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我國跨境資金流出壓力逐步緩解。”不久前召開的國新辦新聞發布會上,國家外匯管理局新聞發言人、國際收支司司長王春英對今年以來跨境資金流動情況作出上述總結。
2016年以來,全球經濟仍處于深度調整期,下行風險依然較大,國際金融市場形勢更加復雜;我國經濟運行基本符合預期,國內金融市場總體平穩,人民幣匯率保持基本穩定。“國家外匯局一方面會繼續推動外匯管理改革,便利市場主體貿易投資活動;另一方面,將加強跨境資金流動監測,積極防范相關風險。總體來看,2016年上半年,我國跨境資金流出壓力逐步緩解。”王春英表示。
作為判斷跨境資金流出的主要指標,上半年結售匯逆差持續回落,結匯率上升,市場主體持匯意愿有所減弱。數據顯示,二季度,銀行結售匯逆差490億美元,較一季度1248億美元大幅收窄;二季度結匯率為63%,較一季度上升4個百分點。
專家表示,上半年,跨境資金流出壓力確實逐步緩解,這主要體現了國內外市場環境的變化。一方面,宏觀經濟金融環境總體較為平穩;另一方面,市場情緒趨向穩定和理性,人民幣匯率貶值預期減弱,而市場情緒的穩定有助于跨境資金流動趨穩。
不過,7月21日,國家外匯局公布的數據顯示,6月銀行結售匯逆差846億元人民幣,銀行代客結售匯逆差1161億元,自身結售匯順差315億元:銀行代客遠期凈購匯55億元;境內銀行代客涉外收付款逆差1581億元。
采訪中,有相關業內人士則將這些數據解釋為“跨境資本出現中止持續改善的勢頭”。該人士進一步表示,6月跨境資本改善趨勢中止的主要原因或許來自美聯儲加息和英國“脫歐”的不確定性,市場預期的變化可能會對跨境資本流動造成沖擊。
的確,英國“脫歐”受到廣泛關注,管理層也加強了統計監測和預警。“截至目前,尚未發現英國‘脫歐對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產生較大影響。”王春英說。 英國“脫歐”公投后的市場演變與傳導具有較大不確定性,可能會影響美聯儲貨幣政策調整節奏,繼而影響我國跨境資金流動。對此,王春英認為,中長期來看,英國“脫歐”的影響將是一個復雜和逐步顯現的過程,但不會改變我國跨境資金流動保持基本穩定的大局。“近年來,我國跨境資金流動多次經受住外部沖擊的考驗,說明我國經濟保持穩定的基礎是牢固的。此次英國‘脫歐的影響也不例外。只要我國內部基礎穩固,跨境資金流動保持基本穩定趨勢不會改變。”王春英稱。
在多位業內人士和專家看來,綜合各方因素看,未來我國跨境資金流動將保持基本穩定。一方面,國內外環境中的不確定因素依然較多,確實會給我國跨境資金流動平穩運行帶來一些挑戰。但另一方面,支撐我國國際收支平穩運行的因素依然很多。
值得注意的是,民間部門跨境資本流動日益成為我國跨境資本流動的主力,集中反映在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上。“從2014年起,我國非儲備性質的資本和金融賬戶開始出現逆差。主導因素不是外來資本撤資,而是我國民間部門不斷擴大對外投資,布局海外市場。”王春英說,“與此同時,我國吸收了411億美元的外商直接投資凈流入,說明境外長期資本繼續看好中國。” 相關業內人士表示,“當前,全球經濟都處于緩慢增長或下滑階段,但相比其他新興經濟體而言,中國經濟仍被海外投資者長期看好”。 另一個與跨境資金流動密切相關的因素是匯率影響。“5月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呈現持續震蕩下行態勢,但銀行結售匯逆差卻逐步收窄,6月外匯儲各環比多增,表明人民幣貶值并未引發跨境資本的顯著凈外流,匯率預期總體平穩。”來自中國民生銀行研究院的相關報告分析指出,究其原因可能與四方面因素有關:一是雖然近期人民幣對美元持續貶值,但匯差較年初己大幅收窄,央行在逐步釋放貶值壓力的同時,通過及時與市場溝通,較好地避免了貶值與貶值預期的相互強化。二是央行進一步加強了對跨境資本流動的管理,有助于遏制跨境資本的套利行為。三是近期我國出臺了一些支持跨境投融資的新政策,如將本外幣一體化的全口徑跨境融資宏觀審慎管理試點擴大至全國范圍內的金融機構和企業,進一步拓寬了企業的融資渠道,有助于減少購匯需求。此外,隨著今年10月人民幣將正式加入SDR,人民幣資產逐漸受到海外投資者的青睞,境外機構持有人民幣債券的意愿有所增強。
“從未來的情況看,我國跨境資本流動總體仍會主要反映國內經濟基本面。”王春英表示,隨著國內經濟轉型升級,我國經濟仍將保持中高速增長,以貨物貿易為主導的經常賬戶仍會保持順差。同時,我國外匯儲各依然充裕,防范跨境資本流動風險的能力較強。而且,我國對長期資本的吸引力依然較強。另外,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推進,國內企業和個人將更加理性、合理地調整資產負債結構,這將引導我國跨境資本流動向著一個更加平穩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