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春
(西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重慶 400700)
哲學家:《理想國》的最佳統治者
鄭陽春
(西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重慶 400700)
柏拉圖在《理想國》里面,最開始的目的是關于正義的探究,但在探究正義的過程中,涉及到了個人的正義以及城邦的正義,因此,蘇格拉底就不得不進行正義的城邦的建構,當他建構起了一個美好的城邦時,就迫切需要一個最適合的人來擔當統治者,于是哲人王這個使蘇格拉底面臨第三次浪潮的問題就出現了。
最佳政制;統治者;哲人王
在《理想國》的歷史背景里,哲學家一直都是被誤解為是無所事事、對國家和社會毫無價值、甚至還是邪惡的叛徒的角色。這種角色一般都是會被人鄙視和忽略的,要是說到讓哲學家統治成幫你,當時的人都會認為是荒謬至極的、大逆不道的。但是,在蘇格拉底的最佳政制里,哲學家恰恰就是最適合做統治者的人,為此,蘇格拉底從哲學家本身、城邦、哲人王的教育等三個方面來進行了大量的論證。
要回答哲學家為什么會是最適合做最佳政制的統治者,首先得從哲學家自身內部開始尋找原因,然后才是外部的原因。
1.1 真正的哲學家
在分析哲學家自身原因的時候不得不提出一個嚴肅的問題:必須區分真正的哲學家和一般的愛智者。
蘇格拉底在定義哲學家之前先舉例了熱愛年華正茂的青春少年的人、愛酒之人和愛榮譽之人來說明人們在愛一個東西的時候“總是說他是喜愛整個的那一個種類或形式的東西”(475b)。哲學家也是這樣的,哲學家就是愛智慧的人,這是眾所周知的,哲學家愛的是整個智慧,而不是愛這個智慧、不愛那個智慧。在此基礎上蘇格拉底對哲學家進行了定義:“那很自然地就想要去品味一切知識、學問的人,那以學習和知識為樂事并且欣欣然不知饜足的人,這樣的人,我們將有理由說他是一愛好智慧的,一個哲學家。”(475c)
當蘇格拉底給出了這個哲學家的定義后,格勞康提出質疑,他認為這樣的說法會讓人誤以為那些一切愛看戲、愛聽唱的人也算是哲學家了。于是便有了要對真正的哲學家與一般愛智慧的人的區別的必要了。
一般人,比如愛看戲和愛聽唱的人,他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愛智慧,但是他們愛的智慧與哲學家的愛的智慧是不一樣的,如果把這樣一些人也稱為哲學家的話會讓人覺得很怪誕。所以要對哲學家的愛智慧進行界定范圍。如:真正的哲學家也有“愛看戲的人,但看的是真理。”(475e)
1.2 哲學家所具備的品質和天性
在第五卷柏拉圖只是在說明“能夠理解和掌握那種永遠地保持自身同一的事物的人”(484b)是真正的哲學家,而“那些不能這樣做,而是游移和迷走在繁多的、變化多端的事物中的人”(484b)只是凡夫俗子,并非哲學家。所以在第六卷柏拉圖就要在這個基礎上圍繞哲學家所具備的品質和天性來說明,真正的哲學家比凡夫俗子更適合做統治者。
在說到哲學家所具備的品質時柏拉圖首先是從護衛者開始的。雖然沒有直接說明哲學家應該做護衛者,但是卻說“這些同一的人是能夠具有那些品質的,而且只有他們才是城邦的領導者。”(485a)首先護衛者要護衛城邦的禮法和生活方式,要來監守一切,所以需要目光銳利,不能是盲目的。然后,當把握了同一的真實永恒存在的“是”,明辨了美、正義和善以后,就應該去堅守,不能有任何的放棄。最后,護衛者還應該是既有認識每個“存在的東西”的能力,又要有足夠經驗。(即思辨和經驗)
什么樣的人才具有上面所說的那些品質呢?這就要討論到哲學家生而具有的天性了。
(1)哲學家永遠親近和喜愛永恒存在不因為產生和消滅兩個極端而晃蕩、游移的“存在”的智慧,不會放棄任何部分。
(2)哲學家真實無偽,熱愛真理,憎恨虛假。因為同一天性不會是既愛智慧又愛虛假的。
(3)哲學家應該節制,絕不是好貨貪財的人。
(4)哲學家要豁達、慷慨大度,關照全部時間和一切“存在的東西”。
(5)善于學習,記憶力強。
總的說來,哲學家就應該“是一個記憶力強、善于學習、慷慨大度,并且對于真理、正義、勇敢和克制有著愛好和親切感的人”。(487a)
1.3 蘇格拉底為哲學家的辯解
在當時一般的人眼里,認為哲學家是一無用處的,不能成為統治者。于是柏拉圖用船的比喻來進行反駁。
有這樣的一只船,強大的船主耳聾、重聽、目光短淺,還缺乏航行事務的知識,這時那些沒有航海知識的水手開始彼此爭吵、圍著船主糾纏,希望船主讓自己做舵手。如果他們沒有達到目的而別人成為了舵手,他們就會密謀殺死那個人,再迷暈船主,搶奪船只,他們就自認為是水手了。他們卻不懂得航海技術,不知道真正的舵手應該專研和通曉年月、季節、天象、星座、風向,反而認為那樣人是“兩眼朝著天上的星星的、閑嘴嚼舌的、一無用處的人”(488e)。
這里的船只就是指的城邦,船主就是指的民眾,搶船的人是現有的統治者,而真正的可以做舵手的人就是柏拉圖所說的真正的哲學家。真正的可以做舵手的人是不會像一般人那樣主動去祈求或用手段去做舵手的,就像生了病的人應該是自己走到醫生門上去,所以被管轄的人也應該自己走到管轄者的門上去,真正的可以做管轄者的人是不會去請求受管轄者接受他的管轄的。以此說明哲學家受不到尊重不是因為哲學家無用,而是因為哲學家無欲不爭、沒有統治的欲望,人們不懂得重用哲學。
哲學家在當時的社會背景里面臨著諸多困難,特別是在說到哲學家當統治者的問題上。但是不得否認的是:城邦是需要哲學家來進行統治的,尤其是在蘇格拉底所建構的最佳城邦里面。以洞穴之喻為例(514a~517c)。
洞穴之喻里面,完全沒有自由的囚徒中有一個人偶然被迫走出洞穴,當才接觸到外面陽光的世界、看見真實的事物時,免不了會很痛苦、很難接受。然而,隨著他對洞穴之外的真實世界一步步深入認識后,他會流連于真實世界,不再想回到洞穴之中去,對洞穴中的一切也是不屑的態度。即使這樣,這個人最后還是會被迫再次回到洞穴中去,由于不能適應突然的黑暗,看不清洞穴中的一切,這時這個人只會遭到其他人的嘲笑與諷刺!
