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石

墨中白

泗州人玩玉風盛，唯黃山一人好石頭。黃山和眾玩家在梅嶺茶館品茶時，從懷中掏出一包，打開紅布，只見一白石線如切，曲如刻，弧如雕，圓如蹉，隨太白之醉而醉，伴詩仙狂放之游，醉意濃濃，呼而不醒，其形其態令人拍案叫絕。

眾玩家為太白的醉酒神態而稱奇，還是說：“此石雖奇，卻還是石頭，怎能與美玉相比？”黃山淡淡一笑：“石頭的確不如美玉，玉初也如石，只因人盤玩而成玉，而石頭天然如萬物，其形神奇，非人為所能。”

“說得好。”這時一個講著生硬的中國話的人拍起手來。眾玩家一看，是個日本人。只見這位日本人盯著黃山手中的石頭，高興地說：“黃先生的這塊太白醉酒石真是太美妙了，您這塊醉石賣嗎？”黃山忙搖頭。“如果我用五十兩黃金買您這塊石頭呢？”日本人伸出左手。黃山心一緊：“不賣。”“這個數呢？”日本人又伸出了右手。“一百兩黃金？”眾玩家不敢相信。黃山還是搖頭：“玩石玩的是心情，心情如何賣？”

日本人撫摸下醉石，失望離去。看著眾玩家羨慕的眼神，黃山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玩瓷器的一人提醒說：“此人可能是小泉一雄，就是這個日本人硬要買錢國生的鐵五銖錢，害得他連夜逃離泗州城的。”黃山一臉無奈，后悔把醉石當眾炫耀。

那個日本人果真是小泉一雄，當日下午他就找到黃山，非要買他的醉石。沒想到黃山同意了，眾玩家都笑說：“醉石雖奇，也有價，黃山也是愛金銀的人呀！”對此，黃山神秘一笑說：“醉石實有兩個，另一個大如真人，更酷似太白，醉立于九座梅花山上。”

小泉又找到黃山：“我想看看大如真人的醉太白。”黃山說：“既然先生對醉石有如此濃厚的興趣，不妨就帶您去觀看。不過山路險峭，十分難走呀。”

第二天，天沒亮，小泉就如約登山，望著紅梅嶺時，先前能走一人的山路更陡了，到了命懸崖，黃山指著通往對面臘梅峰的那一塊窄細的石頭說：“這就是有名的心平石，過此石需心無雜念，氣靜心平才可。”望著窄石下深深的山崖，小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黃山看他一臉驚疑，就屏氣抬腳順著心平石慢慢挪步，不一會兒就到了對面，隨后又慢慢挪了過來。直看得小泉心驚肉跳。“你把身上的東西給我，也來試試。”說著話，黃山接下小泉的包背在身上，又心平地挪到對面。

小泉也學著他的樣子挪步心平石，到了中間，他卻不敢抬腳了，只覺眼前一暈……就在這時，一根樹枝伸到面前，小泉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手牽著樹枝小心挪到了對面。臘梅嶺是眾山巔峰，望著山東細如飄帶的攔山河，遙看美麗的泗州城。小泉感慨道：“好醉人的風景呀！”

黃山說：“地是山之母，石是山之魂……”

返回時，小泉在前，黃山隨后，這次小泉挪步心平石不再膽怯，小心地過了命懸崖。小泉下山，把醉石交給黃山后，再也沒有踏過泗州城半步。眾玩家問：“命懸崖那邊的臘梅峰真有太白醉石嗎？”黃山醉笑：“你挪過心平石去看，就曉得了……”

【素材運用】日本人小泉同黃山一樣好石，但其品格卻遠未達標。為了征救自己的心愛之物，也為了保護同鄉，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黃山約其登山賞石，黃山的坦蕩正義讓小泉領悟到“地是山之母”的深刻含義，因而放棄醉石，也放棄了攻打泗州城。小泉和黃山雖有各自的國籍，但在藝術的體悟上，卻達到了統一的認識。

【適用話題】藝術與品德；智慧；坦蕩；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