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黃鼠狼

劉國林

那年我十二歲，放暑假時想去姥姥家。弟弟聽說了，也吵著要去。姥姥家在完達山區的腹地，那里群峰林立，山水相依，景色十分優美。

一天夜里，我突然被窗外樹枝的斷裂聲驚醒。借著淡淡的月光，我看出那是一只雙頭怪物！這時，我想起姥姥說過的話，最近村里鬧黃鼠狼，而且是雙頭黃鼠狼，專在夜里偷偷地躥進雞舍！我嚇得用被子蒙住頭。

過了一會兒，雞舍里傳出一陣慘叫，而且越叫越急。姥姥被雞叫聲驚醒，打開窗子朝雞舍扔出一只鞋子。后來，我雖然再也沒聽到什么聲響，卻嚇得不敢睡了。

天亮后，我跟著姥姥來到雞舍前，只見地上淌著一行血，少了一只母雞。弟弟聽說雙頭黃鼠狼的事后，非要吵著多住幾天，親眼看看那怪物。沒想到，幾天后，我和弟弟真的見到了那只怪異的黃鼠狼，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天，我和弟弟上山采榛子，準備蹚過一條小河時，突然聽到河對岸陣陣嘶吼。我倆忙退到一塊巨石后偷偷觀察，居然是那只黃鼠狼！它果真有兩個腦袋，但也是兩個身子——確切地說，是一只黃鼠狼趴在另一只的背上。下面那只黃鼠狼個頭較大，是只公黃鼠狼，它馱著一只母黃鼠狼。此時，公黃鼠狼的毛都奓起來，似乎正與什么對戰。

啊！是一條一米來長、脖子上有一道紅圈的蛇，家鄉人稱這種蛇為“野雞脖子”，毒性極強。一般情況下，“野雞脖子”會成為黃鼠狼的腹中之餐。可今天看來，黃鼠狼遇上了對手。只見那“野雞脖子”對黃鼠狼頻頻出擊，攻勢猛烈。如果只有公黃鼠狼自己，它應該穩操勝券，但此時它馱著母黃鼠狼，還要保證母黃鼠狼不受傷害，敏捷度大打折扣。

公黃鼠狼急于脫身，虛張聲勢地向前猛撲，想以此嚇退“野雞脖子”。哪知狡猾的“野雞脖子”倏地一閃，瞅準機會咬向公黃鼠狼的右腮。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母黃鼠狼挺身而出，用自己的頭擋住了“野雞脖子”的毒牙。公黃鼠狼趁機一個“回馬槍”，一口叼住了“野雞脖子”的七寸。“野雞脖子”像甩鞭子似的甩動著尾巴，掙扎了一陣子便一動不動了。這時，母黃鼠狼也從公黃鼠狼的背上一頭栽了下來。我和弟弟這才發現，母黃鼠狼的兩條前腿竟少了大半截。

公黃鼠狼不斷地舔著母黃鼠狼的嘴和臉，似乎想讓它醒過來，但母黃鼠狼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看到這里，我和弟弟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我倆默默地往回走著，心想：公黃鼠狼，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因為母黃鼠狼的愛會一直陪著你。

聶勇摘自《少年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