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麗華
(廊坊師范學院心理系,河北 廊坊 0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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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居民養老方式與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關系
彭麗華
(廊坊師范學院心理系,河北廊坊065000)
目的了解城鎮老年人養老方式與主觀幸福感的狀況及其關系。方法采用紐芬蘭紀念大學主觀幸福感量表、領悟社會支持量表和自編老年人基本情況調查表對358名老年人進行問卷調查。結果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和社會支持處于中等水平。社區日間養老方式使老年人獲得更高的主觀幸福感和更多的社會支持。③社會支持在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和養老方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結論影響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因素是多方面的,社區日間養老方式是值得推廣的方式,能夠使老年人覺得更幸福。
養老方式;主觀幸福感
主觀幸福感關系到老年人生活質量和健康水平,而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1〕。社會支持、親子關系、自尊和生命意義感等心理因素及婚姻狀況、宗教信仰、經濟來源和健康狀況等人口學因素均不同程度影響其主觀幸福感〔2~6〕。本研究探討養老方式與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關系。
1.1對象采取方便取樣的方法,在北京、蘭州、廊坊、天津、揚州、淄博等地發放問卷400份,回收有效問卷358份(89.5%)。由經過專門培訓的人員在各地廣場發放問卷,老年人自主作答并當場回收。男193人,年齡61~82歲,女165人,年齡62~77歲,平均66.2歲。按照養老方式將老年人分成三組,分別是居家養老組202人,男100人,女102人,年齡61~82歲,養老院全托組67人,男31人,女36人,年齡73~82歲,合社區日間養老組89人,男54人,女35人,年齡61~73歲。
1.2研究工具①紐芬蘭紀念大學主觀幸福感量表(MUNSH)分正性情感、負性情感、正性體驗、負性體驗四個因子,共24個條目組成。正性情感增加一個人幸福度,負性情感降低一個人的幸福度,總的幸福度是兩者之間平衡的結果。采用0~2三級計分,總分=正性因子-負性因子+24分,范圍為0~48分。分數越高主觀幸福感就越高。②領悟社會支持量表由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支持三個維度構成,共12個題目,為李克特7點量表。1表示極不同意,7表示極為同意。三個維度分數相加為領悟社會支持總分,總分越高表示社會支持程度也越高。③自編老年人基本情況調查表,包括年齡、性別、婚姻狀況、養老金水平、養老方式、子女陪伴時間、健康狀況、服藥情況、緊急支持等。
1.3施測程序調查采用匿名方式進行,主試在經過被試者同意后發放問卷由被試者自主完成測試。被試者自己按照指導語填寫,完成后由主試者檢查是否存在遺漏,當場回收。
1.4統計學分析采用SPSS17.0軟件進行t檢驗、方差分析和相關分析,采用Amos7.0做結構方程。
2.1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和社會支持的總體狀況城鎮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36.54±12.75)分,正性情感均分(5.58±3.92)分,負性情感均分(6.43±3.55)分,正性體驗均分(8.23±4.56)分,負性體驗(7.34±4.24)分。表明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處于中等水平,并未出現幸福感大幅降低的情況。從整體上看,老年人社會支持總分(51.35±10.87)分,家庭支持(18.90±4.34)分,朋友支持(17.21±4.33)分,其他支持(15.66±5.96)分。
2.2人口學因素在老年人主觀幸福感上的差異
