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棣森
翻開天聞世代知識產權訴訟團隊資料的一瞬間,最先抓住記者眼球的其實并非團隊十多年來征戰全國各地、在知識產權訴訟領域所留下的輝煌戰績,而是《七劍》、《五號特工組》、《雪山飛狐》、《新白發魔女傳》等知名影視劇的名字。對于90后的記者而言,這些電視劇編織了我的童年記憶中一個個歡樂而多彩的樂章,許多人物、情節、橋段至今仍然記憶猶新,甚至現在依然能哼唱出個別插曲的旋律。而在這些電視作品的幕后,正是作為法律顧問的天聞世代知識產權團隊在其拍攝、制作和發行等諸多方面提供專業的法律意見,以優質的知識產權法律服務為影視劇的順利放映和傳播保駕護航。或許是因為這些劇名又勾起了童年時代的美好回憶,面對資料的記者在內心中對這次采訪甚為期待。
在上海天聞世代律師事務所,記者首先見到了孫黎卿和譚耀文兩位合伙人。互換名片之時,記者不禁打趣道:“經常在各種電視劇、綜藝節目片尾的‘本片法律顧問欄里看到諸位的名字。”聽到這里,孫黎卿瞬間迸發爽朗的笑聲,向記者解釋道:“為影視劇擔任法律顧問也是我們事務所很重要的一個業務組成部分。”于是,采訪順理成章地以團隊所覆蓋的業務領域這一話題作為開端,而這一切又不得不從天聞世代知識產權訴訟團隊的歷史和淵源說起。
與祖國著作權保護事業共同成長
2012年,天聞律師事務所和世代律師事務所合并成立上海天聞世代律師事務所,然而天聞世代知識產權訴訟團隊的歷史并非僅限于這短短的三到四年。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的時候,翁才林律師和莊艦兵律師就已經作為法律顧問為國際唱片業協會(簡稱IFPI)提供法律服務,主要幫助IFPI打擊盜版光盤的生產與銷售,比如世界五大唱片公司(華納、環球、百代、BMG、索尼)以及滾石這些IFPI旗下的頂級唱片公司。“那個時候天聞律師事務所還沒有成立,甚至我們國家的《著作權法》也剛剛頒布沒幾個年頭,可以說,翁律師、莊律師都能算得進咱們國家最早從事知識產權法律服務的那批人。”談及翁才林、莊艦兵這兩位團隊創始人,孫、譚二人話語間飽含欽佩與崇敬之意地說道。孫黎卿向記者回憶天聞世代知識產權訴訟團隊的這一段歷史淵源時說:“也正是因為他們二位最初從事的是這種版權方面的維權業務,就慢慢介入了知識產權法律服務領域。那個年代曾經有一段時間盜版店幾乎遍地都是,因此打擊盜版這一類型的案子也很多,所以我們現在這個團隊的前身,也就是天聞律師事務所就在2003年的時候成立了。”.
從打擊盜版光盤的生產與銷售商開始,團隊的業務發展歷程和中國的知識產權行業,特別是與著作權保護的發展同步進行、息息相關的。十多年來,伴隨著我國版權業一步一個腳印的穩步發展,天聞世代用一個又一個經典案例編寫了一部屬于團隊自己的“大事年表”。
“團隊的發展進入第二個關鍵階段應該是在2001年《著作權法》的第一次修改,這次修改確定了出租權,并且明確了零售行為侵權的規定,在這以后我們代表權利人集中力量打擊了一大批零售商進行著作權維權。很快到2004年左右,我們的工作重心又發生轉移了。當時KTV在全國范圍內日益興起,但是沒有一家KTV是為他們所播映的歌曲付費的。所以從2004年開始,由我們團隊牽頭開始在全國范圍內展開針對KTV的維權行動。”孫黎卿這樣告訴記者。在這一階段的維權行動中,天聞世代團隊發起的案件不僅入選江蘇、浙江等多個省市的“十大知識產權案例”,其中由翁才林律師代理新力(香港)唱片有限公司起訴蘇州市西部餐飲娛樂有限公司的卡拉OK放映侵權案更是入選“2005年度全國十大知識產權案例”,在業界反響極大。“這一系列案件最直接的成果是國家正式成立了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會,在全國范圍內對KTV開始收費。”提到這些,孫黎卿頗為自豪地說。因為我國版權保護事業向前邁進的每一步,天聞世代都不僅是見證者,是親歷者,更是踐行者。
