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記

林巖清

《舊約·箴言》（《圣經》）里說：“吃素菜彼此相愛，強如吃肥牛彼此相恨。”然而，對我等“食葷者”來說，無肉卻不成筵席。

十月，秋風起了，羊的膘也肥了。這個季節的羊肉最好吃，原汁原味的白煮羊肉；鐵鍋烹炒的孜然羊肉；紅燜羊肉里面不可或缺的是入口即化的大白蘿卜；鮮香無比的羊肉丸子湯，撒一把芫荽，染漫江青碧；扒羊肉里還可加冬瓜海帶，大火收汁免得冬瓜糊塌架，湯汁明麗、肥瘦相間、鮮嫩無比，此謂下酒之利器也。

饑腸轆轆的時候，想的總是那一款肉。最原始、最純粹的肉香在唇齒間綻放出來，即便不愛吃肉的人，也抵擋不住白切牛腱子肉的誘惑。最喜歡在原汁原味滾燙的牛肉湯里，將薄薄的肉片那么一涮，然后迅速放進嘴里。唔，那滋味……沒了言語。

酥濃腴潤的五花肉，更是至味。蘋果剁碎，加鹽和白酒，用來腌五花肉，足足一天時間后放烤箱慢火烤三小時。出爐后用荷葉形狀的薄餅夾著。切記，吃前要用雙手合壓一下。肥肉碎掉，化成一灘香甜的脂肪融進餅中。咬一口下去，死也值了。

無肉不歡，古今略同。古代最有名的肉食者當屬蘇東坡了，比“十年生死兩茫茫”“回首向來蕭瑟處”流傳更廣的，大概就是各地大小餐館中頗為常見的一道“東坡肉”了。金圣嘆對肉也有相當程度的癡迷，在給兒子的遺囑里也不忘教導如何啖肉，怕后世子孫發現不了個中真味：“豆腐干與花生米同嚼，有火腿味兒。”

四處“尋歡”吃肉后，漸漸發現，這秋來暗送的總是肥膘而非秋波。于是，趕緊吃點紅燒蹄髈、糖醋小排、黃燜牛肉、干燒鰈魚、蜜汁雞腿，還有尖椒肥腸，壓壓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