2.2.1不同養老方式在主觀幸福感上的差異不同養老方式的老年人總分、正性情感和負性體驗三個方面在99%的置信區間存在顯著差異,在負性情感維度95%的置信區間存在顯著差異。LSD事后檢驗顯示在總分上養老院全托的老年人低于居家養老和社區日間養老,同時養老院全托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低于社區日間養老。在正性情感方面,事后檢驗顯示養老院全托低于居家養老、社區日間養老,但居家養老與社區日間養老兩種方式差異不顯著。在負性情感方面,居家養老組主觀幸福感得分低于養老院全托組、社區日間養老組低于養老院全托組居家養老組。在負性體驗方面,社區日間養老組低于居家養老組低于養老院全托組,即養老院全托的老年人負性體驗最多,而社區日間養老的老年人負性體驗最低。見表1。

表1 不同養老方式的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狀況±s)
2.2.2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在人口學變量的特點男性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要顯著高于女性(P<0.01)。不同年齡老年人在主觀幸福感總分差異顯著(P<0.01),進一步事后檢驗發現分數最高的是71~74歲組老年人,以下依次是75歲以上組、65歲以下組合66~70歲組,且存在顯著差異。在養老金多少方面,<1 000元組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最低,事后檢驗顯示顯著低于1 000~2 000元組和>2 000元組,但后兩組間不存在顯著差異。子女陪伴時間方面,每月7~15 d組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最高,事后檢驗顯示顯著高于每月1~6 d、16 d以上組,但后兩組差異不顯著。見表2。

表2 人口學變量的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上的差異分析±s)
2.3社會支持在養老方式與老年人主觀幸福感關系的中介作用
2.3.1養老方式、老年人主觀幸福感與社會支持的相關分析養老方式與社會支持中的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支持均呈現顯著正相關(P<0.01)。隨著養老方式的變化社會支持會增加,幸福感水平也會增加。主觀幸福感與社會支持各維度得分呈正相關(P<0.01),見表3。

表3 養老方式、老年人主觀幸福感與社會支持的相關性(r值)
1)P<0.01
2.3.2養老方式、老年人主觀幸福感與社會支持的關系模型根據養老方式與主觀幸福感和社會支持各變量間的相關關系,以彼此間的相關系數為基礎,采用結構方程模型驗證社會支持在提高老年人幸福感的中介作用模型,見圖1。參數估計結果顯示,模型的各類擬合度指標均較為理想(χ2=1.85,df=0.2,P=0.44),規范擬合指數(NFI)=0.974,比較擬合指數(CFI)=0.965,邁似誤差均方根(RMSEA)=0.000,擬合優度指數(GFI)=0.997。這說明養老方式不僅直接影響老年人主觀幸福感,而且養老方式還可以通過影響老年人社會支持從而間接影響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社會支持在養老方式影響主觀幸福感中起部分中介作用。養老方式影響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通徑系數為0.389 4(0.66×0.59=0.389 4),說明社區日間養老的老年人可以通過提高社會支持提高自身的主觀幸福感。

圖1 社會支持在養老方式提高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中介作用路徑
本文表明,總體上老年人的主觀幸福感處于中等狀態,這與謝朝輝等〔7〕研究結果相似。沒有因為年齡大或者退休等使主觀幸福感出現較大的起伏。這主要是因為中國傳統習俗中家庭觀念的根深蒂固。在大多數中國家庭中,老年人是比較受尊重的,而且在家庭事務的參與上老年人也有較為重要的發言權。本文表明,老年人總體社會支持處于中間狀態,這與吳捷等〔8〕的研究結果相似。在中國社會中家庭是人最終的歸宿,老年人通過子女、配偶和其他親屬獲得心理上的支持。與此同時當子女工作時,老年人常常以個人愛好而聚集在一起,通過同輩群體來獲得歸屬感和社會支持。但是老年人最基本的心理需要還是來源于家庭,因此,從家庭中獲取的社會支持相較于其他方面要多。
社區日間養老方式的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總分最高,可能是因為采取社區日間養老的人既能夠獲得家庭的溫暖,又可以獲得同輩的認同。白天在活動中心娛樂、休閑,晚上回家休息,對于老年人來說真正做到了“老有所樂”。主觀幸福感最低的是養老院全托的老年人,這與王代娣等〔9〕的研究相互印證,他們認為養老院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相對較好,受經濟收入、疼痛、文化程度、參與閑暇活動的意愿等多個因素的影響。 可能是因為中國傳統的家庭觀念使人認為子女是養老的第一責任人,如果子女將老年人送到養老院,會使老年人心理上產生抗拒,從而導致主觀幸福感的降低。而居家養老或者與子女生活在一起,或者子女定期來看望,因此,主觀幸福感處于中等位置。
