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國王與皇后》,青銅雕像,高161.3厘米,英國現代雕塑大師亨利·摩爾,創作于1952~1953年,亨利·摩爾的雕塑注重人體的神韻,不求形似,是感知形象、想象形象、再造形象的結果。藝術家用一種富于幽默風趣的表現形式,把屬于人類那質樸的本性、尊嚴以及本原中對生命的欲求傳達出來。塑像之所以安放在蘇格蘭空曠的貧瘠丘陵地帶的田野中,是為了和大自然契合,顯得自然而真實,使你不可回避地產生感情反應,想起悠久的英國歷史,懷念那遠離的人類原始文明,也朦朧地表達了現代人的迷惘與失落。摩爾的藝術,是對生命思考的藝術。
關鍵詞:現代雕塑;神韻;自然本原;藝術
[基金項目:本文系廣西高等教育教學改革工程項目“二年制學前教育專業免費男生藝術技能培養的研究與實踐”(項目編號2014JGA297)的階段性成果之一。]
《國王與皇后》是英國雕塑家亨利·摩爾的代表作品之一,創作于1952~1953年,現位于蘇格蘭的自然環境之中。
《國王與皇后》的美是在人與自然的審美關系中的存在與非存在、真實與虛妄、善與惡之間主客體交融的結果。
馬克思主義的美學認為,自然物本原之美不能歸結為自然美。具有外形、結構以及生理功能的自然物的都無所謂美或不美。說某一自然物的美或丑,是審美者自身人對審美對象的評價與感受。那么自然物的美丑問題在雕塑中亦應作如是觀,這里包含兩個條件:首先是自然物是否是審美對象,即是否是審美視野范疇的主體;其次作為審美主體對所要的審美對象評價如何。所以說藝術中的美并不是簡單地主觀或客觀意識的臨摹,而是作為審美主客體意識的參與,才有了藝術中的自然物之美。
馬克思講:“人在對象的世界中肯定自己,不僅憑思維,而且要憑一切感覺。”《國王與皇后》造型不任性,不張揚,幾乎沒有棱角。作者反對藝術創作的模仿和再現,他用對現時、對現時之現時性的一種獨特的表現形式與其追求形式開辟了既保持傳統藝術精神,又具現代審美品格的藝術之路。
“藝術,是人類情感的符號形式的創造”[1],《國王與皇后》是亨利·摩爾20世紀50年代初開始的新創作風格,這個時期他創作了許多清瘦單薄、帶有棱角的雕塑人物。在《國王與王后》創作過程中,亨利·摩爾采用新的造型語言,表現生命的力量和人性的溫暖。放在蘇格蘭高地上,既與自然形成對比與參照,又十分協調統一,該雕塑作品中的形象吸收利用自然的巖石和人的骨骼形體特征,并加以抽象、提煉,使雕塑體形形成運動性的張力。雕塑里還加入了很多洞,形成獨特的個人符號與風格,給人以一種神秘的感受和豐富的聯想。他吸收了最早的希臘傳統,又十分簡練生動,把帝王的尊嚴和皇后的端莊都表現得非常充分。亨利·摩爾身上遺傳的人本主義精神,在他的作品中得以充分地體現,我們雕塑上可以看到他始終將人像作為作品創作的中心題材,而要表達的永遠是一種對生命的熱烈追求以及溫和親情的藝術秩序之美。摩爾說:“我并不認為我們將會脫離以往所有雕塑的基本立足點,那就是人。就我而言,我需要的是組成人像的因素——從這個意義上說,我的作品是具象的[2]。”這種藝術秩序不等于自然秩序,它是通過對自然秩序的深思熟慮之后進行重新組合的結果,在眾多的形象中尋找內在的聯系,在內在的聯系中建立新的特殊形象。亨利·摩爾在這種反復的創作中作品得以誕生、升華。把人作為以自然界之物為對象的審美行為,不僅取決于對象是否真正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取決于主體的審美意識是否覺醒到這個程度,以及這一意識中有什么樣的文化蘊含。《國王與皇后》突顯了比較健全的自然美的意識,而這種意識既專屬于藝術家本人,又離不開社會的審美文化所發展的程度。
“藝術的本質是主觀的自我表現,而與再現無涉[3]。”“真”是美產生的前提,虛假的無法產生美。藝術強調作為審美對象的真實品格。當然,不同的藝術審美對物體的理解和要求是不同的。從亨利·摩爾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它的真,體現在所創作對象的形與態上,一個來自主體的個體的審美需要與一個來自客體的物質材料都是物外在的表現而非其內涵。在人們的眼中,觀賞自然美,就是欣賞自然事物的外在形式美,它是自然性和社會性的統一。自然物作為形體要素的經驗現象,它是人在自然物中的感性呈現的本質力量的反映。在人們獨立審美時不涉及社會性,這就要求藝術家在藝術創作中拋棄那脫離了外在形態的所謂“本質的真實”。