2.1 城邦需要哲學家為其指引行為
洞穴之喻中,走出洞穴的那個人再次回到洞穴,并不是為了將陽光帶到洞穴里面,而是為了指引潛在的有可能會走出去的囚徒掙開鐐銬,去認識真實的太陽。在蘇格拉底的理論里,哲學家是不會給洞穴帶來陽光的,他只會指引少數潛在的哲學家去往光明。所以,哲學家只是指引者。
《理想國》中對話已經說明了:所有城邦都需要智慧的指引和統治,否則將會像洞穴一樣黑暗、混亂。哲學家正如見過光明的人,擁有真正的智慧,可以給城邦提出目的,指引城邦向著這個目的而做出相印的行為。而一般的政治家則不能。
2.2 城邦需要一個公正無私的統治者
那個走出洞穴直接認識到太陽的人,沐浴在陽光的世界里,不愿意再回想洞穴里的一切。洞穴里一切事物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既不能從洞穴里得到什么對于他有意義的東西,洞穴里的一切也無法提供給他什么他自己意義上的快樂,他更不可能成為洞穴的利用者。這就好比哲學家與城邦,真正的哲學家在達到善的理念后,和城邦不再有任何關聯,哲學家既不想從城邦得到什么,城邦也提供不了什么給哲學家,哲學家更不會成為城邦的可能的利用者。所以,哲學家是脫離于城邦之外的,是可以成為城邦公正無私的統治者的。
哲學家作為優異的種子非常需要適宜的環境。如果潛在的哲學家成長在一個不適宜自己生存的環境里,那么就只會被腐蝕、被責難、被圍攻,免不了會墮落、會拋棄哲學,除非有神助。那怎樣的教育才能把潛在的哲學家培育成才,最終培養成哲人王呢?為了說明這個問題,蘇格拉底從哲人王教育的內容和順序這兩個方面進行了討論。
3.1 教育的內容
柏拉圖把哲人王應該接受的教育內容稱為一種共同的知識。
(1)第一門學科便是計算和推理。
(2)第二門學科是幾何學。
(3)第三門學科是立體幾何學。
(4)第四門學科是天文學。
(5)最高級、最重要的學科是辯證思維的學習。
前面四門學科學習完后,需要理清這些學科之間的共同點和內在聯系,而辯證思維就是研究這一切的方法。
3.2 教育的順序
首先是要將這些學問給予什么樣的人。那些最堅毅、最勇敢、最富于進取心的人必須被優先選取,在此基礎上可選出最儀容出眾的人。他們記憶力強、不屈不撓并且還熱愛刻苦工作,在對待愛學問和愛體育是不失偏頗。這里的這些學問在柏拉圖看來應該是讓年輕人去學習的,因為年輕的人才能學到更多更新的知識。總之就是能按照應有的身份和價值去接近哲學的人。
再者是應該怎么將這些學問給予所選中的人。柏拉圖認為強迫接受的學問是不能長久的,所以教育不能采取強制的手段,而是應該在嬉戲和游玩中來使孩子們得到培養和長進。在進行知識教育后還要在保證其安全的基礎上進行戰場教育。
哲人王的教育,是保證潛在哲學家能成長為真正哲學家、哲人王的前提,如果沒有哲人王的教育,潛在的哲學家將很難找到適應的生長環境,最后會到時哲人王統治的斷裂。
理想國是柏拉圖的烏托邦理論,這一理論形成的關鍵就在于解決統治者這一問題。很顯然,這個最美好的城邦,到最后都只是一個無法實現的模型。也許其存在的意義就是在于它的無法實現:可以起到一定的警世作用;如果將其比作一個理念,能促使現實中的城邦接近或類似于它。
[1]顧壽觀,譯,吳天岳,校.理想國.岳麓書社,2009.
[2]余紀元,著.《理想國》講演錄.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
[3]The Republic of Plato.by Allan Bloom.Basic Books.1991.
[4]The utopian of Plato′s Ideal city.by Donald R.Morrison.
B50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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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7344(2016)05-0037-02
201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