幾乎與天聞世代知識產權團隊針對KTV如火如荼的維權行動同一時期,從 2005年起,互聯網開始蓬勃發展,我國迅速進入信息化時代。孫黎卿回憶道:“2005年互聯網興起以后,當時每個省、每個地市甚至每個縣都有一個信息港,這些信息港都是運營商的門戶網站,這些門戶網站都有個影音頻道,或者放電影或者放音樂,但是沒有一家是收費的也沒有一家是付費給權利人的。”面對這種情形,彼時的天聞知識產權團隊又一次沖上維權第一線,孫黎卿又說:“我們是國內第一家開始打擊這些侵權行為的律所,第一個案子是中國文聯音像出版社訴福建電信,雖然最終和解了,但是這個案子是影視音樂領域的第一個互聯網侵權案件,從此以后互聯網維權‘一發不可收拾,我們的工作重點也轉到互聯網維權上面來了。這是我們團隊發展的第四個階段,也是我們的一個上升期。”2005年至2008年的四年間,天聞世代團隊將互聯網維權的足跡灑遍全國,南境的云南楚雄,北疆的內蒙古呼倫貝爾,甚至西北的新疆伊犁處處活躍著天聞世代維權律師的身影。
此后五六年間,互聯網經歷了從PC端的純服務器時代到P2P時代,再到移動端網絡興起并迅速成為市場主流的時代這樣一個飛速發展的歷程,與此同時,天聞世代知識產權團隊繼續領跑互聯網維權事業,全國首例音樂網絡鏈接侵權案、全球首例音樂搜索引擎侵權案、全球首例P2P傳輸電影民事侵權案等等眾多“第一案”皆為天聞世代的手筆,其中有“全球首例音樂搜索引擎侵權案”之稱的上海步升音樂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百代唱片)訴百度一案的影響力甚至超越知識產權領域,入選2005年度“全國十大案例”。
十載倏忽過,回顧團隊成立至今的卓越戰績, “這一切只是‘順勢而為”孫黎卿由衷地感嘆道,“我們最初跟唱片業協會打交道,由音樂開來擴散到影視、文字、游戲、動漫等等,這些都是文化產業的主要組成部分,所以我們跟文化傳播領域淵源深遠和長久。而且這十幾年又是中國文化產業大發展的一個時期,它發展了,我們兢兢業業把這個產業的法律服務給做好,我們也就跟這個產業一起成長了。”
以專業服務打造精品案例
“順勢而為”絕非“隨波逐流”,更非“無為無求”,在孫黎卿和譚耀文看來,多年來天聞世代始終行走于著作權保護的最前沿,屹立于知識產權訴訟領域,所依靠的終究是團隊的每一個人對于專業度的專注,對案件質量的精益求精,對自身技術的高標準嚴要求,以高水平的專業服務打造高質量的精品案件。
“在知識產權這個行業里,我們所有客戶的法務部也都是非常專業的,這其實對我們律師的專業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可以說專業度對于我們知識產權律師的發展是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因為知識產權這個學科實在是太精致了。”回首在業內摸爬滾打的十余載,孫黎卿如是感慨道,“要想成為專家,就不能浮躁,功夫都是從重復性的勞動里練出來的。舉個例子,我到現在為止,給我一堆光盤,不夸張地說,我看一眼、捏一捏就知道哪些是盜版,這都是我當年剛參加天聞的工作的時候國際唱片業協會的老專家結結實實給我訓練出來的,這都是行業的基本功。”
談話中的孫黎卿始終是隨和的、熱情的,甚至常常哈哈大笑,令交談的氣氛甚為輕松,然而當話題一旦涉及專業,記者總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無法撼動的倔強。“記得當年我代理慈文訴海南網通的著作權侵權案的時候,一審和二審我們都輸了。但是當時我心里還是不愿意放棄,大概是2009年的時候,我就自己背著案卷跑去北京,到東交民巷最高院嘗試立案,結果沒能進得去,我當時甚至跑到了永定門那個上訪的地方,還是無濟于事。回到上海以后,我把案卷打了個包裹直接寄給當時最高院民三庭的蔣志培庭長,說實話確實不敢抱什么希望,但是沒想到蔣法官很快就親自聯系了我們,說明會提審這個案子。然后我們就去最高院開了庭,很快最高院改判我們勝訴,這是領域內最高院再審直接改判的第一個案件。”如今再談起這段往事,孫黎卿的口中除了一絲淡淡的驕傲,更多的則是從容和淡定,他甚至調侃道,“這輩子總算在最高院開過一次庭”。然而,正所謂那些不為人知的努力,往往被稱為幸運,27歲成為全國律協知識產權委員會委員,未及不惑之年就已蜚聲業界,從業十多年就打下不勝枚舉的全國“第一案”,這種所謂的“幸運”背后,是孫黎卿十多年來對專業近乎執拗的堅守和對法理孜孜不倦的追尋。
