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旅游業和物流業發展關系的實證分析

張永起，李新光

（武夷學院 商學院，福建 南平 354300）

中國旅游業和物流業發展關系的實證分析

張永起，李新光

（武夷學院 商學院，福建 南平 354300）

文章運用1978—2013年的樣本數據，選取反映我國物流業和旅游業發展的兩組變量，運用適合小樣本的Bootstrap仿真方法，對二者相互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結果表明：國際旅游外匯收入與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增加值之間只存在單向因果關系，即國際旅游的增加會帶動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的發展；貨物周轉量與國內旅游人數具有單向Granger因果關系，即貨物周轉量的增加會顯著地推動國內旅游人數的增加。

旅游業；物流業；Bootstrap仿真；Granger因果

一、引言

旅游業和物流業同屬于第三產業，二者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具發展潛力的兩大行業[1-3]。為此，對二者關系的研究受到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對旅游和物流結合發展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運作的探索日漸完善[4-5]，但實證研究相對不足[6-7]。本文側重從實證角度論證物流業和旅游業之間的相互關系，為進一步探討旅游與物流結合發展的途徑提供實證依據。

本文與其他學者研究的不同之處表現在：第一，側重從定量的角度分析中國物流業和旅游業的影響方向和決定關系；第二，從研究方法上作了改進。利用數據的真實經驗分布，采用Bootstrap模擬仿真方法重新構造新臨界值，進而構造新LR似然比統計量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這種方法最大的優點便是不需要依賴誤差項的獨立同分布假設，一切從現有數據出發，即使我們研究的時間序列數據不平穩，或者不滿足協整關系，結果仍然較為可靠。

二、計量檢驗模型介紹與數據處理

（一）模型的描述

對于包含兩個變量，滯后階數為q的VAR模型表示為：

%Yt=C+Π1Yt－1+Π2Yt－2+…ΠqYt－q+εt% （1）其中，Yt是 2×1階向量，C為 2×1階待估常數向量，Πj為2×2階待估參數系數矩陣，q為VAR模型的滯后階數，是一個均值為0，協方差矩陣非奇異的白噪聲過程。根據Granger的判斷方法，如果零假設成立，H0：Π12,j，j=0,1,2……,q,則認為 Y2t不是 Y1t的Granger因，否則認為Y2t是Y1t的Granger因。

按照Hatemi-J方法的描述，將上述定義重新寫成以下緊湊形式：

采用矩陣記號后，兩變量的VAR模型可以寫成矩陣形式：

在大樣本條件下，LR統計量服從漸進自由度等于約束個數的χ2分布。

（二）Bootstrap仿真步驟

Bootstrap抽樣的思路是通過計算機模擬仿真對樣本信息進行重復利用，達到減少統計推斷偏誤，據此得到依賴于數據所產生的臨界值，為所需進行的統計檢驗提供推斷，其在操作時的具體步驟是：

1．首先利用（3）式得到無約束模型，即將要進行檢驗的零假設代入（3）式，對該無約束模型進行OLS估計，得到系數矩陣和隨機擾動項的估計值緊接著對殘差進行零均值化后得到

3.用Y*作為新的樣本，再重新估計無約束模型和約束模型，得到計算出一個新的LR統計量，記為LRbs。

4.對上述步驟重復M次，可以得到M個LRbs統計量，將其按由小到大的順序排列，可以計算出某個分位點的臨界值。本文的抽樣次數參照Hatemi-JA等人的做法，抽樣次數設為1 000。

5.用原始數據進行無約束回歸及有約束回歸，得到真實LR統計量，記為 LRtrue，當 LRtrue統計值大于設定顯著性水平下Bootstrap仿真的臨界值，則拒絕原假設。

（三）數據來源與處理

1．變量選取

（a）衡量物流發展水平指標。查閱相關文獻可知，學者大體有兩種做法：一是以貨物周轉量衡量物流水平和物流能力，二是采用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的增加值(以下簡稱交倉郵值)來替代物流增加值。本文將同時從價值指標和實物指標進行全面分析，分別使用這兩個指標進行實證，它們分別記為：采用交倉郵值（億元，wljz）、貨物周轉量（zzl,億噸公里）。

（b）衡量旅游發展水平指標。衡量旅游業發展水平的指標較多，比如入境外國人數、國內旅游收入、入境旅游者人數、國內旅游人數、國際旅游外匯收入等，這些指標均有學者采用。依據張華初的觀點，國際旅游收入是衡量一個國家旅游實力的重要指標。故本文選取國際旅游外匯收入指標（lvsr，億元人民幣）。同時，為了和貨物周轉量實物指標進行對應，再選擇國內旅游人數（百萬人次，lvnu）指標。

2．數據處理、來源與分析

（a）樣本范圍。為考慮數據的完整性、時效性和可得性，國際旅游外匯收入lvsr和交倉郵值zjz樣本選取范圍為1978—2013年；由于國內旅游人數lvnu數據只能找到1990年以后的，所以lvnu和zzl樣本選取范圍為1990—2013年。