總希望能有什么東西,文章也好,雕塑也好,油畫水墨都可以,總之,以某種形式的提煉,表現出那些曾經走過的土地,以及行走過程中對大自然的蒼茫感激。在主題和客體交融的過程中,想象與聯想的主體審美心理功能變為了重要的一部分。從作品《國王與皇后》中可以看到,為了適合帝王的尊嚴,沒有把兩個人形連起來。軀干都像盾牌似的,背部是空的。袍從膝部垂直往下垂,人物沒有表情,甚至沒有面孔,兩個人頭給這個群像以神秘的氣氛,隨手點兩個小洞,根本不可能傳達任何復雜的眼神,只是兒童般的錯愕著,或是被驚醒后的不明所以。臉只是一個心形的斷面,沒有任何五官的暗示,但它們具有一種超人的力量,好象直接來自于希臘神話。也許在他看來,真正的生命力,全部蘊藏在身體之中,臉只是一張靠不住的假面而已。不難想象,如果作者只是把作為客體的形象臨摹下來,拋棄了自己的情感,根本無法創作出這樣的審美效應的。“美的關照體驗中有喜悅、有感動。……對美的觀照體驗,是作為感情而顯現……美的觀照的特色,是知覺與感性相協調之事。”藝術創作要從自己的審美意識出發,在自然狀態下體現主、客的交融,而不是簡單的對自然物純客觀地摹寫。
藝術的傳神思想,是因作者深入對象,因而對于對象的形相所給予作者目的視覺的孤立化、專一化,而將視覺的知覺活動與想象力結合,以透入于對象不可視的內部的本質。當然,讓一件作品真實地體現自然的藝術生命固然不易,但僅僅做到這一點也是不夠的。那么,應如何去傳達呢?
通過形體感悟本質,做到形神兼備,這是亨利·摩爾創作的根本。
“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正是由于這一點,人才是類存在物。或者說,正因為人是類存在物,他才是有意識的存在物,也就是說,他自由的生活對他是對象。僅僅由于這一點,他的活動才是自由的活動[4]。”摩爾說:“對我來講,一件作品首先必須具有其自身的生動性,我不是指生活之生命力的反映,也不是指運動、身體的活動、跳躍、舞蹈等的活力,而是說一件作品應該具備內在的能量,有它自身強烈的生命力,這些并不從屬于它所再現的對象。”重點再現對象內在的運動與變化,去體現生命的內在律動,因為只有把外在的運動和內在的律動結合起來表現,創作出的作品才能真正傳神。作品《國王與皇后》,人物的面孔呈扁平狀,眼晴是穿透的孔,閃爍著天光,形象保持著個性和帝王的尊嚴。它們的組合體現了以人物作為一個生命體的內在運動的節奏感和整個的生命歷程。
對于亨利·摩爾,他不僅探索了雕塑形式和材料的多種多樣的可能性,而且又將他的探索帶回到人性的主題上來。由此可見,作為一位偉大的雕塑家,亨利·摩爾是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者,他的雕塑中透露著對人類生命本體以及生命過程的敏銳認識。
我們穿越如此漫長的時空隧道,通過亨利·摩爾的創作所呈現出來的視覺現象及其變化過程的比較以及創作觀念的分析研究,終于可以得出這樣一種結論:藝術家就是這樣從不同角度以個人對未知事物的探索,對神秘之精神,對生命之“在”的追問,始終影響著藝術創作的一個關鍵性的因素。如果我們將亨利·摩爾不同文化不同時期的藝術作品中對呈現出來的時空意向圖式特點加以深入分析、思考和比較,并用以探討文化精神以及屬于極具個人的私密性,又有社會生存環境影響的藝術創造,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是艱難復雜的,尤其是面對揭示心靈領域的藝術創造,是難以以有限的概念去應對和闡述的。好在人們對于每一件作品的認識和理解同樣是人類精神的映現,正像其他人類文明一樣處于不斷地深化和發展之中,也是一個沒有窮盡的過程。所以作品《國王與皇后》給了我們以某種值得借鑒或啟迪的東西,對我們當下以至未來的藝術創作產生積極的作用和影響。
參考文獻:
[1]蘇珊·朗格.藝術問題[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25.
[2]譚偉.亨利·摩爾的雕塑語言[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11).
[3][日]今道友信.美的相位與藝術[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8.
[4]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96-97.
作者簡介:
宿高峰,畢業于西安美術學院,現任教于廣西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研究方向:公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