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篇語料庫中的人際功能研究

趙春英

[摘要]“言語角色”的不同使新聞報道的人際功能不具有顯而易見的雙向性。換言之，“給予”顯而易見，而“求取”則隱藏在新聞語篇中。“求取”隱含著對聽話者的“作答”設想。在日語新聞語篇中，“給予”與“求取”的人際功能主要通過音義兼備的漢語詞來完成。究其原因在于漢語詞具有詞義與句子功能，而且表達簡潔、概括性強、信息含金量高。又，漢語詞的穩定性、社會性和全民性亦不容忽視。

[關鍵詞]語篇 語料庫 人際功能 日語新聞 符號能指

[中圖分類號]H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6）16-0097-02

一、引言

在新聞報道中，講話者與聽話者之間存在著“言語角色”的差異、“給予”與“求取”是否明顯等問題。僅從表面現象來看，針對講話者的客觀敘述，聽話者似乎對新聞語篇不聞不問。由此來看，陳述媒體方見解的講話者處在動態的“言語角色”中，而沉默的聽話者則處于靜態的“言語角色”之中。實則不然，看似靜態的聽話者根據講話者提供的新聞語料進行評價、表明態度。這些亦可視為聽話者對講話者的“作答”。之所以認為聽話者處在靜態，是因為沒有看到兩者的互動。無可否認，講話者與聽話者間接地進行了交流。而且，聽話者的回復是根據講話者陳述內容的“作答”。講話者的客觀陳述即新聞語篇是經過嚴格篩選的能指符號。語篇的給予有兩個意圖：一、給予清晰的信息，即“給予”；二、求取準確的回應，即“求取”。其中，“給予”比較明顯且暗示講話者的間接態度與判斷等，而“求取”則隱藏在信息語篇中。換言之，首先出現的是講話者的索取，而聽話者的回應只能從“索取”中讀取或把握。因此，新聞語篇的溝通與交流不像談話類節目具有顯而易見的雙向性。這說明新聞語篇的特殊性在于言語角色。

據筆者調查人際功能的研究主要涉及以下幾個方面。在日本國內，其研究對象主要集中在日英對比以及敬語等層面。就國內英語界的研究而言，其研究多集中于書面語（周俊蘭，2004；何偉，2008）、語氣（劉晶，2011）、稱謂（彭如青，2012）等方面。從理論角度闡述其重要性的首先見于胡壯麟（2007）。胡壯麟（2007）指出：新聞語篇涉及“制造符號語篇的一方”與“識讀符號語篇的一方”。由此可以推斷“制造符號語篇的一方”為講話者，而“識讀符號語篇的一方”為聽話者。講話者與聽話者無疑通過構成語篇的符號系統方可交流。可見，語篇與符號系統密不可分。

綜上所述，人際功能的研究在英語界呈現出多樣化趨勢。其研究視角、研究素材和研究方法也日臻完善。本論文借鑒人際功能以及符號學，探討漢語詞在日語新聞語篇中的人際功能。

二、語篇語料庫中的詞語語料與句子語料

在日語新聞語篇語料庫中，唯獨漢語詞既可以構成詞匯又可以充當句子。這一特點說明漢語詞在語篇中不借助日語的助詞和助動詞等黏著語特點也無大礙。之所以出現違背日語語法特點的特殊現象，是因為漢字是表音表義文字。漢字的能指系統在體現信息內容方面概括性極強。相對而言，日語的其他表記文字只表音不表義，構成句子時不如漢語詞簡明扼要。在本論文中，通過抽樣調查的方法對語篇語料的詞語語料與句子語料進行統計和分析。

（一）詞語語料

在本次調查中發現了11種類型。其中有單純詞、派生詞和復合詞等。其主要類型與實例總結如下（括號內為能指實例）：

1）一字（萬）；2）二字（都內）；3）三字（食用油）；4）四字（個人消費）；5）五字（物価上昇率）；6）六字（経済財政対話）；7）七字（消費者態度指數）；8）八字（日本民間放送連盟）；9）九字（世帯臨時特例給付金）；10）十字（環太平洋経済連攜協定）；11）十一字（麻生財務相兼金融擔當相）。

