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靜+任春鄂+鐘帆
作者簡介:宋亭靜(1997.8-),女,漢族,四川自貢人,專科,四川電影電視學院播音主持主持專業;任春鄂(1997.1-),女,漢族,四川達州人,專科,四川電影電視學院播音主持專業;鐘帆(1997.4-),男,漢族,四川成都人,專科,四川電影電視學院播音主持專業。
帽子遮得住眼睛,遮不住美好善良的心
——題記
他,是一個年僅13歲的孩子。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正蹲在一個角落里低著頭,不知道在玩弄著什么。長長的睫毛低垂在臉頰,輕輕地扇動,看不清楚表情。戴在頭上臟兮兮的帽子十分搶眼,我們走近一看,一條猙獰的傷疤從耳邊的帽子里無情的蔓延出來,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們試著和他說話,溫柔地喚著他,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我們才看清這個孩子的樣子,黑黝黝的臉上長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呆呆地望著我們。眼底的空洞,睫毛的顫抖和微微抿著的嘴唇可以看出他的緊張。看到我們一直注視他,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手中那本書《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他呢喃的回答著我們的話,聲音很小像個蚊子似的,卻又很懂禮貌,有問必答,直到我們提到了父母,他眼里的光一下就熄滅了,他垂下頭,低聲說,我已經三四年沒有看到過爸爸媽媽了……然后,他向我們講起了他的故事:
我是一個鄉下孩子,媽媽生我的時候很辛苦,白天生完我,下午的時候就去田里干活了。爸爸腿有一點跛,所以村里很多能掙錢的活他都無法去干,因為別人嫌他干活慢了。爺爺奶奶年紀很大了,辦事也不利索。家里房子都快塌了,每逢下雨到處都滴水。我出生后家里更是揭不開鍋了,爸爸媽媽很著急,經過了慎重商量后,爸爸媽媽決定留下剛剛滿半歲的我,出去找點錢補貼家用。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媽媽去了哪兒,只知道那里很遠很遠。因為回家的車費都夠家里吃好久的肉,所以就連過年,爸爸媽媽也不回家。幾個月才來的一個的電話成了我和她們唯一的聯系。雖然不記得他們的樣子,可是,我還是很想他們。
其實,在五歲之前,我也有一對敏銳的耳朵。我記得那天是六一兒童節,我剛剛拿了好兒童的獎狀,我特別開心!興高采烈地往我破舊的家奔去,我想給我爺爺奶奶看看,讓他們高興高興,說不定還會獎勵我一顆在碗柜里放了很久的糖,說不定我的爸爸媽媽看到我拿了獎狀就會回來抱抱我親親我,但是我跑回家的時候爺爺奶奶都不在,我想奶奶應該在田地里,爺爺又去村口挑水了吧。跑回到家,我很渴,可是爺爺奶奶都不在。我迫切地想要喝到一口涼水,我跑遍了屋子,發現只有灶臺的鍋里有水!但是灶臺比當時五歲的我高很多。于是我端起我的小板凳跑到灶臺旁,小心翼翼的踩上去,我踮起腳尖,一只手扶在灶臺邊,一只手想要打開鍋的蓋子,可是!我的腿突然一軟!重心不穩的向后倒去,手在空中胡亂的刨,想要抓住什么!我抓到了鍋的把手,鍋從灶臺上跌落下來,鍋中的水……正好全灑在了我的左邊的頭上……我已經記不清有多痛,我只記得我撕心裂肺地哭了很久,沒有人來抱起我,安慰我。當我嗓子都哭啞的時候,我的爺爺挑著水顫顫巍巍地回來了。進門看到躺在地上,已經慘不忍睹的我,嚇得立馬把剛挑的水扔在地上,抱著我拼了命的往鎮上的醫院跑去。一路上爺爺跌跌撞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癱倒在地上。他從懷里掏了很久,顫顫巍巍的手中是一疊快要看不出數額的錢。求著醫生,大喊道“你一定要救救我娃啊!求求你!救救我娃!”可是,因為耽誤了治療時間,傷勢過重,我的左耳不得不切除掉,還要在左邊留下了一條讓我無法直視,丑陋不堪的傷疤。因為這件事,爸爸媽媽風塵仆仆趕了回來。留在我身邊一個星期,看到我時,不停地落淚,媽媽紅著眼給我做了一頂小帽子,卻又很快地離開了。
以前小,覺得戴著帽子很好看。后來讀書了,發現自己跟別人越來越不一樣了,同學們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望著我,甚至,她們都不愿意跟我做同桌。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自己有多么丑陋,于是我開始慢慢的不喜歡跟人說話了,我很沮喪,可是沒有人可以明白我心里的不快樂。直到那一年冬天,一群善良的大哥哥大姐姐給我們這個鄉村小學送來了很多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漂亮書籍。我從老師發給我的書中,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里面沒有歧視,沒有嫌棄,沒有害怕,沒有厭惡。我看到了一個個經歷了很多磨難卻依然倔強地活著的英雄,我看到了善良的人們互幫互助共渡難關,我看到了人類用自己的智慧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與傳奇。我開始沉浸在書的海洋里無法自拔,我覺得,書是我孤立無援時給予我溫暖和支持我的最好的朋友。我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成為一個優秀的人。這樣我的爺爺奶奶就不用那么辛苦,說不定爸爸媽媽也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生活。雖然我很丑,但是,我很善良……
聽完他的話,我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一個貧困又內向的留守兒童如此倔強的扎根在生長在貧瘠的鄉村中,卻用一顆善良可愛的心,擁抱這個可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