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已然逝去的童年

余晨陽

清晨，門前停著幾行小詩，門一開，噗啦噗啦全飛走了……

——題記

記憶里，童年是彩色的，紅黃藍綠青橙紫；記憶里，童年是快樂的，兼有酸苦辣咸甜。有一天，清晨起床，我忽然發覺，我丟失了它們了，像極那斷了線的風箏，它們隨風而去，永不回來！直到七年后的這個周末，這個七彩的童年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的夢中呈現！是因為詹老師讓我們每位同學交一篇作文，還是它們太想念我，以至于如此再三地出現在我的夢里？

于是，在這個微雨的周六清晨，打開門，遠離城市如織的車流，隨同著那幾行小詩，我去往鄉村，那個夢里老家，尋找逝去的美麗童年。

一下車，我就來到了一個蝴蝶王國：江水邊的骨頭里開出美麗的花，美人魚將它別在鬢角，引誘那翩翩起舞的蝶兒，這一個個的小精靈喲，她們飛舞著，把我的記憶一下子便帶回了那個叫作童年的時光。那是一個午飯后的時光，一個小女孩踉踉蹌蹌地在前面小跑，影子的后面是她的媽媽，驚慌失措地追著跑。小女孩的手里拿著一個小魚樣式的小碗，陽光暖暖地灑在她們的身前，和風輕輕地吹拂在她們的身后。媽媽終于追著小女孩了，急急忙忙地一把拉著，又拿起勺子趕忙喂上一兩口，還沒來得及嗔怪兩句，小女孩又已經揮動著小手飛也似的跑開了。忽然，女孩站著不動了，在她的前方，一株美麗的茶花正繁花斗艷，一兩只粉色、白色的蝴蝶跳起了美麗的舞。女孩的媽媽看見她如此的專注，便不驚動她，蹲下身子，和她一起看看花、看看蝶……爸爸看見了，咔嚓——于是，就有了這張珍藏在家庭相框里的《飛·蝶》！

“陽，快來！”爸爸一聲喊，把我從記憶里驚醒。我隨著爸爸的聲音來到老家的土墻邊，我驚異地發現，七年后的這里，土墻上竟長滿了青苔，綠綠的這些小東西給這斷磚砌的圍墻帶來了無限的生機，不由得想起宋蘇軾《阮郎歸》中的詞句：“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燃。”這里，沒了小荷，也沒有榴花，卻有著土墻，有著青苔，還有這共同的微雨，不也是“微雨時，斷墻中，苔花開欲燃”么？我輕輕地撫摸這圍墻上的涼爽，仿佛一種清幽，一種離愁！我又一次地爬上如今對我而言低矮的土墻，站在上面，張開雙臂，感覺離地好遠的同時，那一份七八年前最喜歡在爸爸的幫忙下站上土墻的感覺油然在心頭滋長。

最喜歡爸爸把我高高地拋向空中，最喜歡在這個緊張、刺激的游戲后，爸爸把我放在土墻上，一步一步地牽著我的小手向前走。記得那時候，每走一步都步步驚心，每走一步手心全都是汗的戰栗感受。我試著放慢在土墻上行走的速度，卻再也沒有了那一只扶著我的手行走的大手，因為隨著我的長大，他早已不用再扶著我前行，他成了我行走人生的看客，那個始終微笑著看著我長大的爸爸了！

“陽，給我，手！”我笑出聲，一步，一步，依然是那兒時般的味道，清香里伴著風，清香里攜著陽光，清香里和著歡快的笑聲。我伸出手，去抓住太陽，送給最可愛的童年！

在陽光的注視下，我一躍而下，然后推開微沉的木門，門吱地發出沉重的喘息聲，正和這門里的老人一樣，到了年輪外沿的爺爺，雖依舊會轉，卻已是如此悠悠地來，輕輕地轉了。我走進老屋，眼光再次聚焦在墻上的相框，我努力地尋找失落在這里的一張張照片，一份份感動。照片中，一個小女孩，在媽媽和奶奶中間，一臉天真地笑著！聽爸爸說，這是我來到這個美麗世界第100天的照片，那時候，媽媽去浙師大讀函授，爸爸要上班，把奶奶和我送到浙師大就回去了。每一天，當媽媽去上課，奶奶就帶我去師大門前的山上玩，不時遠遠地望一眼對面那偌大的師大校園，因為那里，有我親愛的媽媽……現在我努力尋找歲月的痕跡，于是我發現，不知何時，奶奶的頭上已然有了銀絲；不知何時，媽媽的臉上也有了皺紋。

我把目光從童年的照片里收回，才發現奶奶正站在身后，爺爺正從長時間坐著的凳子上站起，我忙叫一聲“奶奶，爺爺”，淚水便模糊了雙眼。在我的長大中，有他們十四年來的陪伴，十四年來的付出，是我染白了奶奶的頭發，是我弄皺了媽媽的青春的臉。我終于明白，這里，既是記錄了我紅黃藍綠青橙紫的美麗童年；這里，更是留下了我終生難忘的幸福童年：

從一首歌開始

心里的故鄉已經不再

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我知道

前方

江水邊的骨頭里曾開出過美麗花朵

那么

就讓我

做一朵可愛的蝴蝶

別過一朵薔薇花

為青春

唱響另一首動人的歌

午后，和土墻告別，然后，我告訴自己：我已準備好出發，踏上新的征程，拾起落下的記憶碎片，背好行囊，帶上所有的愛，向著明天，出發！

【贊】]

跟隨著小作者的腳步，仿佛回到了她的美麗童年時光。一忽兒在往昔童年，一忽兒又回到了當下，今昔交集，語言流暢，文筆優美，讓人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