同為合伙人的譚耀文與孫黎卿是大學時代的校友,在差不多的時間加入天聞世代團隊。如今的二人亦在業界同負盛名,卻性格迥異,前者沉穩持重,后者熱情隨和,但相同的是對維權事業的熱愛與專注,是面對案件的實干精神。譚耀文說:“從學校走出來以后,我曾經在其他地方做過一年半的律師,那段時間其實可以說是人生的最低谷,很少能夠接受到前輩的帶教,那是一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直到我進入當時的天聞。我一直覺得加入這個團隊是我人生中最為重要的選擇之一,從那時候開始我的業務方向明確了,甚至可以說是人生走向了正軌。我一直堅信,人這一生做好一件事,足矣。在翁律師領導下的這樣一個團隊里,我不需要想其他的,只要做好一件事,就是一個一個案子跟著事務所發展,從溝通權利人,到取證,再到訴訟等等,一步一個腳印,只要實干,我就會實現自我的發展。”十幾年如一日,譚耀文執著于這“一件事”之上,有過遠赴新疆伊犁開庭的艱辛,也有過拿到低賠償額判決的彷徨,更品嘗過二審翻盤取勝的喜悅,而無論如何,譚耀文從未動搖過自己初入天聞時選定的著作權維權這一方向。如今的譚耀文已是上海市律師協會知識產權業務研究委員會委員,在業界獨當一面,不僅常年為全球首屈一指的動漫形象“哆啦A夢”提供代理服務,走在動漫產業知識產權維權領域的最前沿,堪稱業界翹楚,更于2015年代理央視國際起訴北京卓易訊暢科技有限公司所經營的“豌豆莢”軟件侵犯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第二季)》著作權并已勝訴,其諸多關于“服務器原則”適用標準的觀點被法院采納,對于“服務器原則”今后的走向具有重要意義,迄今在業界依然熱度不減。
央視國際與“豌豆莢”軟件的話題接近尾聲,譚耀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輕拍桌幾,提到有一個“重磅案件”一定要向記者介紹。話音剛落,代理這起案件的翁才林律師叩開了小會議室的玻璃門,百忙之中依然抽出時間接受采訪,這讓記者很是欣慰。譚耀文口中的“重磅案件”是指2016年央視國際圍繞巴西世界杯節目訴迅雷侵犯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一案,該案以500萬的判賠金額被媒體譽為“體育賽事節目高判賠首案”,而翁才林以及天聞世代的另一位青年律師張聞杰正是勝訴方央視國際的代理律師。“我們跟央視國際合作了很多年,相對于以往的案件來說,這個案件的主要意義確實在于判賠,因為500萬這個數字到目前為止應該算是體育賽事這一塊判賠最高的,之前確實沒有這么高過。”翁才林在一定程度上認同了傳媒對于這起案件的積極評價,但他卻隨即向記者表達了更高的期待時說,“必須承認這是一個很積極的案件,在判賠問題上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但是坦誠地來說,我們覺得判賠理應更高,因為這些萬眾矚目的體育賽事的商業價值實在太大,無論是賽事組織的投入還是到拍攝、采購、播出的價值,以及最后分銷的價值,每一個環節都體現出巨大的商業價值,僅以央視為例,從合法渠道采購版權僅分銷就可能需要幾千萬甚至上億,這個商業價值絕不是幾百萬這個級別能夠詮釋的。長此以往,就很可能在業界形成一種不尊重版權、不積極爭取合法授權的不良導向,這是我們不愿意看到的。”在翁才林看來,這樣更加高的期待也對包括天聞世代團隊在內的知識產權律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接著說道,“我們知識產權律師需要跟法院合作,一起共同努力,包括取證和主張索賠時的依據計算,希望獲得更高的判賠就要給法官提供更加充分的依據,這也就要求我們廣大知識產權律師多花一些時間、精力,把案子做得更扎實和細致,這是我們全行業共同的責任。”
用包容的情懷凝聚團隊
今天的天聞世代知識產權團隊規模已達30人左右,其中先后有4名全國律協知識產權專業委員會的專業委員,2名上海律協知產委的委員,1名上海律協文化傳媒委員會的委員,另外還有3名兼具法律職業資格和專利代理人資格的“雙證律師”,專業積累深厚,人員配備齊整。
