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獺勇降巨鱒魚

馬文秋

我和爺爺養過一只水獺，名叫三黃，它身子細長，披著咖啡色的厚毛，小腦袋，大嘴巴，一張嘴就顯得很兇。

水獺是魚的天敵，能捉住比自己還大的魚，經過人工馴化的水獺就更厲害了。三黃長大后，水感極佳，經過我和爺爺的訓練，很快就具備了相當的膽量和高超的水性。而且三黃十分通人性，跟我的感情最深。

可就在我準備讓三黃披掛上陣的時候，三黃的爸爸媽媽被一條巨鱒殺害了。那天，爺爺駕船打魚，兩只老獺遇上了一條大魚！它們在水下搏斗，河面像開了鍋，還有殷紅的血污冒上來，爺爺意識到大事不妙，馬上撒網打撈，很快撈上來兩只老獺，但一只全身血肉模糊，脖子上有一個大窟窿，早咽了氣！另一只受傷后活活憋死在了水底。爺爺心疼得頓足捶胸。

殺害三黃爸媽的是俗稱“水老虎”的黃鱒魚。這種魚有的甚至能超過100斤，它披著堅韌的硬鱗，張著滿是利齒的大嘴，見什么魚吃什么魚，一片水面若有十幾條大黃鱒出沒，漁民們就甭想捕到魚了。

過了半年多，一個星期天，我駕著小船帶上三黃去打魚，我們進入了一個很寬闊的深水沱中，三黃下水后，水面突然泛起層層漣漪，三黃遇上大魚了！我扶著船幫朝水底看，隱約可見兩個黑影在激烈搏斗，時而撞擊，時而糾纏在一起，會不會是那條可怕的巨鱒？我恍然大悟，忙用力敲擊船舷，催三黃快些上船。

如果三黃即刻抽身逃脫，巨鱒是奈何不了它的，但生性好強的三黃不愿臨陣退卻，非要和對手爭個輸贏不可。我迅速脫掉外衣，一個猛子扎進水里，我要助三黃一臂之力！

水里能見度尚好，我邊劃水邊睜大眼睛探尋，終于看清了兩個黑影，啊！好大的鱒魚，足有一米五長，比我個頭還要大。它張著大嘴，尖牙畢現，像惡狼一般與三黃撕咬。

一鱒一獺打斗得太激烈了，待了一會兒，我發覺三黃已明顯處于下風，因為它早該換氣了。可恨的黃鱒魚看出這一點，越發窮兇極惡，三黃接連被咬了幾口，血絲直往上飄，終于支撐不住，疾速向上躥去。巨鱒沒能攆上三黃，卻看見了我，立即張開大嘴猛撲過來。我大驚失色，忙向上游，巨鱒一口咬住了我的左臂，我疼得差點叫出聲。它用力往下拽我，想把我淹死在水底！

就在我快不行了的時候，三黃又沖上來了，它吸足了氣，精神百倍，照準鱒魚肚子就是一口，同時用前爪亂抓，逼得它松開了我，我忙抽身沖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吸夠了氣，我再次潛入水中。

我和三黃左右夾擊，三黃咬住鱒魚的脊背，狠狠扯下一條肉來，我看準時機，使勁用魚叉插進鱒魚的身體，這條身負我和三黃血海深仇的鱒魚，終于被我們制服了。

上岸后的第一件事，我帶著三黃和這條鱒魚，向兩只老獺埋葬的地方走去……

紫檸檬摘自《中國野生動物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