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戲魂”裴艷玲：全靠“練一雙眼”

趙非一

她是曹禺口中的“國寶”、梨園的一抹奇香，更是個不折不扣的角兒。她是“女武生”裴艷玲，行內人常把她與當年的梅蘭芳相提并論：如果說梅蘭芳是把女人演透了的男人，那裴艷玲就是把男人演透了的女人。

精神好，戲也妙

年近古稀，裴艷玲卻一點兒都不顯老，一場戲練下來，她連喘氣都很少見到。有人覺得她精神好，就緣于她那雙散發堅定有力目光的眼睛。而裴老自己，倒也“不客氣”，直接接著話說：“我們梨園里的行話是這樣說的，‘一身之戲在于臉，一臉之戲在于眼，戲曲演員肯定少不了練那一雙眼。眼神銳利了，那必定手到、眼到、心到，演出來的戲才吸引人。若是生搬硬套，只是在那拿腔拿調地背臺詞、背走位，又或是眼里的堅毅少了，那只能是一出黯淡無光的排練，絕對稱不上是‘演出，更不能說是‘一出戲。”

而為了練就臺上這顧盼生輝的眼神，裴老也沒少下功夫。她甚至還為此特地養過鴿子。“從看到一群鴿子到把每一只鴿子都看清，眼睛的對焦能力會越來越強，眼神自然也就明亮了。年紀大了都怕老眼昏花，倒不妨多練練眼，眼睛有神，人也精神不少。”

多動腦瓜，常練腿

能把每一處動作都做到精致、完美，這無關乎年齡。因為在裴艷玲看來，年紀絕對不是戲曲動作、功法不到位的“爛借口”。裴艷玲說，她雖然已經是年近古稀的人，但是沒有一天不在練功，而這也正是她養生的一大“秘訣”所在。“人生百事要順其自然，但又不能完全無所作為。所以養生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多動腦瓜、常練腿。要知道，老年人切忌在家中呆坐，整天無所用心，無所事事。腦不用易癡呆，腳不動必速衰。”

裴艷玲告訴我們，雖然現在她已經不像年輕時一樣，每天都把戲排的滿滿當當，但是練功她卻是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有時候即使不在正式的舞臺上，哪怕就在家附近的公園、茶樓、社區等公眾場所，一時技癢，也會時不時來上一段。“只要有機會讓我亮身手，觀眾樂意看我表演，我就會一直演下去。這些義演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養生方式，可以鍛煉大腦，活動腿腳，也在提醒我，讓我永遠不要把練家子的功夫擱下了。”

“三不三怕”來護嗓

對于戲曲演員而言，嗓子無疑是“革命的本錢”。因而，如何護嗓也成了每一個戲曲演員的頭等大事。裴艷玲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談到，有一次她到國外演出，累了一天，肚子餓壞了，正好有人請她去吃“雞素燒”，就吃了很多。那“雞素燒”是用牛肉、雞肉、粉條等，一起放在油鍋里現炸了吃的。吃完以后，感到口渴，又喝了大量茶水。結果，這些牛肉、粉條在肚子里膨脹開來，把胃撐大了，開始她感到悶脹難受，后來就滿腹疼痛，甚至伴有高燒，昏迷不醒，還落下了腸胃病的病根。以后，她每逢晚上有戲，晚飯吃得都很簡單。一定要等唱完了戲，回家休息一會兒，才敢敞開胃口來吃。每頓飯后必食梨、蘋果等水果，用以滋潤嗓子。

日常生活中的裴艷玲也十分重視保護自己的明眸皓齒、嗓子和身段，在飲食上講究健康、養顏、精致、止胖，久而久之，養成了“三不三怕”的飲食習慣：一是堅決不喝酒，怕嗆壞嗓子；二是盡量少吃動物內臟和紅燒肉之類太油膩的食物，怕生痰；三是演出前后不吃冷飲，特別是剛唱完戲不吃冷飲，怕聲帶經過激烈震蕩的“熱嗓子”會變成“啞嗓子”。

走路提氣生病少

除了飲食，裴艷玲還在采訪中跟我們分享了她走路時的一個養生小訣竅。“很多人覺得京劇演員身體好，是因為他們唱戲都提著氣，像練氣功一樣。所以，如果大家平時走路也能提著氣，不久后就會發現，身板直了、病少了、變年輕了。我現在也是這樣做的。”

為舞臺表演的需要，也為了進一步修煉自己的修養、情趣，難得閑來休息，裴艷玲還會練練書法。有一次，裴艷玲還特地就自己的書法藝術請教書法家張濟海，使張濟海很受感動。兩人還就哲學、佛學、養生學與戲曲藝術、書法藝術進行了廣泛探討。

暢寬心胸才能常樂

“人這一輩子，干成一樣你喜歡的事兒，也不是說是你想成功就能成功的。我這大半輩子，掐指一算，已經六十好幾了，有時想起來，百味、百感。載沉載浮，其實也就舞臺上那點兒事兒，跟自己結了一輩子的緣分——就離不開它！談別的，都不記得；一談戲，就特別來神兒！”臺下的裴艷玲總是微笑著，眼睛細長閃亮，聲音清脆。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裴老感喟，人生也和戲臺上一樣有苦有甜，“或許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只要心中有信念、有股精氣神，萬事就都能泰然處之。若是總咬著人情、對錯，就鉆了死胡同、牛角尖，要活得自在，就得心胸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