從結果來看，一、二字漢語詞多為單純詞，偶數字詞4）、6）、8）、10）多為復合詞，而奇數字詞3）、5）、7）、9）、11）則多為派生詞。無論是偶數字詞還是奇數字詞，在一至十一字漢語詞中，單純詞、派生詞和復合詞的構成不易受限。日語則不然。當兩個以上的日語單純詞構成一個復合詞時，單純詞之間必然出現助詞。尤其是由訓讀詞構成的復合詞必須遵守這一構詞規律。相反，漢語詞在日語中構成復合詞時，即使省略助詞或助動詞，亦可以讀取語篇大意。講話者與聽話者的隱形交流不受影響。

（二）句子語料

句子語料的一、二、三個字詞中沒有出現縮略性句子。縮略性句子主要出現在四、五、六、七、八、九字詞中。在這一次調查中，未出現由十字以上詞構成的縮略性句子。其主要類型與實例如下（括號內為能指實例）：

1）四字（競爭激化）；2）五字（法人稅減稅）；3）六字（原油価格下落）；4）七字（財政健全化計畫）；5）八字（成長基盤強化支援）；6）九字（首席交渉官會合出席）。

偶數字詞1）、3）、5）和奇數字詞2）、4）、6）均可生成句子縮略性詞語。句子縮略性詞語結構形式多樣。既有主謂結構也有動賓結構。在這些句子語料中，雖然沒有出現黏著語特點的助詞、助動詞等虛詞，卻不影響讀者和聽者的理解。

在日語新聞標題和正文中出現的漢語詞字數統計如下。

表1結果顯示二、三字詞和四字詞數量最多，出現頻率最高。這說明：二、三字漢語詞主要構成詞語語料；四字詞有時屬于詞語語料，有時則屬于句子語料；四字以上的漢語詞屬于句子語料的情況較多。漢語詞構成的派生詞或復合詞既簡潔且一目了然。

三、語篇語料庫中的人際功能

日語新聞語篇中的“給予”與“求取”人際功能大多依賴于漢語詞。其原因在于以下幾點。1.在日語的表記系統中，唯有漢字是表音表義文字，而平假名、片假名以及羅馬字均為表音文字。2.漢語詞概括性極強。和語詞言語形態冗長，單個音表義的詞甚少且其表記又存在諸多同音異語，一時很難確認其意。隨著IT產業的發展以及英語的普及片假名顯示出與漢語詞一爭天下的勢頭。然而，由片假名構成的外來語一則IT、計算機相關術語頗多；二則只能用于個別的詞；三則冗長。對于要求速度的新聞語篇而言，外來語不如漢語詞簡潔明快。三、漢語詞是歷史的產物與積淀。對日語而言，漢語詞雖然是“他者”，卻比平、片假名的歷史悠久，是和語、混種語和外來語無法替代的存在。四、漢語詞的穩定性。明治維新后傳入日本的諸多外來語譯為漢語詞的頗多。這些漢語詞跟民眾的日常生活、當下的社會有著密切的關系。近年來，外來語盡管在數量上劇增、形式多樣化的趨勢，卻也存在大量“睡眠”狀態的詞語。如磁帶等，派不上用場的詞語比比皆是。由此可見，漢語詞具有穩定性、社會性和全民性。下面是在具體語篇中漢語詞所承擔的人際功能分析。

例1：逮捕の決め手になったのは、犯行前に男が立ち寄ったガソリンスタンドの防犯カメラ映像だった。（フジテレビ系 2014年 12月1日 0時23分）

例1語篇中，外來語只有ガソリンスタンド和カメラ兩處。有趣的是，ガソリンスタンド還是和制英語，カメラ這一詞來源于拉丁語。在語篇中即使不懂ガソリンスタンド的意思，也不妨礙讀懂語篇的大意。通過カメラ前后的漢語詞“防犯”與“映像”，也可以大致猜出カメラ之意。這兩處之外，皆由漢語詞、和語詞和助詞、助動詞組成。不難看出，在語篇中2字，3字漢語詞具有核心意義，而助詞的作用在于連接句子，助動詞表示時態。語篇中出現的和語詞中也出現了漢字，起到了補充語篇大意的作用。

