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禪之解讀

劉鑫++呂家燦

提及少林寺，必言禪武醫。禪學、武學、醫學是少林文化的精髓。“寺以武顯，武以寺名”的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是北魏孝文帝為使印度僧人沙門跋陀在中國傳教所造，由于其坐落在嵩山的腹地少室山腳下，因此取名“少林寺”。孝明帝孝昌三年（公元527年），達摩東渡，在此面壁九年，明心見性，收徒傳法，使得大乘思想在此繁衍，盛極一時，少林禪學應運而生，少林寺被譽為禪宗祖庭。

作為中國禪宗的發源地，少林寺是世界佛教公認的禪宗祖庭。“禪”是一種獨特的思維方式，一種非凡的智慧。考究起來，“禪”是梵文音譯“禪那”的略語。自唐代以來，“禪”的漢譯意思有“靜慮”、“思維修”、“棄惡”、“功德叢林”等，也就是修習者的精神集中于一種特定的觀察對象，以佛教義理的正確思維，盡力排除外界各種欲望對內心的誘惑和干擾，以達到使本體獲得絕對自由的目的。達摩將《楞伽經》傳給弟子慧可，后傳僧璨，僧璨傳道信，道信傳弘忍。而后慧能因示法偈開悟，得弘忍衣法，主張“頓悟”，開創南宗禪，影響深遠。弘忍的另一弟子因示法偈不契，北上開創北宗禪，主張“漸悟”，但門庭寂寞。后來，以六祖慧能的著名弟子南岳懷讓為代表，經數傳形成溈仰宗和臨濟宗。慧能的另一弟子青原行思又經數傳形成曹洞宗、云門宗、法眼宗。其中以臨濟宗和曹洞宗流傳時間最長。臨濟宗在宋代又形成黃龍派、楊岐派。這就是禪宗史上“五家七宗”。

一、慧可斷臂求法

九年的光陰，把達摩的身影印入了潮濕的石壁；達摩的毅力和崇高的佛學造詣，深深為少林眾僧敬服，他們紛紛誠心皈依禪學。其實，早在面壁期間，就有一批又一批的崇拜者來到洞口，長時間地跪拜在達摩面前，希望成為他的弟子。然而，達摩卻如一尊冰冷的石頭。經不住時間考驗的年輕人一批批地離去了，唯有一個人堅定地守候在洞外，任憑雨淋日曬。這個人就是神光，作為當時中國的有名高僧，在一個深冬之夜，受達摩禪悟的指點：“只有吃世上之最苦，忍世上最難忍，行世上最難行，方能體味到諸佛的無上妙道。小德小智，豈是？若要我給你傳法，除非天降紅雪。”神光毫不猶豫地砍掉左臂，達摩被神光的誠心感動，隨手脫掉袈裟斜披在神光左臂上。神光經過達摩指點，頓有所悟，忘卻手臂之痛。達摩將珍藏的四卷本《楞伽經》以及袈裟和衣缽傳給神光，賜法名“慧可”。此后，慧可接替了達摩，成為少林寺禪宗的第二代，稱為“二祖”。

二、懺罪者僧璨

初祖達摩傳法給二祖之后，二祖慧可一邊傳法、度化眾生，一邊尋求法嗣，以付祖衣。當時正值北周武帝廢除佛法，改信道教。二祖護持經像，來往于司空山、天柱山以及太湖之間，而更多的時間則隱居在司空山中的一間石屋里。公元559年，二祖遇見了僧璨。僧璨當時是個居士，已經四十多歲了，并得了嚴重的風疾。居士見面就請教慧可如何能消除自己的罪業，經慧可點化，居士明白所謂的罪業是心造成的。慧可收居士為徒，賜法名“僧璨”，僧璨禪師悟道的當年三月十八日，即前往光福寺受了具足戒，從此以后他的風疾也漸漸地好了，并侍奉祖師兩年多的時間。兩年后，慧可決定重回鄴都弘法，廣度眾生，臨行前他把從達摩那里得來的衣缽傳授給僧璨，并告誡說：“國難當前，佛法衰微，你要好生保重，以待機緣成熟，好把祖師的禪法和信衣傳下去。”僧璨因此繼承慧可法脈，成為禪宗三祖。

三、解縛人道信

北周武帝駕崩后，新一輪興佛浪潮掀起，僧璨才在皖公山一帶開辟道場，開始公開的弘化生活。受興盛一時的南方玄學影響，三祖僧璨開始形成自己獨特的禪玄合一的禪學理論。在隱修期間，僧璨禪師只有一個弟子道信。據《景德傳燈錄》卷三記載：道信，河內（今河南沁陽）人，后移居薪州廣濟縣（今屬湖北省），俗姓司馬，生于南陳太建十二年（公元580年），7歲出家。隋開皇十二年（公元592年），14歲的道信來到皖公山，直奔僧璨的住處，見到僧璨倒身便拜，與僧璨求得“解脫法門”體悟，得以留在僧璨身邊，成為僧璨的嗣法弟子。隋大業二年（公元606年），僧璨深知世壽將盡，傳衣缽傳給道信：“衣缽只是信物，并不代表禪法，真正的禪法在心里。”自此，道信成為禪宗四祖。

四、姓佛性的弘忍

道信接受三祖僧璨自達摩以來的“二入四行”的禪修方式，主要目的在于以清凈本性了悟佛法以至覺悟之境，結合自己的修行特點，很快贏得了八方僧眾的推崇，“東山法門”開始形成。到貞觀末年，這座禪院中的僧人已達500多人，其中就有后來成為五祖的弘忍。

有一年，道信經過黃梅偶遇一小孩，便問小孩何姓，小孩響亮地回答：佛性。四祖大為驚異，暗自贊嘆這小孩敏捷善辯、聰穎可喜，同時想到這小孩子不愿意說自己的姓也許有什么苦衷，便慈祥地問道：“你難道沒有姓？”“因為性空，所以沒有姓。”道信當即認定他是個法器，便到他家里請求他的母親準許他出家。母親此時早已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便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對孩子說：“你本來就是佛的弟子，現在你跟師父走吧。”無姓兒后來接受道信師父傳下的衣缽，成為禪宗五祖弘忍大師。

五、菩提本無樹的慧能

公元651年，四祖道信去世，弘忍在雙峰寺西北的山崗上為師父建造“真身塔”。這座寺院如今改名為四祖寺，塔也成毗盧塔。半年后的一天，弘忍召集門下七百名弟子，嚴肅地說：“正法難傳，不要只是把我的話作為你們修行的準則。你們都按照個人的經驗作一偈子，誰的偈與正法相契合，我就將衣缽傳付給誰。”慧能看到神秀所作偈子后，便寫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弘忍看此偈子后，在慧能頭上敲了三下，慧能理解五祖意思，便晚上三更時分到弘忍禪房，得到《金剛經》的精華。弘忍對慧能說：“今天我將佛缽和袈裟傳給你，你要好好愛惜，切記不可斷絕法統。你現在聽我說一偈子：有情來下種，因地果生還。無情既無種，無性亦無生。”自此，慧能成為禪宗六祖。不久之后，慧能來到韶州（今廣東韶關）曹溪，廣收徒眾，多創寺院，大力傳播他自己開創的頓悟法門，主張“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用通俗簡易的修持方法取代繁瑣的義學，形成了影響久遠的南宗禪，成為禪宗的主流。（編輯/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