（b）不變價處理。對價值指標作剔除物價因素處理。首先應用美元加權平均匯率年度數據將lvsr化為人民幣，再利用居民消費價格指數 （1978＝100）化為不變價。交倉郵值利用其自身的增加值指數換算為1978年不變價（2013年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增加值指數采用2013年統計公報中第三產業增加指數進行代替）。

（c）為了降低各指標度量上的差異和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將經過上述處理后的變量取對數，分別記為：lnzjz、lnlvsr、lvnu、lnzzl。

（d）本文數據來自中經網、2013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國金融統計年鑒、中國人民銀行網站、中國旅游統計年鑒。1980—1984年美元加權平均匯率數據來自《中國金融統計年鑒》相關年份。采用stata和eviews軟件進行實證分析，相關變量的趨勢如圖1和圖2所示。

圖1 stata軟件相關變量的趨勢

圖2 eviews軟件相關變量的趨勢

三、模型的估計與結果

（一）國際旅游外匯收入與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的增加值關系檢驗實證

1．序列平穩性與協整檢驗

首先，運用ADF、PP、KPSS等方法對各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從圖1可以看出，兩個時間序列均表現出隨時間的推移逐漸上升的趨勢，因而在進行單位根檢驗時一般會考慮包含常數和趨勢項，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表 1 各變量的單位根檢驗結果

從表1數據可以看出，三種檢驗幾乎得出一致的結論：在lnzz的KPSS檢驗中，臨界值0.132< 0.146,但兩者相關甚微；而在一階差分的KPSS檢驗中，顯著地接受平穩的零假設。lnzjz和lnlvsr在5%顯著水平上是不平穩的，而其一階差分是平穩的，可見lnzjz和lnlvsr均表現為I(1)。在同階單整情況下，有必要進一步檢驗它們是否存在協整關系。方法是采用Johasen極大似然法，滯后長度的選擇依據LR、FPE、AIC、SC、HQ各準則進行綜合考慮。經過判斷，進行協整檢驗滯后階數選擇為1，檢驗形式選擇無線性趨勢、協整方程無截距且無趨勢。檢驗結果如表 2所示。

表2 基于Johasen協整檢驗結果

如果檢驗假設 H0為：lnzjz不是 lnlvsr的Granger因（即β11＝0）。將約束條件放入（5）式可得

從協整檢驗結果可以看出，lnzj與lnsr之間存在一個協整，說明我國旅游業和物流業之間的發展存在長期均衡關系。

2．基于VAR模型基礎上的Bootstrap似然比檢驗

在VAR建模中，如果兩個變量非平穩且存在協整，則說明二者具有某種共同的走勢，即二者應該至少存在某一個方向上的Granger因果關系。而根據Shukur和Mantalos等學者觀點，在兩個變量存在協整且各為單整的情況下，應用Bootstrap方法進行Granger因果檢驗所得到的結果將更加穩健。實證過程如下所述。

首先，依據上述VAR模型最佳滯后檢驗結果，我們建立關于lnzjz和lnlvsr的VAR(1)模型，具體表達式為：

然后，對（6）式進行最小二乘估計，得到相應的待估系數和殘差，通過對估計的殘差進行1 000次可重復抽樣，同時對抽樣得到的殘差εt*進行零中心化，并結合已經估計的系數，得到相應的Bootstrap序列lnzj*和lnsr*。用lnzj*和lnsr*重新對上述約束模型（6）式和無約束模型（5）式進行估計，依據（4）式計算LR統計量,這樣會得到1 000個LRbs統計量值，按由小到大排序后，取其中的第25、第975個數值作為各個估計值在5%顯著水平下置信區間上下限，即5%分位數對應的臨界值。

最后，依據真實樣本按同樣的方法計算LRtrue，將其與LRbs統計量臨界值進行比較。如果落在5%顯著水平置信區間外，則拒絕原假設；否則接受原假設。同時可以計算P值。

對于lnlvsr不是lnzjz的Granger因的檢驗思路完全一樣，不再重復敘述。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約束VAR（1）估計模型：

表3 基于VAR模型基礎上的Bootstrap似然比檢驗結果

從檢驗結果看，我們可以在5%顯著水平下拒絕lnlvsr不是lnzjz的Granger因的原假設，接受lnzjz不是lnlvsr的Granger因的原假設，說明國際旅游外匯收入對交倉郵值的作用在統計上是顯著的。進一步分析，可以得到經過標準化后的協整方程：

[－18.648 7]——括號中為t值，在1%顯著水平下高度顯著。

從協整方程可以看出，國際旅游外匯收入與交倉郵值具有長期均衡關系，且二者正相關。協整系數為0.917 2，且在統計意義上顯著，表明在不考慮其他影響因素的情況下，二者的變動系數比例為1：0.917 2。具體到本文，因為已經驗證國際旅游外匯收入與交倉郵值只具有單向作用，意味著在不考慮其他影響因素情況下，國際旅游外匯收入增長1%，會推動交倉郵值增長0.917 2%。