例2：登山屆を義務づける條例は、富山県や群馬県でもあるが、季節を限定せず、年間を通して義務化するのは、全國初となる。（フジテレビ系 2014年 12月1日 13時26分）

例2由漢語詞、和語詞和助詞、助動詞組成。在語篇中漢語詞仍然是傳達語篇大意的中心。這些漢語詞中2字詞基本是名詞，3字詞皆與接頭詞或接尾詞組合而成。和語詞中同樣伴隨漢字，這有助于傳達語篇大意。助詞與助動詞的作用同例1。

例3：心臓移植を希望して待機していた6歳未満の女の子が脳死と判定され、摘出された臓器のうち、肺の移植手術が、14日午後、無事に終了した。（フジテレビ系 2015年 1月14日19時23分）

例3與例1、例2不同，出現了4字漢語詞。如“心臓移植”“移植手術”等。“心臓移植”為主位結構，屬于句子層面。“移植手術”為偏正結構，屬單詞層面。名詞在前動詞在后，即屬于句子層面。反之屬單詞層面。

例4：11月30日午後、栃木市の「ヤオハン城內店」で、車が駐車スペースを突っ切って、店のガラスを破り、そのままフードコートのテーブルをなぎ倒した。（フジテレビ系 2014年12月1日（月）4時59分）

例4與上述3個例句不同，外來語較多。如，ヤオハン、スペース、ガラス、フードコート、テーブル等。其中ヤオハン為商家名。起初使用漢字的“八百半”，后成為“イオン”的子公司后改為“ヤオハン”。“空間”“硝子”“飲食空間”“機”為其余四個外來語的日語漢字對應。其中“硝子”這一漢語詞多見于其外來語“ガラス”。說明“ガラス”已經作為日語的詞固定下來。不遠的將來“硝子”這一漢語詞也會退出文字舞臺。這些外來語對于懂漢字的人而言，在了解內容上多多少少會帶來不便。

無可否認，漢語詞在語篇中承擔文字、詞匯、句子等復雜的人際功能。之所以可以承擔諸多功能，其原因概括為以下幾點。第一，二字漢語詞頗多，并以此為中心加接頭詞或接尾詞組合成更多的漢語詞。詞匯的生產性頗高。第二，詞語語料的生成比較自由，所受限制較少。第三，通過句子語料，可以預測語篇的主要內容，信息含金量高。第四，詞語語料的多數結構為偏正結構，也有并列結構。第五，句子語料主要由名詞和動詞構成主位結構。名詞前還可以出現限定成分，其結構比較復雜。此外，字數對句子的生成起到決定性作用。即三字詞以上才可以構成句子語料。

四、結語

在新聞報道中，言語角色之間的“給予”與“求取”隱含著對聽話者的“作答”設想。講話者單方面設定的“給予”“求取”模式建立在他與聽話者之間無意識中達成的潛在共識之中。兩者之間雖然沒有一問一答面對面的交流，卻從講話者提供的新聞語篇中，可以預測或聯想聽話者的回答。我們只能通過講話者的“給予”，觀察“給予”一方的各種目的以及“求取”一方的種種接受模式。這點與其他語篇的人際功能截然不同。

漢語詞的局限性在于不易構成較長句子、個別漢語詞面臨退出文字舞臺的命運等。盡管如此，漢字詞承擔著日語新聞語篇的主要人際功能。在其人際功能的承擔中，不可忽視和語詞連接句子、表示時態的作用。

【參考文獻】

[1]胡壯麟.社會符號學研究中的多模態化[J].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01）.

[2]劉晶.事件新聞語篇的人際功能研究[J].哈爾濱學院學報開拓社，2011（09）.

[3]何偉.報憂類商務英語信函的人際功能研究[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08（01）.

[4]彭如青.稱謂語的人際功能研究[J].韶關學院學報，2012（01）.

[5]周俊蘭.從“互動”看特寫報道語言的人際功能[J].安徽大學學報，2004（01）.

責任編輯：張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