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答1988》：“貼地氣”的宏大與寬闊

何天平

作為韓國tvN電視臺的金牌劇目，“請回答”系列已經走過了四個年頭。先前的《1997》和《1994》都講述了一個年代和一群人的獨特生活記憶，第三部《1988》也不例外。該劇一經播出便引發韓國國民收視高潮，更力克《太陽的后裔》頻攬大獎，包括“2016韓國有線臺頒獎典禮”諸多獎項，以及“韓國百想藝術大賞”最佳導演、最佳新人男演員幾項大獎。

如前作一般，《請回答1988》有著清新小品式的高亮成色。在這個追求快節奏、強情節的影視年代里，這部褪去“奇觀”外衣的電視劇，在家長里短的松散敘事里再現了直抵人心的溫存。故事講述了1988年居住在首爾雙門洞的五戶人家的故事，“人情”構成貫穿全劇重要的線索：市井生活的家庭親情、無處安放的悸動愛情、簡單純粹的年少友情。沒有獵奇的題材元素，沒有新穎的情節設定，最重要的“人間三情”統統包裹進這個看起來清湯寡水的故事里。

該劇試圖用瑣碎的平凡日常告訴人們：這便是生活本來的面貌，而生活才是最好的故事。在1988年的雙門洞10洞2號巷里，5個家庭輪番上演著柴米油鹽，8個少年各有確幸、偶有紛擾。這幅雋永清麗的“浮世繪”里，人人皆是主角，溫情無處不在。用復雜群像刻畫細膩情感不易，而《1988》最難得的恰恰是在多線敘事綴連下仍然十分有力的情感，這種共情特質構成了作品的動人之處。在“請回答”系列劇整體的高收視熱度下，該劇以最高收視21.6%的成績創造了韓國有線臺劇集的收視紀錄。

《1988》像很多韓劇一樣清新、溫潤。媽媽們響徹巷子的一句“吃飯啦”，方才窩在一個房間里抱著零食有說有笑看電視的少年們，只好悻悻作罷，四散回家。這似乎是那代人的青春，可也是我們記憶里未曾遠去的美好。1988年的韓國并沒有太多特別之處，只是那個年代的物質生活還比較匱乏，手機還沒有出現，正因如此，不分你我的生活之間有了更多微妙的聯結。

在雙門洞發生的故事，總令我想起姜文執導的那部《陽光燦爛的日子》。在這樣一方閉塞卻又自由的空間里，雙門洞少年們也和馬小軍一樣，身上的那點年少輕狂與單純善意，似乎都投射出我們每一個人的影子，在他們的故事里，有著所有人都曾經歷過的迷茫而自在的青春。《1988》講述了尋常無奇的年代里最尋常無奇的生活，它的故事很舊，但它的情致卻常新。

《1988》的人物形象中沒有誰真正完美，甚至在他們身上都暴露著顯著而真實的缺憾：德善的“脫線”、阿澤的不諳世故、正煥的不善表達、善宇的偏執、東龍的沖動。但重要的是，正因這些缺點才構成他們“閃閃發光”的人設特質——他們就像站在觀眾的身邊，絮絮叨叨地還原著那個年代的生活細節。劇中，一集一個結合時代背景的主題，有階層差異的指涉，有流行文化的代入，也有時代大事的牽動。《1988》緊貼著底層社會，卻也在無形中構成它的宏大與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