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在交響樂中逝去

蘇少壬

葉飛在交響樂中逝去

蘇少壬

1958年，葉飛在廈門指揮了生平最后一次戰役——炮擊金門。“文革”中，他仍然不能幸免于難，先被關押于福州，后囚禁于北京衛戍區駐通縣的一個部隊里，失去自由長達6年之久。妻子王于耕也被關押，孩子受牽連生活無著，由他人代為照看。

1972年底，葉飛被發現心律不齊、心跳過速，先經周恩來批示于北京阜外醫院治療，1973年6月，再經葉劍英批示住進總后勤部304醫院。

“文革”后期，由毛澤東點名，葉飛擔任交通部部長。

1976年7月，中央召開計劃工作座談會。王洪文毫不留情批評交通部搞“條條專政”，“崇洋媚外，買船賣國”。 怎么辦？交通部黨組開會研究。有人建議以交通部黨組名義作“檢討”。

葉飛堅決不同意，斬釘截鐵地說：“買船是中央領導叫辦的，是中央決定的，怎么檢查？而且，這個問題不能在計劃工作座談會上講，要講就到政治局去講。政治局決定的事情，我們無權檢討。那個報告，政治局委員全畫了圈嘛，江青也畫了圈嘛！”

他怒不可遏，竟敲起了桌子。“我是部長，天大的事我負責！該當何罪由我去！你們慌什么？大不了一死嘛！革命幾十年，不能死了讓后代罵！”他再次明確表示，“我們不檢討，也無權檢討！就是殺了我的頭也不檢討！”

這可招來了對他的直接攻擊，《葉飛依然故我》《葉飛你要把機關運動引向何方》等大字報，貼滿墻上。而他不為所動，就是不寫半個字的檢查。

葉飛平時喜歡聽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曲——《英雄》。1999年1月下旬，在視察廈門的第二天，他突感身體難受，茶飯不思，精神不振。2月9日，他由專機接回北京，301醫院很快確診他的腦干長了惡性腫瘤。

葉飛（1914—1999），南安人，紅軍和解放軍的高級將領，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新中國成立后歷任福建省省長、省委書記及交通部部長、海軍司令員、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等職。

85歲的葉飛勇敢地接受了腦部手術，術后也很快恢復了意識，可幾天后卻突然昏迷過去。

清醒時，他提出在病房里聽一聽《英雄》，這個要求得到了醫生的同意。每次醒來，他總把頭側向樂音發出的方向。1999年4月18日中午12點，在低回的交響樂曲聲中，葉飛永遠地闔上了雙眼。

1991年的時候，他曾對王于耕和長女小楠說：“我死后就葬在廈門，這是對你們倆的正式交代。”按他的遺愿，他的一部分骨灰和王于耕合葬在廈門的解放紀念碑旁，另一部分撒入了臺灣海峽。他要在離臺灣最近的地方，等待祖國統一的那一天。

他的出生地菲律賓奎松省地亞望鎮，也在2000年隆重舉行葉飛公園、葉飛將軍銅像和葉飛學校竣工揭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