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確理解服務商標和商品商標
——　以“紫燕”商標侵權案為例

文/李超峰

如何正確理解服務商標和商品商標
——以“紫燕”商標侵權案為例

文/李超峰

近來，兩個“紫燕”公司在北京對簿公堂。原告上海紫燕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紫燕公司）訴稱：2000年6 月9日，紫燕公司成立。經多年經營，紫燕公司已擁有南京紫燕食品有限公司、南京仁川食品有限公司等多家控股公司，并與國內多家知名商業企業聯手創建“紫燕”品牌的店中店。紫燕公司及所屬公司一直不做非自營的加盟連鎖店，所有各店均為自營店。紫燕公司主要生產和經營的商品有百味雞、油燙鴨、夫妻肺片、藤椒雞、虎皮鳳爪、麻辣牛肉絲、五香牛肉等熟食食品多達五十多個品種。自成立伊始，紫燕公司就一直將“紫燕”、“嘉州紫燕”、“紫燕食品”等注冊并作為自己生產和銷售商品的商標進行使用，在國內享有較高的知名度，其中紫燕百味雞為紫燕公司長期以來致力于重點推廣和打造的主打招牌產品。

2010年6月30日，被告嘉州紫燕（北京）餐飲管理有限（以下簡稱嘉州紫燕公司）成立。其成立后即制作“百味雞”加盟網站，專門用作熟食品加盟的宣傳和推廣，在該網站上所有頁面的抬頭位置均將“嘉州紫燕”和“百味雞”以顯著放大的字體并列兩排，在其形象店圖片中也有將“嘉州紫燕”和“百味雞”以顯著放大的字體置于店頭作為店招，紫燕公司對嘉州紫燕公司的上述行為進行了公證證據保全，而后，紫燕公司以侵犯商標權和不正當競爭為由，把嘉州紫燕公司告上法庭。本案一審法院判決原告勝訴。被告不服，提起上訴。二審駁回了被告的上訴請求，維持了一審判決。

在本案中嘉州紫燕公司也有“紫燕”注冊商標，為什么法院會判決嘉州紫燕公司侵權了呢？究其緣由，只不過是紫燕公司的商標注冊在了第29類（食品）上，嘉州紫燕公司注冊在了第35類（商業管理，其中包括特許經營的商業管理）和第42類（計算機）上。

筆者認為：是否侵犯了紫燕公司的商標權，關鍵點在于嘉州紫燕公司是否在相同或者類似的商品或者服務上使用了與紫燕公司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標。從本案來看，嘉州紫燕公司使用的商標與紫燕公司的注冊商標構成相同或者近似，問題出在：商標是否使用在了相同或者類似商標或者服務上。

嘉州紫燕公司上訴的理由稱：嘉州紫燕公司依法在第35類、42類取得“嘉州紫燕”注冊商標，并依據合法取得的這些注冊商標在特許經營的商業管理、廣告、計算機、網站方面正常經營，紫燕公司雖然在第29類商品上享有“紫燕”、“嘉州紫燕”商標，但雙方公司的經營性質不同，嘉州紫燕公司經營的是“餐飲管理”，紫燕公司經營的是“食品”，嘉州紫燕公司的加盟店面都是店面自己提供熟食，嘉州紫燕公司只是提供管理，制作技術和配方，與紫燕公司直接提供食品完全不同，兩者不構成類似商品；那么本案的焦點就集中在于嘉州紫燕公司的經營行為提供的究竟是商品還是服務。

從法院查明來看：第一，嘉州紫燕公司在其經營的網站上關于包含“紫燕”文字的宣傳均是面向終端消費者，而非行業經營者；第二，上述宣傳常配合熟食品圖片使用；第三，其網絡宣傳的目的在于表明其店鋪所銷售的熟食品系“紫燕”品牌，或在于向潛在的被特許人告知其有權在其加盟店中使用包含“紫燕”文字的商標。因此，嘉州紫燕公司系在食品類別上使用包含“紫燕”文字的各類用語，而非在第35類和第42類服務上使用。因此，嘉州紫燕公司包含“紫燕”文字標識的使用行為不屬于特許經營的商業管理或者是商業管理和組織咨詢服務

筆者認為，商業管理和組織咨詢的服務對象應是市場經營者，而不是終端商品或服務的消費者，而嘉州紫燕公司的涉案使用“紫燕”文字的行為諸如通過店面招牌等方式使用明顯與其核定的服務商業管理和組織咨詢的服務使用范圍不符。

嘉州紫燕公司雖然稱其發展的店面屬于技術合作聯營店，其網站也宣傳，如“經過短短幾年的迅猛發展，現有多家直營店，加盟店分布在……”；“總部有統一連鎖經營管理體系，統一店面形象、統一店員服飾、統一開店手續……”；“品牌優勢（加盟總部授權使用公司品牌，開店證書，品牌授權）”等來分析，可以確認嘉州紫燕公司的經營方式包括商業特許經營。但嘉州紫燕公司聲稱的所謂“技術合作聯營店”，改變不了其從事商業特許經營活動的性質。嘉州紫燕公司涉案包含“紫燕”文字標識的使用行為目的是向終端消費者表明其銷售店鋪（無論是直營店還是加盟店）提供的熟食品來源，或者是向潛在的被特許人告知其將獲得的特許經營資源特別是將有權在其加盟店中使用何種品牌，嘉州紫燕公司這種包含“紫燕”文字標識的使用行為顯然不屬于特許經營的商業管理或者是商業管理和組織咨詢服務。

根據我國《商業特許經營管理條例》第三條的規定：“商業特許經營（以下簡稱特許經營），是指擁有注冊商標、企業標志、專利、專有技術等經營資源的企業（以下稱特許人），以合同形式將其擁有的經營資源許可其他經營者（以下稱被特許人）使用，被特許人按照合同約定在統一的經營模式下開展經營，并向特許人支付特許經營費用的經營活動。”特許人把擁有的商標授權他人使用，該商標必須是被特許人在特定行業可以使用的商標。本案中，嘉州紫燕公司的加盟商主要是提供面向消費者提供特定品牌食品的店鋪，這些店鋪的經營行為是向消費者提供食品。這些店鋪需要使用的是商品商標，而非服務商標，

最后再說一下服務商標，第35類和第42類商標都屬于為他人提供服務的服務商標。第35類是為其他企業（而非最終的消費者）提供廣告或者商業管理方面的服務，第42類是為他人提供科學技術或者計算機方面的服務。第35類商標，是為其他企業提供廣告、商業管理（包括特許經營的商業管理）這方面的服務，自己管理自己的公司就不需要注冊第35類商標。而第42類商標是為他人提供科學技術或者計算機服務，如果公司的主營業務是為他人進行網站維護，可以注冊第42類相關商標，但是如果是自己公司為了宣傳自己公司的產品而使用計算機，則無須注冊第42類商標。本案中，嘉州紫燕公司就是未弄明白35類和42類商標的真正含義，而導致官司敗訴。

綜上，只有正確理解商品商標和服務商標，才能正確地使用商標，避免糾紛，減少侵權損失。

（作者系河南風馳律師事務所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