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金建云
說來滑稽,曾為知名外企的人事部職員,我竟給1歲的兒子找不到保姆。雙方老人都體弱多病不能帶娃,無奈之下,我只好做了全職媽媽。好在小區里住著一些外國媽媽,我的口語不錯,很快就結交了一些朋友,大家每天在一起聊天,互相討教“帶娃之道”。
新搬來的美國鄰居瑪利亞告訴我,她們成立了一個“媽媽俱樂部”,媽媽們組團帶娃,3個媽媽帶10個娃,其余的7個媽媽就可以擁有“個人時間”。
我聽完眼前一亮,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便與關系親近的東東媽和蓉蓉媽分享了這個“組團帶娃”計劃,她們都表示支持。按照計劃,一位媽媽監護3個娃,一位媽媽買菜做飯,另一位媽媽“放假”。孩子們午休之后,媽媽們各自帶娃回家。
第一天“組團帶娃”,我自告奮勇,結果“放假”的東東媽就是賴著不走。最后,我答應裝個攝像頭,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那天,因為認生,孩子們哭個不停,我不得不左手一個,右手一個,而另一個只能在地上亂爬。一天折騰下來,我累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輪到我“放假”,還沒到商場,我便被蓉蓉媽連打幾個電話催促著回來。一走進蓉蓉家的樓道,我就聽到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我趕緊敲門進去,問低頭摁手機的蓉蓉媽:“孩子哭成這樣,你怎么不管?”蓉蓉媽連忙道歉:“對不起,我老公讓我立刻轉賬給一個客戶。我正在忙這事,下不為例啊!”
隨著“組團帶娃”的開展,我們三位媽媽之間的隔閡和猜疑也在加深:腿上的蚊子包、有異味的奶瓶、臉上的抓痕、減少的體重……小事情都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我向瑪利亞求教,瑪利亞示意我周日的時候到她家看看。
接下來的周日,我終于一睹“媽媽俱樂部”的真實面目。10個洋娃娃聚在瑪利亞的家里,由瑪利亞和一個黑人媽媽、一個菲律賓媽媽照顧他們。
我留意到幾個細節,一個3歲男孩對瑪利亞出言不遜。黑人媽媽帶他到小房間罰站,直到認錯之后才讓他吃飯。男孩的媽媽在接孩子時,了解到這件事情,一臉輕松地致謝。瑪利亞的小兒子號啕大哭,菲律賓媽媽在確認他不是渴了餓了,也不是尿布濕了后,就放在一邊不理不問。瑪利亞忙于教大孩子們做手工,對兒子的號啕大哭不為所動。直到課程結束,她才過來抱抱兒子。
這些細節,讓我感受到“媽媽俱樂部”里有明確的分工、明晰的規則。
瑪利亞告訴我:“我們對所有孩子一視同仁,以‘監護者的角色而非‘某某媽的角色在服務孩子們。那些‘過度敏感的媽媽在俱樂部里是不受歡迎的。”
孩子在一起哪能沒有個磕磕碰碰?所以,若你看到一群大人圍著一個孩子還搞不定的時候,千萬別同情他們的低效與無能,都是方法有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