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越軍事交流合作前景探析

翼刀

5月23日，美國總統奧巴馬在河內舉行的記者會上說，美國將全面取消對越南長達近50年的武器禁運。但是他表示，這一決定與中國在南海的活動無關，是實現美越兩國關系正常化進程的最后一步。而在此前，美國已經于2014年部分取消了對越實施的武器禁運，允許該國購買用于海上安全的防衛性武器。隨著武器禁運的全面解除，可以預見未來一段時期美越之間將會有越來越頻繁和密切的軍事交流，對于當前南海局勢也將產生某種不可忽視的影響。

越軍主力裝備變遷

1975年越南人民軍推翻南越政府、解放南方后，繳獲了大量美制武器裝備，包括F-5“虎”Ⅱ輕型戰斗機、A-37B“蜻蜓”攻擊機、C-130“大力神”戰術運輸機、CH-47“支奴干”運輸直升機、UH-1H通用直升機、M48“巴頓”主戰坦克、M41輕型坦克、M113裝甲輸送車、M109A2型155毫米自行火炮、M107型175毫米自行火炮、M114型155毫米牽引榴彈炮以及無法計數的各型輕武器等。這些裝備在上世紀70年代中期來說并不算先進，但是由于數量龐大，再加上中國和蘇聯援助的大批武器裝備，使得1976年正式統一后的越南一躍成為當時東南亞軍力最強的國家。而隨著軍力暴漲的是時任越南領導人對外擴張野心的急劇膨脹。最終，越南于1979年悍然出兵入侵鄰國柬埔寨，并與中國爆發了大規模邊境戰爭。

戰爭中的大量消耗，再加上美國對越實施最為嚴厲的武器禁運，使得越南人民軍裝備的各型美制武器由于缺乏零備件供應和維護保障而不得不大批退役。如今，越南人民軍中依然還在服役的美制武器只剩下26架UH-1H通用直升機、200余輛M113裝甲輸送車、M79型40毫米榴彈發射器以及數量不詳的M114型155毫米牽引榴彈炮。此外，越南人民軍還將一部分狀態較好的美制武器封存起來，以備應急之用。

隨著美制武器大批退役，越南人民軍的整體實力自1979年之后開始大幅縮水。期間，越南曾數度試圖通過第三國為本國裝備的美制武器采購零備件以及提供維護保障，但是都在美國的施壓下無果而終。因此，越南人民軍的主力裝備也從美制與中蘇武器并重逐漸過渡到以中蘇武器為主。1986年越共領導人黎筍去世后，繼任領導人實行革新開放，積極改善與中國和東盟國家的關系，越南經濟開始步入上升期。由此，國力的提升為越南人民軍的裝備更新提供了必要的資金支持。

從上世紀90年代至今，越南成為除中國、印度之外俄羅斯最為重要的武器出口國之一，采購了大批俄制先進武器裝備，如蘇-27/30MKV2戰斗機、“基洛”636改進型常規潛艇、“獵豹”3.9型護衛艦、“毒蜘蛛”Ⅰ輕護艦、K-300P“堡壘”-P超音速岸艦導彈系統以及S-300PMU-1地空導彈系統等。越南還裝備有至少12枚射程300千米的“飛毛腿”-B和數量不詳的朝鮮“火星”-6（射程550千米），是東南亞中唯一裝備戰術彈道導彈的國家。可以說，雖然越南人民軍在某些方面依然有著不可忽視的短板，但是其威懾力在東南亞國家中依然不能小覷。而此次美國宣布全面解除對越武器禁運，對于越南人民軍來說就是一個彌補短板的良機。

從目前越南人民軍的裝備體系來看，其空中和海上力量是近年來發展的重點。尤其是對于海空作戰體系的建設，越南人民軍采用了類似于當年中國海軍早期發展的模式，即我們耳熟能詳的“空、潛、快”——空中依靠空軍的蘇-27/30MK2戰斗機爭奪制空權并具備對海精確打擊能力，水下依靠俄羅斯正在陸續交付的6艘“基洛”636改進型常規潛艇，水面力量則依靠以“獵豹”3.9型護衛艦和“毒蜘蛛”Ⅰ輕護艦為代表的輕型導彈艦艇。同時，越南人民軍海軍還擁有東南亞國家中最強的岸防體系，除了前面提到的裝備P-800“寶石”反艦導彈的K-300P“堡壘”-P岸防系統，還有以色列EXTRA型300毫米岸防火箭系統以及P-5、P-15岸艦導彈。因此，越南人民軍的對空對海打擊能力是比較強的，防空方面有S-300PMU-1地空導彈系統作為支柱，亦不算弱。相比之下，越南人民軍比較明顯的短板有兩個方面：反潛、反裝甲，這也將是越南有求于美國解除武器禁運的主要領域。

