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火車男孩

楊巧

1

女孩英子所住的巷子旁有一個站臺，那里總是會有一些火車不時停靠。巷子里的孩子對于火車總是充滿了好奇，但最讓他們好奇的是被他們叫作“悶罐子”的火車。“悶罐子”火車其實就是普通的裝貨貨車，但在農歷新年的年前和年后，這貨車也擠擠攘攘地裝著人。

在一個下了雪的午后，英子和朋友們相約一起堆雪人，這時恰好有一列“悶罐子”火車緩緩地在站臺旁停了下來。

2

堆雪人是需要樹枝的，于是英子決定去山坡上撿樹枝。很快，英子就撿到很多樹枝。正高興的時候，英子就看見“悶罐子”車里有一個小男孩正往外看。小男孩試著和英子說話，但是英子卻并不理他。英子在心里想：這個男孩和自己差不多大，他也坐這樣的“悶罐子”火車？為什么他的口音和我們不一樣？這車從哪里開來，又開到哪里去呢？想著想著，英子抓緊了自己手上的樹枝跑下了山。

可當男孩出現在巷子里時，英子很驚訝，他居然偷偷地下了火車！巷子里的孩子們對這個新來的小男孩很好奇。當知道他是從“悶罐子”火車上下來的后，大家好奇心更盛了。

3

大家不堆雪人了，圍著男孩一個勁兒地問。男孩說自己從河北來，沒人知道河北到底在哪兒，但大家仍舊追問關于河北的問題。男孩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孩子們邀請他一起來玩捉迷藏。男孩喜歡這個游戲，因為他在火車上都快悶壞了，就算大家讓他先去找人，他也很高興，他真的快悶壞了。

游戲開始了，英子隱秘地躲在屋后水溝旁的木材堆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有人來了！英子下意識地將身子蜷縮起來，往木材堆后面靠。是誰走過來了呢？原來是那個火車上跳下來的男孩！

男孩看到英子躲在這里，并沒有說什么。他哈了口氣，轉身走了。 英子就這樣糊涂地蹲著，等到游戲結束才走出來，她覺得他們之間有了秘密……

4

男孩幾乎是被拽上火車的。原來男孩是自己偷偷下了火車。男孩的媽媽是一個高大的北方女人，她說著英子他們聽不懂的話，把男孩給拎走了。這天，孩子們回到家里都被大人訓斥了一頓。英子在被媽媽教訓過后，就開始擔心那個男孩會不會受到責罰。

這天晚上英子躺在床上，她在想為什么那個男孩今天沒有抓她，她沒有想到答案。她希望火車不要開走，她明天想去問問那個男孩。但等到第二天早晨，英子醒來時，火車已經開走了。

鐵軌上空蕩蕩的，但英子似乎看到火車開動時，男孩在向她揮手，喊著：“再見！再見……”

“噢，再見！再見！”忽然，英子向著前方無限延伸的鐵軌，在心里大聲地喊道。

梨花若雪摘自《少年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