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草民

薄高鵬

冬蟲夏草在古時多部藥典中都有記載，最為廣泛被轉錄的應是吳儀洛撰于1757年的《本草從新》中關于冬蟲夏草的藥用描述。因冬蟲夏草極其特別的形成特性與其生長地理環境惡劣，不宜采集，又因當時交通情況所限更不宜得到，并且古人當時對自然學科及醫藥知識掌握有限，所以在記載中多有對蟲草夸張杜撰，這也成為近年來蟲草價格炒作的賣點之一。

扎西通過這幾年采賣蟲草的積累，從新龍縣的大山里搬遷到了理塘縣城，四個孩子都上了當地最好的學校。他說：孩子不能沒有知識，上學是最好的選擇。當然如果孩子愿意去寺院做喇嘛，他會尊重孩子的意愿，畢竟家庭中有一個人做喇嘛是很榮耀的事情。他會鼓勵孩子在完成學業以后到佛學院進行深造。再說現在蟲草越來越少，越來越難采集。以前家里的附近山上就可以找到很多蟲草不用跑太遠，現在他們不得不在四月份提前準備足夠維持兩個月的生活物資，翻過幾座大雪山到無人區里尋找蟲草，那里天氣不好，也很危險，很多朋友為此摔傷落下終身殘疾，或者失去生命。

幾年前西藏高原生態研究所的調查顯示：由于長期過度墾挖，雅魯藏布江中游水土流失面積已達615萬公頃，而河南省的耕地面積為687.1萬公頃。2015年5月中央新聞頻道報道貴州某地山里出現“蟲草”，3萬多畝的森林遭到破壞。

多年的蟲草價格翻漲，蟲草經濟已成為蟲草產地的主要經濟收入。不算以蟲草為附加值生產銷售的企業，全國有近百萬的農牧民依靠每年挖蟲草帶來的收入提高生活質量，政府依靠蟲草帶動稅收的收入。畸形的高價格，使得有著“軟黃金”之稱的冬蟲夏草已陷入“越挖越少、越少越貴、越貴越挖”的惡性循環。如果一堵了事，農牧民的生活前景令人擔憂，如果不加之有效的綠色采集，高原生態危機更將堪憂。

01. 進入橫斷山脈腹地以后幾乎沒有什么像樣的道路，這里海拔5000米以上，天氣多變，氣候惡劣，大雪阻礙了裝滿物資的拖拉機前行，人們只能把物資扔在山下，把拖拉機用人力拖過雪山埡口，再把物資一件件的搬運過埡口。

02. 在天然溫泉中洗浴的尼多，理塘縣遍布著很多這樣的天然溫泉，人們在繁忙的勞動之后，會選擇到附近的溫泉洗浴泡澡緩解疲憊的身軀。

03. 理塘縣318國道阿加溝段，等待進入大山采蟲草的車隊宛若長龍，2014年從理塘縣境內進入深山采蟲草的人數近十萬人之眾，2015年由于蟲草資源越來越稀缺，當地政府只允許擁有甘孜藏族自治州戶口的人進入當地山里采蟲草，此時也有六七萬之眾。

04. 在趕往蟲草營地的路上，扎西在一處雪山埡口拋灑龍達，（一種印有藏傳佛教經文的卡片）是用來祈福和超度的。

05. 2014年理塘縣，采蟲草人在路邊休息。

06. 一位蟲草收購商把蟲草的交易情況臨時寫在了手臂上。

07. 蟲草交易時人們還保持著拉手問價，討價還價的傳統方式，蟲草的交易價格是保密的，只有買賣雙方知道。

08. 理塘縣的蟲草市場異常火熱，理塘縣蟲草交易市場是川藏北線（國道318）上最大的交易市場，川藏南線是317國道。

09. 一位草民帶著蟲草到一處按摩房里準備進行兩性按摩交易。蟲草在當地就等于有價值的貨幣，可以用來換取任何想擁有的物品。

10. 幾位藏族婦女推著剛洗完的衣服走在布滿生活垃圾的草甸上。近年來隨著當地家庭收入的提高，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然而伴隨而來的是生活垃圾的煩惱，以及環境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