越軍作戰體系短板

反潛方面，越南人民軍海軍尚沒有裝備一款岸基遠程反潛巡邏機，目前其裝備的唯一一款岸基巡邏機竟然只是6架加拿大生產的DHC-6。因此，美國全面解除武器禁運后，越南很可能會提出采購經過翻新的美國海軍退役二手P-3C反潛巡邏機（見題圖）。不過，考慮軍費有限以及后勤保障等方面的因素，越南購買的P-3C反潛巡邏機不會超過6架，以替代現役的6架DHC-6。美國海軍正在批量采購P-8A替換P-3C，如果越南能夠以臨近退役的“準現役”狀態接收P-3C，會比從“飛機墳場”拉出來再翻新要好得多。裝備P-3C后，越南人民軍海軍的反潛實力將會大大增強，尤其是與該機配套的先進反潛彈藥，如Mk54輕型反潛魚雷等，會對南海地區他國潛艇的活動構成極大的威脅。

反裝甲能力一直是越南人民軍陸軍最大的短板之一，而陸軍也是唯一沒有得到外購先進武器的軍種。不過，這并不代表越南人民軍陸軍不重視反裝甲作戰。事實上，就在前不久還爆出了一條關于越南人民軍陸軍的頗為心酸的新聞：越南將邀請白俄羅斯Minotor-Service公司為本國陸軍裝備的蘇制ASU-85自行反坦克炮進行動力升級，以使其最大時速從45千米提高到60千米，最大行程從400千米提高到450千米。這款蘇聯于1959年裝備、為空降兵研制的“老爺炮”，越南人民軍陸軍竟然還當作寶貝一樣要改進升級，可以想見其反裝甲能力已經到了如此捉襟見肘的地步。當美國武器庫的大門敞開之后，想必越南人民軍陸軍一定會對“標槍”單兵反坦克導彈垂涎三尺。這款反裝甲“利器”一旦批量裝備越南人民軍陸軍，將從根本上改變其反裝甲能力羸弱的局面。尤其是對于越南北部山地作戰環境而言，“標槍”這種發射后不管、且具備反裝甲反直升機雙重打擊能力的精確制導武器將大有用武之地。

此外，解除武器禁運后，越南人民軍陸軍現役和封存的美制坦克裝甲戰車也將得到充足的零備件供應和維護保障。而美國陸軍退役封存的大量坦克裝甲車輛也將是等待越南人民軍陸軍去挖掘的“金礦”。對于越南來說，近年來的大部分采購軍費都用于海空軍裝備，在陸軍坦克裝甲戰車方面能夠保持現有規模已是不易。

越南軍方還有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那就是采購一型空中預警機，補上空中作戰體系最后一塊短板。不過，即便是美國海軍愿意出售退役的二手E-2C，恐怕越南也負擔不起。目前越南最有可能采購的是2架歐洲宇航防務集團（EADS）生產的C-295輕型空中預警機，人民軍空軍裝備有3架C-295輕型運輸機，兩者在后勤保障上可以做到通用化，以減少維護成本。

美越軍售前景

雖然美國總統奧巴馬在河內信誓旦旦，但畢竟他的任期只到今年年底，未來美國對越軍售能夠走到何種地步實在是有太多變數。對此，奧巴馬心知肚明，所以特別提到了一句：武器銷售將取決于越南的人權承諾是否履行，并將視具體情況而定。此外，美國對越軍售也將與跨太平洋經濟合作協定（TPP）捆綁在一起，成為美國進一步對越南施加控制的措施之一，越南國內對此不可能毫無察覺。更重要的則是下一任美國總統對于對越軍售持何種態度，無論是希拉里還是特朗普。如果美國對越政策有所變化，那么后續兩國軍方人員、訓練等方面的交流，甚至所謂美軍重返金蘭灣都將只是空談而已。

對此，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作為越南的鄰國，我們樂見越南同包括美國在內的所有國家發展正常關系，希望這有利于地區和平、穩定與發展”。大國自信，猶見于斯！

（編輯/一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