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doing何時可垂懸

張滿勝

上期筆者談到垂懸結(jié)構(gòu)，具體來說闡述的是用在句首的垂懸結(jié)構(gòu)。本期筆者來討論用在句末的分詞結(jié)構(gòu)的垂懸問題。為了縮小討論范圍，我們只討論作時間狀語的分詞結(jié)構(gòu)，尤其是when doing這種結(jié)構(gòu)（作者注：此處when是時間連詞的代表，能構(gòu)成這種結(jié)構(gòu)的時間連詞還包括while、before、since等）的垂懸問題，主要分為以下六種情況。

情況一 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句子主語

我們先來看下面這個句子。

1. a. I kept a diary every day while I was traveling.

在那次旅行期間，我每天都寫日記。

我們看到，句中有個時間狀語從句while I was traveling。現(xiàn)在，我們可以把從句中的I和was省去，寫成下面這個句子。

b. I kept a diary every day while traveling.

這里的while traveling就是一個分詞結(jié)構(gòu)，充當時間狀語，修飾主句謂語部分kept a diary。顯然，traveling的邏輯主語就是句子主語I，此時，我們可以說分詞的邏輯主語與句子主語一致。

情況二 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所修飾的謂語動詞的主語

值得注意的是，隨著句子變得復(fù)雜，我們需要首先判斷出分詞結(jié)構(gòu)的修飾對象是誰，即它修飾哪個動詞，然后才能判斷出分詞結(jié)構(gòu)的邏輯主語，因為分詞結(jié)構(gòu)的邏輯主語就是它所修飾的動詞的主語。請看例句。

2. a. He wanted to read a diary I kept while traveling.

解析：一方面，我們可以把while travelling看成是修飾動詞kept，則while traveling的邏輯主語就是kept的主語I，diary后面的定語從句是I kept while （I was） traveling。此時完整的句子可以寫成：

b. He wanted to read a diary I kept while I was traveling.

他想看我旅行時寫下的日記。

另一方面，我們可以把while traveling看成是修飾主句的謂語動詞wanted to read，則while traveling的邏輯主語就是he，此時完整的句子可以寫成：

c. He wanted to read a diary I kept while he was traveling.

他想在旅行中看我寫的日記。

此時，diary后面的定語從句是I kept，而while （he was） traveling就不是定語從句中的時間狀語，而是主句的時間狀語。

顯然， b句比c句更自然。也就是說，對于a句，最好是按照b句來理解，即把while traveling的邏輯主語理解成是kept的主語I。

不過，對于某些特定的句子，是存在c句這樣的修飾關(guān)系的。請看下面這個例子。

3. By this time， however， three men had come into the ring and they quickly dragged the drunk to safety. Even the bull seemed to feel sorry for him， for it looked on sympathetically until the drunk was out of the way before once more turning its attention to the matador.

然而，此時已有三個人進入斗牛場，迅速把醉漢拉到安全的地方。好像連牛也在為他感到遺憾，因為它一直同情地看著醉漢，直到他的背影消逝，才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向斗牛士。

解析：這里的分詞短語“before turning …”修飾looked，所以turning的邏輯主語就是it，即指the bull （牛）。該分詞短語不是就近修飾was out of the way，所以，它的邏輯主語不是the drunk。也就是說，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向斗牛士的不是“醉漢”而是“牛”。

我們現(xiàn)在來看上面的情況一和情況二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在情況一中說“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句子主語”，其實也就是情況二中所說的“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其所修飾的謂語動詞的主語”，因為情況一涉及的句子只存在一個主句與when doing結(jié)構(gòu)，因此與when doing對應(yīng)的就只有主句的主語。但是，在情況二中，因為句子中存在從句嵌套結(jié)構(gòu)：某個句子（比如I kept）相對于另一個句子（比如He wanted …）是從句，但是相對于其他句子（比如while I was traveling）就是主句，因此，這類句子除了when doing外，有多個句子，涉及多個主語，此時我們不能簡單地說“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句子主語”，而需要明確地區(qū)分when doing所修飾的動詞，進而明確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

情況三 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所修飾的非謂語動詞的邏輯主語

以上所說的when doing是修飾謂語動詞（或其中某個謂語動詞），除此之外，when doing還可以修飾句中的某個非謂語動詞，此時該非謂語動詞的邏輯主語就是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我們先來看下面這道美國高考改錯題，其要求考生找出語法錯誤的選項。

4. The tour guide warned us to lower our head when entering the old castle， since the old doorway was very low.

解析：本題的正確答案應(yīng)該是A，head后面應(yīng)該加s說成復(fù)數(shù)heads。本題難倒了很多老師。他們認為，when entering的邏輯主語應(yīng)該是句子主語the tour guide，但是按照這種思路分析句子意思又不對，所以本題應(yīng)該是B處錯誤。事實上，when entering的修飾對象是非謂語動詞to lower，而不定式to lower的邏輯主語是us，相當于說we lower our heads，所以，when entering的邏輯主語就是它所修飾的非謂語動詞to lower的邏輯主語us。如果我們將when entering部分補充完整，則上面句子可以寫為：“The tour guide warned us to lower our heads when we were entering the old castle.”（導(dǎo)游提醒我們進入古城堡時要低頭）。由此可見，當when/while doing修飾非謂語動詞時，其邏輯主語與非謂語動詞的邏輯主語一致。再舉一個例子。

5. The phenomenon provides a way for companies to remain globally competitive while avoiding market cycles and the growing burdens imposed by employment rules， healthcare costs and pension plans.

