字之間具有了連貫可讀性。這兩版春聯除了字體借鑒傳統手法之外，還結合了節慶相關的插畫設計，將傳統與時尚融合，迎合了當下的大眾審美，既體現了現代感又具有傳統文化的意蘊，是不可多得的商業佳作。這樣的設計，也需要越來越多的設計師來嘗試。

漢字的民間裝飾形態蘊含了中華民族傳統審美觀念和情感，為現代視覺傳達設計提供了無限的創意源泉，我們要努力挖掘這些優秀的傳統文化遺產，借鑒傳統的漢字的民間裝飾形態的形式與表現規律，并與當下審美進行合理結合，靈活運用，使我們的視覺傳達設計既符合時代要求又展現出強烈的文化魅力，同時讓優秀的傳統漢字文化遺產在當下產生新的價值，得到傳承與發展的新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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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為2015年度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漢字文化遺產的活化應用策略研究》的成果之一，項目批準號HB15YS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