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市博物館藏元末農民起義軍錢品析

張偉

[摘要]我國歷史上的農民起義和農民戰爭總計大小數百次，元末爆發的大規模農民起義，更是讓后世統治者心存忌憚。元末農民起義軍錢屬農民割據政權貨幣，地域性強、鑄期短、鑄量少。本文以蚌埠市博物館館藏的龍鳳通寶、大義通寶、天佑通寶3枚錢幣為例進行品析。

[關鍵詞]農民起義軍 元末 錢幣

割據政權

元代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由少數民族建立的全國統一王朝，在中國古代史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同時，它也是一個短命的王朝，共傳五世十一帝，歷時九十八年。元末爆發的大規模農民起義，更是讓后世統治者心存忌憚。昔日氣吞山河的農民起義，我們如今也僅能從史料中感受其磅礴的氣勢，但在蚌埠市博物館的藏品中，有幾枚“孔方兄”見證了那段鼓角錚鳴的歲月。由于館藏元末農民起義軍錢數量較多，筆者僅以龍鳳通寶、大義通寶、天佑通寶3枚錢幣為例進行品析。

館藏元末農民起義軍錢均于1988年出土于蚌埠市區青年街基建工地錢幣窖藏，共出土5種22枚，計有：龍鳳通寶折三3枚；大義通寶折三6枚；天佑通寶5枚，其中背篆書“叁”字1枚、背“五”字4枚；天啟通寶折三1枚；天定通寶折二、折三7枚。此類錢屬農民割據政權貨幣，地域性強、鑄期短、鑄量少，在同一錢幣窖藏中出土如此眾多品種和數量實為少見。

（一）龍鳳通寶

龍鳳通寶為元末農民起義軍建立的韓宋政權所鑄。圓形方孔，青銅質，銅赤如金，折三錢，面文“龍鳳通寶”，楷書，對讀，字體端莊，光背無文，直徑3.5厘米（見圖1）。

元朝末年，政治腐敗，經濟衰退，社會矛盾日益加深。元順帝“開河變鈔”的舉措直接導致了社會矛盾的激化，人民苦不堪言紛紛揭竿而起。至正十一年（1351年）五月，韓山童、劉福通以白蓮教為紐帶在潁州發動起義，因起義軍以紅旗為幟且頭系紅巾，故稱“紅巾軍”。起義過程中，因消息走漏，韓山童被捕慘遭殺害。劉福通獨自帶領紅巾軍繼續斗爭，義軍隊伍很快發展壯大，在安徽、河南一帶勢力尤盛。

至正十五年（1355年），劉福通迎立韓山童之子韓林兒為皇帝，定都亳州，國號大宋（史稱韓宋），改元龍鳳。同年鑄行“龍鳳通寶”，錢分小平、折二、折三等。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張士誠攻打大宋，劉福通戰死。朱元璋命令廖永忠迎接韓林兒赴應天，船行至半途沉于江中，韓林兒死，大宋政權亡，其存在時間不足十年。

（二）大義通寶

大義通寶為元末農民起義軍建立的陳漢政權所鑄。圓形方孔，青銅質，銅質呈紅褐色，折三錢。面文“大義通寶”，楷書，對讀，光背無文，直徑3.1厘米（見圖2）。大義通寶鑄行于至正二十年（1360年），其鑄造者是元末起義軍首領陳友諒，錢分小平、折二、折三三種，制作水平稍遜。

北方紅巾軍興起之后，南方各路義軍也紛紛響應，打著紅巾軍的旗號起事。至正十一年（1351年）十月，彭瑩玉等人在湖北擁立徐壽輝稱帝，國號天完。至正十五年（1355年）正月，徐壽輝派遣大將軍倪文俊進攻沔陽，陳友諒于黃蓬發動起義，以示響應。沔陽攻破后，陳友諒加入紅巾軍，投靠在倪文俊麾下，初為簿書掾，后以功升元帥。

至正十七年（1357年）九月，陳友諒襲殺反徐壽輝的倪文俊，以勤王為由，自稱宣慰使，起兵攻下江西諸路，連克江西、安徽、福建等地。至正十九年（1359年），陳友諒殺天完將領趙普勝，挾持徐壽輝，遷都江州，自立為漢王。次年，攻陷鳩州，弒徐壽輝，后登基稱帝，定國號為漢，改元大義，參照徐壽輝天完政權的天啟、天定通寶，鑄行“大義通寶”。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陳友諒率六十萬水軍進攻朱元璋，《明史》載：“友諒忿疆土日蹙，乃大治樓船數百艘，皆高數丈，飾以丹漆，每船三重，置走馬棚，上下人語聲不相聞，艫箱皆裹以鐵。載家屬百官，盡銳攻南昌，飛梯沖車，百道并進。”但在鄱陽湖大敗于朱元璋，陳友諒也在突圍中身亡。陳友諒死后，張定邊等人在武昌擁立陳友諒次子陳理為帝，改元德壽。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朱元璋派廖永忠兵臨武昌城下，陳理出降，漢亡。

（三）天佑通寶

天佑通寶為元末農民起義軍首領張士誠所鑄。圓形方孔，青銅質，折三錢。面文“天佑通寶”，楷書，對讀，背穿上叁，紀值，直徑3.4厘米（見圖3）。天佑通寶鑄行于至正十四年（1354年），有小平、折二、折三和折五等四種。其中小平錢背銘以“一”字，折二銘“貳”，折三銘“叁”，折五銘“五”。

張士誠，是江浙一帶抗元義軍的領袖。同紅巾軍起義不同，他是元末起義軍領袖中立場“最搖擺”的一位，與元朝的關系反反復復，時叛時降。張士誠早年以販私鹽為生，元末朝政腐敗，鹽民生活苦不堪言，張士誠也因販私鹽一事受到富家欺凌。至正十三年（1353年）張士誠率鹽民十八人起義，又稱“十八條扁擔起義”。他們殺富豪，焚官舍，起義軍隊伍很快達數萬之眾，先后攻占了泰州、興化和高郵。元朝統治者忌憚其勢力，多次派人招安，甚至以“萬戶告身招之”，即以“水軍萬戶”的官爵招降他，張士誠均未接受。

至正十四年（1354年），張士誠在高郵建立臨時政權，國號大周，改元天佑，自號“誠王”。之后，連克常熟、平江等地。至正十六年（1356年），定都平江，易名隆平府。張士誠進駐平江后，“即承天寺為府第，設學士員，開宏文館”，設立省院、六部、百司，大周政權初具規模。至正十七年（1357年），迫于元軍與方國珍的夾擊，張士誠降元，接受元帝所賜龍衣、御酒，被封太尉，復隆平府為平江路，并“自海道輸糧十一萬石于大都，歲以為常”。

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張士誠遣部將呂珍襲擊安豐攻打紅巾軍，殺害劉福通，逐走韓林兒。并以此向元朝邀功請授王爵，遭到拒絕后，復起兵反元。后在與朱元璋多次交鋒中屢戰屢敗，1367年徐達破平江，張士誠被俘至應天自縊而亡。

元末農民起義軍錢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上說，是農民起義斗爭的一大進步。雖然，早在北宋淳化年間農民起義軍政權已經鑄造應運通寶和應運元寶，但無論從貨幣制度、發行量還是流通程度來看，二者都無法相提并論。元末農民起義軍通過鑄造青銅貨幣來抵制元朝統治者的“變鈔”政策，在進行軍事戰爭的同時，積極展開經濟斗爭，這對后世農民起義具有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