解析：這里的“while avoiding …”的邏輯主語并不是句子主語the phenomenon，這是因為while avoiding不是修飾謂語動詞provides，而是修飾非謂語動詞to remain。此時while avoiding和to remain的邏輯主語都是companies。因此，“while avoiding …”相當于說“while they （=companies） avoid …”。這句話的意思為：“這種現(xiàn)象為公司開辟了一條道路，使它們既保持了自身的國際競爭力，同時也避免了市場周期的沖擊以及由就業(yè)法規(guī)、醫(yī)療費用、養(yǎng)老金計劃等所帶來的日益繁重的負擔(dān)。”

情況四 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有時是在上下文語境中

有時，分詞的邏輯主語雖然與句子主語不一致，但是在上下文語境中能夠找到分詞的真正主語。下面這句話摘自《經(jīng)濟學(xué)人》（The Economist）。

6. But the hardest task will be cost-cutting while keeping uppity unions happy by preserving jobs for its mainly German workforce.

然而，（德國大眾公司面臨的）最大難題是，一方面要削減成本，同時還要為其工人（其中主要是德籍）保留就業(yè)機會，以免引起勢力強大的工會的不滿。

解析：本句所出自的文章是談?wù)摰聡蟊娖嚕╒olkswagen）的，我們來看該句的上下文：

Volkswagen has hinted it will accelerate its electrification plans so 10% of cars will be battery-powered in a decade. It is also likely to beef up （增加） on-demand services， building on its recent investment in Gett， a ride-sharing scheme. But the hardest task will be cost-cutting while keeping uppity unions happy by preserving jobs for its mainly German workforce. The firm is unlikely to announce reforms to corporate governance that would put more outsiders on the supervisory board， which might hasten a showdown with unions and a shift of production to low-cost countries.

我們看到，在該句的上文出現(xiàn)了Volkswagen和it，下文出現(xiàn)了the firm，三者都是指大眾公司。在這樣的語境中，我們知道keeping的邏輯主語是大眾公司Volkswagen。因而，這里keeping的邏輯主語不是句子主語the hardest task。其實，在這個句子中，三個V-ing形式cost-cutting、keeping和preserving的邏輯主語都是Volkswagen，其中的its也是指代Volkswagen。

以上這種句子結(jié)構(gòu)是真正意義上的垂懸結(jié)構(gòu)。另一種垂懸結(jié)構(gòu)是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泛指的“人們”。

情況五 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泛指的 “人們”

下面這句來自美國ACT考試。

7. No director is perfect. This is the hard reality that must be faced when viewing the film version of a beloved book.

沒有完美的導(dǎo)演。當我們看自己喜歡的書的電影版本時，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殘酷現(xiàn)實。

解析：這里when viewing的邏輯主語是表示泛指的“人們”，也就是說，when viewing相當于when one views。在這句的下文中，出現(xiàn)了before one goes，這里的one也是泛指“人們”。

This is the hard reality that must be faced when viewing the film version of a beloved book. Though it may be difficult， The Great Gatsby must be taken off its literary pedestal （根基） before one goes to see its filmic counterpart.

情況六 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模糊

我們先來看下面這道美國高考改錯題。

8. Mr. Hanson proudly demonstrated his companys latest cell phone， a model that flashes the time in color-coded numerals when pressing a button.

解析：我們看到，這里句末出現(xiàn)了一個分詞短語when pressing a button，它修飾謂語動詞flashes，而flashes的主語是that，也就是其所指代的a model，因此，如果按照情況二描述的情形“when doing的邏輯主語是所修飾的謂語動詞的主語”，那么這里a model應(yīng)該是when pressing的邏輯主語，但這樣顯然說不通。可見，這里的when pressing形成了一個垂懸結(jié)構(gòu)。我們應(yīng)該明確pressing的邏輯主語到底是Mr. Hanson還是另有其人。此時我們需要細致地考察句中的時態(tài)關(guān)系：demonstrated是一般過去時態(tài)，而flashes是一般現(xiàn)在時態(tài)。這樣的時態(tài)對比是要表明，demonstrated （展示）的行為是過去發(fā)生的，而這種新科技的手機是現(xiàn)在的事實。而when pressing a button是修飾flashes的，所以也要用一般現(xiàn)在時態(tài)。那么，與一般現(xiàn)在時態(tài)呼應(yīng)的就不是Mr. Hanson這個具體的人物，而應(yīng)該是泛指“人們”（one），因此，上句應(yīng)該改為：

Mr. Hanson proudly demonstrated his companys latest cell phone， a model that flashes the time in color-coded numerals when one presses a button.

按照上面的情況五，這里when one presses泛指“人們”，按理說應(yīng)該可以用when pressing替代，但是由于這里還有一個過去時態(tài)的語境demonstrated，在這種混合時態(tài)的語境中，為了句意明確，應(yīng)該避免出現(xiàn)垂懸結(jié)構(gòu)，還是使用完整的從句為好。因此，本題選D，理由是flashes前面的主語a model不能充當pressing的邏輯主語。

綜上所述，when doing在句中可以不垂懸，也可以垂懸，并且其邏輯主語也各異，具體情況列表總結(jié)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