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故鄉小河魚

沙金

位于安徽省中部、大別山東麓的舒城是我的第二故鄉。這里是一個山區、丘陵、圩區兼備的地方，物產豐饒，烹制美食的優良食材俯拾皆是，尤其是在當地山區溪流河潭里生長的小河魚。

舒城的水資源豐富，溪流溝汊更是不計其數。小河魚就是生長在這些溪流溝汊里的一些似乎永遠長不大的小魚。當地老鄉將俗稱“參條子”、“麻古老”、“紅赤斑”的各種野生小魚統稱為“小河魚”。它們喜歡溪流湍急的地方，逆流而上嬉戲、覓食，也喜歡在水流稍微平緩點的水潭里、樹蔭下。不要以為小水潭淺淺的，不是很深，沒準里面就有幾十上百條小河魚呢！

當地老鄉一般用粘網或爬蝦子網到溪流溝汊里捕捉小河魚，捉到的小河魚放在魚簍里，魚簍栓在溪流邊的小樹根部，一半浸在水里，防止小魚早早死掉。休息日，我們相約去附近的小溪里摸小河魚，分成兩組，一組人拿著樹枝趕魚，小魚被趕急了就紛紛鉆到石頭底下躲藏，另一組則在對面靜候，手伸到石頭下一摸一個準。不到半天就可捉到半臉盆小河魚。趕魚的拍水聲和捉到魚的尖叫聲、笑聲此起彼伏，真可謂：既為魚而漁，更為愉而漁。

舒城當地小河魚的吃法首推“小河魚燉豆腐”：先將小河魚內臟取出，洗凈，然后將蔥、姜用豬油煸香，將小魚稍加煎制后，舀一瓢當地清洌洌的溪水入鍋，加鹽和少許辣椒，不用太多佐料，保持原味，文火燉至湯濃白，再把當地自制的鹵水豆腐切塊放入，待再沸滾時撒上青蒜葉末，盛到小鐵鍋里，移至燒得紅彤彤的炭爐上。開吃啦！小河魚鱗細刺軟，細膩鮮嫩。一瓶白酒，三四佐酒菜，五六人圍坐，邊燉邊吃。紅泥小火爐，能飲一杯無？

還有一種家常吃法：將掐去內臟、洗凈的小河魚用豬油兩面煎黃，盛起備用；把自制的蠶豆醬或黃豆醬煸香，放入辣椒絲和寸把長的青蒜葉翻炒；放入已煎熟的小河魚繼續翻炒，臨盛起時撒上鹽，淋上少許生抽、明油，就可裝碟享用啦！

有時小河魚捉多了，來不及吃，當地老鄉就把小河魚洗凈，撒上鹽揉搓片刻，放在竹匾上曬到七八成干，裝袋保存。等到要吃時，用辣豆瓣醬或黃豆醬拌勻，淋上少許熟油，放在飯頭上蒸熟。其他任何佐料都不放，保持小河魚那種咸香口感。很有嚼勁，一碗飯下肚，余香還留唇齒間呢！

隨著故鄉舒城的旅游開發，好幾處都已經順利通過了國家AAAA級風景旅游區驗收。老鄉開的農家樂在景區外馬路兩旁一家挨著一家，小河魚身價也是一路“見風漲”，即便如此，依然難覓倩影。現在要想在故鄉嘗到聞名遐邇的美食“小河魚燉豆腐”，必須提前一周電話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