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口觀瀑

周英杰

只因唐代詩人李白曾有詩云：“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我便對中國第二大瀑布——黃河壺口瀑布，有了一份特別的期待。

來到陜西宜川縣壺口鄉，我急切地奔向瀑布。遠遠的，我看到了白色的水霧隱隱升騰，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聽到了隆隆的瀑布聲。心跳在此刻止不住地加速，我幾乎小跑著沖向瀑布，一個拐彎后，一幅壯麗的畫面驟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上游寬闊的江面在壺口處猛然收縮，渾濁的江水在狹窄的河道上奔走，速度越來越快，終于萬馬奔騰般地一瀉而下，激起漫天水霧。我閉上雙眼，耳邊是黃河咆哮的聲音，腳下分明感覺到大地的顫抖！此時的我，在奔騰的黃河邊是那么的渺小和脆弱！

在壺口瀑布邊上，我還看到頭戴白羊肚手巾的老大爺，他手拿煙袋鍋兒，牽著小毛驢，老神在在地招攬生意。他那略帶秦腔的口音粗獷洪亮，為游人講述著與壺口瀑布有關的名人故事：抗日戰爭時期，革命詩人光未然、音樂家冼星海，就是在黃河壯麗美景的激勵下，譜寫出鼓舞人心的《黃河大合唱》；1997年6月1日，為了迎接香港回歸，“亞洲第一飛人”柯受良駕車飛越壺口瀑布，創下新的飛車世界紀錄；1999年6月20日，山西吉縣青年朱朝輝騎摩托車飛越壺口，又創下了新的奇跡。這些奇跡的創造，和壺口瀑布的驚世氣魄相得益彰。

回想歷史，壺口的這“一壺酒”是經年的陳釀，曾經醉倒了李白、王之渙，后來醉倒了光未然、冼星海，現在又醉倒了我。如今，秦俑不再守護贏政的亡靈，阿房宮早已灰飛煙滅，周秦漢唐輝煌不再，多少怒發沖冠、壯懷激烈的英豪消融于歲月的波濤中。而壺口瀑布卻能跨越歷史的時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發出野性的怒吼。沒有什么東西能把它扼住，它的精神蘊藏在奔騰不息的激流中。

黃皮膚襯著黃土地，黃種人看著黃河水，那日夜流淌不息的黃河，向著大海奔去，一瀉千里，一去不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