本文說明在社區日間養老方式中老年人能夠獲得更多的快樂。社區日間養老的活動場所往往是老年人聚集的地方,他們在一起娛樂并相互陪伴著度過時間,獲得了精神上的滿足,主觀幸福感自然會比較高。養老院全托養老方式的老年人雖然可以獲得其他老年人的陪伴但大部分時間無法與家人相互陪伴,因此,主觀幸福感也沒有社區日間養老高。居家養老人群由于年齡較大已經沒有了幫子女帶孩子的壓力,但家庭仍然會給老年人帶來壓力,如隔代教育問題、生活習慣問題或財產分配問題等。與之相對應的負性情感和負性體驗也存在相似的趨勢。本研究經濟收入方面的結果與牛桂芳等〔10〕研究結果一致。可能是因為在分類時設置的不恰當所造成的,后兩組的級差太小,如果劃分類型時有2 000~5 000元組,5 000~8 000元組等,差異會比較明顯。
根據中介檢驗模型可以看出,養老方式對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存在顯著直接影響的同時,有部分是通過社會支持來實現的,它們都對主觀幸福感都具有正向的預測作用,其中間接效應要大于養老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直接影響效應。這與宋佳萌等〔11〕的研究結果相似??赡苁且驗轲B老方式的差異主要在于環境和周圍人員的差異。養老院全托和社區日間養老的老年人除了家人的關心外可以獲得同輩群體的認同,而居家養老的老年人在子女工作時間也無法獲得家人的時刻照料,更多的是走出家門和其他老年人一起打牌、下棋或鍛煉,因此,三者除了形式上的差異外,獲得心理滿足的來源是一致的。因此,養老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較弱,更多的是通過在不同的養老方式中老年人所獲得的社會支持來影響主觀幸福感。社會支持在養老方式與主觀幸福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1馮雅楠,王玉環,侯蔚蔚.養老機構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及影響因素調查分析〔J〕.中國老年學雜志,2013;33(2):371-4.
2孫夢霞,李國平,李建湖,等.養老院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影響因素的路徑分析〔J〕.中國老年學雜志,2011;31(8):3140-2.
3王武林.中國老年人的宗教信仰與主觀幸福感〔J〕.中國老年學雜志,2012;32(12):2569-72.
4王大華,佟雁,周麗清,等.親子支持對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機制〔J〕.心理學報,2004;36(1):78-82.
5崔靜,史寶欣.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研究進展〔J〕.護理研究,2011;10(25):2643-5.
6孟莉.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研究綜述〔J〕.科教導刊,2011;9(26):136-7.
7謝朝輝,郭惠平.北京市西城區社區老人社會支持隨訪研究〔J〕.中國預防醫學雜志,2013;4(14):251-5.
8吳捷,張闊.人格、社會支持與老年人需要的關系〔J〕.心理發展與教育,2011;4(27):382-7.
9王代娣,王志穩,李穎堃,等.養老院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及相關因素分析〔J〕.中華護理雜志,2013;6(48):536-8.
10牛桂芳,孫建萍,宋丹,等.養老機構老年人主觀幸福感及影響因素分析〔J〕.全科護理,2013;30(11):2860-1.
11宋佳萌,范會勇.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關系的元分析〔J〕.心理科學進展,2013;8(21):1357-70.
〔2015-04-16修回〕
(編輯杜娟)
彭麗華(1976-),女,碩士,副教授,主要從事心理健康研究。
R161.7
A
1005-9202(2016)16-4071-03;doi:10.3969/j.issn.1005-9202.2016.16.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