天聞世代是一個很有活力的團隊,在團隊的年齡層次上,90后左右的成員目前所占比例最高,不久的將來就會接棒成為中堅力量,故而團隊對于年輕人的培養和激勵尤為重視。在翁才林的觀念中,“成功的律師是要靠大量的案件喂出來的”,采訪中,孫黎卿向記者介紹團隊由合伙人幫助新人開拓案源的運作模式時說:“我們不強制年輕的律師不能接自己的案子,而是完全放開,只要把合伙人交代的工作做完,有余力,就可以自己接新的案子,而且給予70%這樣一個比較高的提成的。對于助理期滿轉為提成律師的成員,我們這些合伙人會盡可能地開拓案源,并且給他們分配案源,以此激勵他們,鍛煉他們。總有一天,他們能有自己獨立的案源,甚至能夠將自己的案源分享給更年輕的后輩。這也是從翁律師那里傳承下來的一種包容性吧,像我和譚律師當年也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
“年輕律師在我們的團隊成長的特別快,這是我們團隊的一個特點。與其說是源于我們一貫的包容性,倒不如說這是由我們知識產權本身的特性造成的。”作為天聞世代知識產權團隊的創始人之一,同時也是團隊的靈魂人物,翁才林在解釋培養年輕律師的重要性時說道,“知識產權領域的發展狀況日新月異,跟其他的法律業務不太一樣,其他的像民法、刑法、合同法,更多是在法律層面的變化,而知識產權業務,以版權為例,它和傳播技術的發展緊密相連,所以從最早的錄像帶、磁帶卡帶,到光盤,再到網絡,到移動互聯網APP,差不多三五年一變,這種變化不是通過學習法律所能夠獲得和了解的,某種程度上是要沉浸其中,去用它去玩兒它,說實話這是年輕人的特長,而且是一代一代年輕人的特長。所以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作為我們來講應該說也是順應了這樣一個知識產權業務特征的要求,所以就放手讓年輕人去做,年輕人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在我們這個領域體現的也特別充分。”
縱向上,團隊重視培養年輕一代,把固有領域做精做細;橫向上,2010年以后,特別是2012年兩所合并成立天聞世代律師事務所以后,團隊更加重視業務領域的拓展。近年來騰出更多時間致力于橫向業務拓展的孫黎卿這樣告訴記者:“通過法律哲學也能知道,所有的部門法都是相通的,那更不用說我們知識產權部門法內部的版權、商標和專利這三個主要板塊,都是相通的。比如IP的創作開發以后,就要融資拍攝、建組、發行、維權,但是到了維權的階段你就會發現,僅僅只有版權的維權是不夠的,因為一個影視劇里面的元素有很多商標性元素,比如說影視劇的名稱,某些特殊的圖形、形象,都可能是商標。在接下來影視劇可能不滿足于發行與播映,可能會發展衍生產品,一旦走進實體產品,專利的問題就無法回避,比如產品的外觀設計等等。實務上做到這些就會明白,僅僅懂得著作權的維權是不夠的,專利、商標的活兒都得干。”
近年來,為將業務在橫向上做大做強,天聞世代吸引了很多新的專業人士,包括新的雙證律師、商標律師等等,采訪中記者見到的李淑娟律師就是近年新加入團隊擔任合伙人的專業商標律師。李淑娟說,“來這個團隊之前我做過很多年的商標代理人,后來考出法律職業資格、拿到律師資格證以后,我希望尋求一個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雖然那個時候我在之前的商標事務所已經是合伙人了,但是最終我依然決定跳出來從事律師行業。”采訪中,李淑娟告訴了記者她放棄已有的優厚待遇,選擇從事律師行業的初衷。而當記者問及緣何選擇天聞世代時,李淑娟頗令人感動回答道:“這個團隊里無論是高級合伙人還是助理,大家都互相尊重,平等交流,團隊非常和諧,這一點是我切身感受的。像譚律師、孫律師能在這個所一待就是十幾年,自然就有這個所能讓我待下去的道理,這也是我選擇天聞世代的理由。”
如今的天聞世代知識產權團隊已經實現了版權、商標、專利業務的齊飛,訴訟與非訴訟業務的并進。未來,伴隨著我國知識產權保護事業的發展,相信天聞世代仍將繼續成長和壯大,行走在知識產權領域的最前沿,打造一個又一個具有嶄新意義的“第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