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操場

劉半甜

導語：開放校園，對公眾和學校來說是雙贏，對于城市缺乏開放空間的問題，這似乎是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

在早春2月一個陽光明媚的周六早晨，舊金山阿爾瓦拉多小學操場上熱鬧非凡：年輕人熟練的攀爬著供游戲的猴架;玩滑板的人快速滑過柏油路;打籃球的人在嬉戲的兒童和父母之間扣籃;在所有這些運動者之外，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發出歡騰的尖叫。誰能想到，在幾年前的周末，這所學校的操場上只有寂靜，校門上的一把大鎖把它與世隔絕。

在人口密度高度集中的城市環境力，在肥胖非常普遍的今天，人們需要更多的開放空間來活動，據非營利組織“紐約全球伙伴”2013年的報告說，在2007年，紐約城內有250萬人居住在離公園很遠的地方。而與此同時，“整個夏天，每個周末和晚上，大多數校園都被鎖在高墻之內。”當然了在世界上很多地方現在依然如此，而紐約和舊金山已經成了例外，這一切要追蹤到2001年。

開放校園的絆腳石

2001年6月，舊金山人馬克·法瑞爾想在一個平坦的，沒有機動車的地方教自己的孩子們騎自行車，然后他就想起小時候，父親在小學操場里教他騎自行車的美好記憶。但是，當法雷爾和他自己的孩子到達學校的時候，發現學校大門緊鎖。故事到這很可能就結束了，但是法瑞爾恰好是舊金山市監事會的成員。

法瑞爾為此做了大量調查，在他的提議下，2007年成立了一個在當時的市長領導下的項目組——“重新打開校園”。這個項目沒有資金沒有試點，一直處于休眠狀態。后來法瑞爾把項目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事情才有了轉機，到了今年共享校園項目擴大到了80所學校，每一所加入開放項目的學校在大張旗鼓的剪彩儀式之后，每個周六和周日的上午9點到4點都對外開放。

有些人擔心，開放操場會使學校遭到破壞。但是自從開放校園項目啟動后，有關該項目最糟糕的事件就是一個垃圾桶被盜和一個陶瓷花盆被打碎。破壞和非法侵入校園的情況甚至有所下降，為什么？因為熱鬧的校園才是一個安全的校園。那些周末來活動的人，感覺自己有責任來監管校園，他們不但拿走自己的垃圾，還把學生們在上學時制造的垃圾也打掃了。這種感覺是相互的。參與項目的學校不需要打開自己的浴洗室，但阿爾瓦拉多小學開放了，該小學的校長說：“我理解一個媽媽帶著小孩子到游樂園的需求。”

開放校園之后，人們還利用周末時間在操場內舉行社區的小型活動，比如趣味游戲，攀巖以及小型聚會，有時還為社區內需要幫助的人舉行募捐活動，通過這些活動學校與當地的商業和納稅人的聯系都更緊密了，

開放校園，對公眾和學校來說是雙贏，對于城市缺乏開放空間的問題，這似乎是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事實上卻并非如此。

“200多年里，美國學校一直為當地的社區提供公共集會場所和活動空間”，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和奧克蘭非營利組織在2008年發布的聯合報告中這樣說。但是開放校園長久以來就是教育部門和城市規劃界辯論的中心議題。“學校設施從本質上來說，非常適合共享，因為它天然具備一定的功能……比如用柵欄隔開了繁忙的街道，也遠離殘障人士的坡道。”哈佛法學院的一篇文章說。然而開放校園的絆腳石比比皆是。

洛杉磯聯合學區的設施主管馬克說，現在能夠使用的城市游樂場和體育設施，比我小時候的要少的多，那時候，你可以在周末隨便使用。他解釋說，現在該地區的學校體育設施可以被個人和個別民間團體，如足球隊俱樂部，短期使用，不再需要另外申請許可。

洛杉磯聯合學區目前開放某些學校設施，但人造草坪的磨損度明顯增加，這意味著需要更頻繁地更換，這就增加了數百萬美元的經費。

馬克說，州立法允許該地區的學生使用這些設施，但是這將意味著“富家子弟有持續使用它們的機會，但是那些缺少鍛煉場地更需要它們的人卻沒有機會使用”。學區管理者不能承擔消耗成本，他說。 “我們必須反復權衡我們的首要任務，那就是教育孩子們，而不是開放空間給有需求的人。我們不能把學校變成一個公園，從根本上來說我們是學校。”

多家機構協同作業

因此舊金山召集多家機構來共同努力克服這一障礙，結果所有開放的學校中只有一個的損失由政府機構來承擔。別的差不多都需要法瑞爾募集的私人捐款，然后再加上非營利組織舊金山公園聯盟的參與來解決資金問題。

這樣開放校園項目就有了30萬美元的經費，分別用于洛杉磯公園與公共娛樂部門的人員在每個開放日打開和關閉校園，每個下午檢查公共設施是否需要清洗和修理;洛杉磯警察署的警員每個開放日進場巡查。參與開放校園的學校會收到兩筆金額：一筆1000美元無附帶條件的津貼，還有2500美元專門用于“促進社區居民關系”的周末活動。

即使如此，106所學校中也只有30所學校自愿參加。除了大約25所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資格參與之外，余下的50所學校，在洛杉磯聯合校區董事會主席的要求下也將在今年參與進來。

舊金山的聯合使用方案與紐約的開放校園相比，算是溫和的。2007年的地球日，當時的紐約市長發表了一場講話，稱學校為 “未充分利用的資源”，提出了把校園變成運動場的倡議，同時分配了1個多億美元的資金。該方案發布后，立即開放了69所校園，每所學校每年得到5000美元的資金，用于相關人員的工資和設施維護。這些學校從周一到周五學生放學后開放到天黑。在周六日和節假日從8點開放到黃昏。

雖然在2009年和2011年市政府減少了資金，但用剩下的錢和一些私人捐款，再加上一些非盈利性組織的幫助，一共修繕了160多所校園的場館結構、運動器材、樹木、長椅、柵欄、草坪和房屋的密封和油漆工作。這意味著把一個毫無特色的操場變成了彩色綠洲。

這不是紐約市公園局和教育局第一次成為一個團隊。早在1938年，著名城市規劃師羅伯特·摩西任公園局局長時就開始了共同經營操場的項目。當時隨著城市的發展和新社區的不斷形成，人們在建造學校的同時，就把相鄰的土地建成公園和游樂場。到了今天，265所由教育局所有的學校游樂場，由紐約市公園局經營和維護。雖然這些游樂場因位置不同而有所差異，但它們都向公眾開放，有些甚至在學生上課的時候也開放。

如果說舊金山的經驗證明了循序漸進的利用現有公共資源的好處和可行性，那紐約的步伐則更進一步，紐約的事例證明了利用公共空間的人越多，市政和私人投資的可能性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