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板子和兒子的訓話

珠珠

中國豫劇表演藝術家、國家一級演員小香玉曾講過她兩次挨訓的事兒。

小香玉出身梨園世家，爺爺陳憲章是劇作家，奶奶常香玉是豫劇表演藝術家，爸爸是藝術學校的校長，媽媽是教身段的藝術老師。

小香玉在藝校念了幾年，畢業了。畢業后，她參加了一場青年會演，一下子就拿了全省第一。她拿著獎狀去見奶奶，奶奶一看：嗯，看來孫女還不錯。

不久后，常香玉和丈夫、市委書記一起觀看了小香玉的第一場戲——《拷紅》。上臺前，其他演員都向小香玉投去羨慕的眼光。他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表演結束后，小香玉的奶奶會送給她一套華麗的戲裝，還是會送她一副漂亮的點翠頭飾。小香玉在一旁也默默期待：這回演完，奶奶會送我什么禮物呢？

演出結束后，常香玉徑直上臺了。她拿起舞臺上一塊戲中老夫人用來拷打紅娘的、長一米多的大木頭板子，微笑著朝小香玉走來。走到跟前，常香玉舉起木板就朝小香玉的屁股狠狠打去。

小香玉疼得當場直叫喚：“哎呀，好疼好疼！”常香玉說：“這回對了。可你剛才演《拷紅》挨打時，怎么表情動作都那么假？”

小香玉沒想到奶奶送給她的見面禮居然是板子。可也就是那頓板子，讓她長記性了：演所有的戲，做所有的事兒，都必須要認真。

小香玉的兒子今年11歲了，非常調皮。可就是這么個調皮的孩子，有一次卻把母親訓得心服口服。

有一天，小香玉忙得昏天暗地，直到傍晚才閑下來。她盛了一碗稀粥正準備喝，這時電話鈴響了。她一看，號碼是河南本地的。接起來之后，電話那頭傳來問話：“您是小香玉老師吧？”

小香玉沒回答，而是反問：“你是誰呀？”

電話那頭說：“我是你粉絲，我想找您照張相！”

已經筋疲力盡的小香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打錯了！”就把電話掛了。

一旁的兒子見狀，對小香玉說：“媽媽，你這樣不對。”

小香玉反駁：“怎么不對了？”

兒子說：“前些天，我們一群青少年兒童在機場接見習大大。習大大一過來，我們一揮手，習大大就跟我們每個人都揮手。你誰呀你？”

被兒子這么一訓，小香玉滿臉通紅。她不僅當場向兒子承認錯誤，還給那個粉絲回了電話。

小香玉常說，她的人生中，奶奶的那頓板子和兒子的那次訓話讓她記憶非常深刻，因為他們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戲里要演得真誠，不矯揉造作，因為戲如人生，每一份情都要真；戲外要待人真誠，不擺臭架子，因為人生入戲，每一張臉都要笑。

（霜晨月摘自《知識窗》201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