（二）貨物周轉量與國內旅游人數的關系檢驗實證

采用同樣的步驟，應用Bootstrap仿真方法對國內旅游人數與貨物周轉量的相互影響進行檢驗，詳細過程不再贅述，僅列出單位根、協整、Bootstrap似然比等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基于VAR模型基礎上的Bootstrap似然比檢驗結果

從表4檢驗結果來看，我們可以在1%顯著水平下高度拒絕lnzzl不是lnlvnu的Granger因，說明貨物周轉量對國內旅游人數影響比較顯著。

進一步分析，可以得到經過標準化后的協整方程：

[-14.282 5]——括號中為t值，在1%顯著水平下高度顯著。

從協整方程可以看出，國內旅游人數與貨物周轉量具有長期均衡關系，且二者是正相關的。協整系數為1.068 5，且在統計意義上顯著，表明在不考慮其他影響因素的情況下，二者的變動系數比例為1：1.068 5。具體到本文，因為貨物周轉量與國內旅游人數只具有單向Granger因果關系，意味著在不考慮其他影響因素情況下，國際旅游外匯收入增長1%，會帶動交倉郵值增長1.068 5%。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由于建立在漸進理論假設上的Granger因果檢驗存在不足，其推斷結論也只能在漸進理論上具有可信度。其缺陷主要表現在，如果序列之間存在單整或協整關系，Granger檢驗可能失效。此外，中國可查詢的宏觀經濟序列樣本期不長，如果我們運用對樣本容量要求較高的VAR模型進行估計時，結果有效性難以讓人信服。為此，本文克服上述缺陷，借鑒國內外學者的做法，應用適合于小樣本的Bootstrap仿真方法對我國旅游業和物流業發展關系進行檢驗。結果發現：第一，國際旅游外匯收入與交倉郵值之間只存在單向因果關系，即國際旅游的增加會帶動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的發展；第二，貨物周轉量與國內旅游人數只具有單向Granger因果關系，即貨物周轉量的增加會顯著地推動國內旅游的發展。

由此可見，國際旅游對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具有顯著的推動作用，繁榮我國旅游市場，有效增加入境旅游人數，可以有效刺激物流增加值的增長。2014年我國入境旅游外匯收入490億美元，同比增長2%（數值來自：中國旅游研究院組織編寫的第6部《中國旅游經濟藍皮書》中“2013年旅游經濟運行分析與2014年發展預測”），由此可以大致測算出由于入境旅游外匯收入拉動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增加值約為1.834 4%。另外，貨物周轉量對國內旅游存在顯著拉動作用，隨著公路、鐵路、水運、空運等貨物周轉量的增加，國內旅游人數會明顯增加。

所以，物流業和旅游業二者的相互作用各有側重，不是單純的因果關系。在制定二者協調發展的政策時，應該結合實際情況區別考慮。例如，可以通過重點發展入境旅游來推動物流業的增長；通過加快道路基礎設施建設（如高鐵等）來帶動國內旅游的發展。

[1] 戈猛，劉秀田．旅游物流系統架構研究[J]．物流技術，2013（5）：33-35．

[2] 賴斌，楊麗娟．旅游物流:從理論到實踐的困惑與解析[J]．廣西社會科學，2006（3）：62-64．

[3] 袁宇杰．旅游流的研究及旅游“雙流”系統的構建[J]．旅游科學，2005（1）：6-11．

[4] 田宇，傅慧．日本“宅急便”模式對中國旅游物流實踐困惑之解析[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S2）：49-52．

[5] 李耀珍．物流業與旅游業互動探討[J]．物流技術，2012（13）：105-106．

[6] 陳江．物流業推進旅游產業發展研究[J]．物流技術，2012（21）：124-126．

[7] 孫玉琴，劉新偉．論現代物流業對旅游業發展的促進作用[J]．企業經濟，2008（5）：113-115．

責任編輯：吳 強

An Em pirical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and Logistics Industry Development in China

ZHANG Yongqi,LIXinguang
(School of Business,WuyiUniversity，Nanping Fujian 354300,China)

Using the sample data from 1978 to 2013,we choose the two groups of variables for measuring the development of tourism industry and the growth of logistics industry,then we use the Bootstrap simulation method based on small samples to test the relationship of them.The results show that:It only exists one-way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 tourism income and added value of transportation,storage and postal,and the research demonstrates that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travel can drive the development of transportation,storage and postal industry.There is only unidirectional Granger causality between the cargo turnover and domestic tourist arrivals.That is to say,the increase of cargo turnover will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of domestic tourism.

tourism industry;logistics industry;Bootstrap simulation;Granger causality

F590.3

A

1673-8004（2016）03-0152-05

2015-09-18

張永起（1973— ），男，吉林通化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經濟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