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臺上的奔跑

霍楠囡

弟弟要去外地上學，開學報到是他第一次出遠門，我和媽媽去火車站送他。

我們肩上都背了大包小包的物品，尤其是媽媽，手里還拖著一個裝滿衣物的箱子，提著一個食品袋，里面的水果、面包鼓鼓囊囊的。

在候車室等了大半個小時，我有點渴了，媽媽遞給我們一人一個蘋果，自己卻從背包里拿出水瓶，說剩下的蘋果要給弟弟留著在火車上吃。

長龍般擁擠的人群一步一步向前挪動，我們也亦步亦趨地走向檢票口。媽媽眼花，看不清車票上的字，只是一再叮囑弟弟千萬別看錯了車次，坐錯了車。

好不容易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都塞到臥鋪下面，火車已經嗚嗚地鳴笛了。媽媽有點焦急，她還想再給弟弟說一下到站后的一些注意事項。弟弟說：“媽，你不用擔心，你們回去吧，火車就要開了。”

剛下來沒有兩分鐘，火車就緩緩地開動了，媽媽找到了臨窗而坐的弟弟。弟弟向我們揮手，媽媽跟著火車向前走……

軌道上停滿了整裝待發的列車。這時，鄰近軌道上一輛列車從對面呼嘯著開了過來，弟弟坐的列車看不見了。

我正準備往回走，身旁的母親忽然不見了。母親沿著站臺向著弟弟所乘列車行進的方向奔跑著，雙腳飛快地向前移動，兩只手不停地揮舞，那是我沒有見過的速度和動作。不大一會兒，就已經和我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站臺上的乘務人員開始注意母親了，其中一人跑去攔住了她。我趕上來時，母親一臉的驚慌失措，一個勁地拉住乘務人員問：“怎么辦？怎么辦？是不是坐錯火車了？是不是坐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