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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西

2016-07-16 12:35:09虞曉江
昭通文學 2016年2期

虞曉江

西藏,或許是傳說,或許太美麗,或許為了心的方向……

“徒搭西藏”,是一年前產生的萌動,一直向往那片圣潔的土地,也想領略沿途那些美麗風景,還想通過這種身體和心靈同時旅行的方式來錘煉,凈化和平靜自己。在萌動中,看了些“攻略”,查了下“路線”。后又想著放棄,自己都快50歲的人了,沒必要在進藏線上去孤單、去受苦、去冒險……一段時間,就這樣在“去”或“不去”之間搖擺,而最后“說走就走”的原因也很簡單——工作太累,想放松一下。于是請了假,背上包,帶著女兒送的平安符,帶著孩子抗震救災時省下來的壓縮餅干,沿北緯30°,去追逐那絢麗的晚霞,感受人生的美麗……

狂勁的峽谷風

帶上孩子的祝福,旅途定會一路順風。

6月4日早上,妻子比我起得還早。吃了她做的可口早餐后,踏上了我的西行之路。

早晨的昭陽區,車還不多,人也算稀少。透過茂密的行道樹,街燈還隱約可見。回望家住的小區,妻子還在門口目送著我,天氣涼,我揮手讓她回去。

在“去”與“不去”的搖擺間,邁出這一步,有些許興奮,也有些許躊躇,更有那種“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的自我陶醉。

從薄霧輕起的望海公園出城后,沿“昭(通)巧(家)路”前行。也許是激動或是第一天的緣故,不到一小時就到了城郊五公里外的萬畝荷塘,這里已是碧葉連天,小荷初露。作為家鄉的景物,已不再陌生,于是大踏步走,徑直往前,兩月后再見……

未到昭陽區永豐鎮就遇到前往巧家的朋友。家鄉地點也不能放過搭車的機會,甩走了9公里大腿的我便搭車直接到了巧家縣城,還蹭了朋友一頓午飯。

巧家對面是四川省涼山州寧南縣,波濤洶涌的金沙江在這里由急變緩。被譽為“千里大峽谷” 的金沙江大峽谷也在此敞開成一個壩子,當地人稱為米糧壩。千百年來,東岸的巧家與西岸的寧南,一江之隔,兩岸相望,連結兩岸的除了古老的渡船外,就只有讓人看著就害怕的繩溜了。1989年的五省七方會議,川滇兩省決定在此修建葫蘆口大橋,十年之后的1998年11米寬、220米長的鋼筋水泥大橋連通了東西兩岸。

從橋上走過金沙江時,正好12點。

在這大峽谷之中,沿江而上的風,不僅能讓美女們裙角飛舞、長發飄逸,就連手中照相用的手機,都差點被吹飛,它甚至還執著的想改變迎面疾馳而來的摩托車方向。

過江后,沿金沙江支流逆流而上,風漸小,但天漸熱,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全身的汗直往外冒,就連腳板也是濕的。過金沙江約15公里后,右腳有了起泡的感覺。于是換了拖鞋。誰知,僅3公里,左腳趾竟被拖鞋磨破,這時離四川寧南還有11公里。

不能再走了,準備第一次搭陌生人的車。沒想到,第一次招手就搭上一位小兄弟的摩托車。他在金沙江大橋下游20公里處的白鶴灘電站做工,今天去工地上回來。看樣子像是彝族,還帶著耳環。

到寧南后,他說他家在松新,寧南出去30公里,離普格20公里的一個小鎮。

真是瞌睡來了遇到了枕頭,又跟著這位兄弟前往松新。一出寧南就開始灑雨,并漸漸變大。兄弟問“你怕不怕,我騎快點”。我告訴他“沒問題,你盡管騎”。

到松新時,雨住了,大地是無比的清新……

原計劃徒搭150公里到巧家的。一路上有“貴人”相助,徒步27公里,搭車185公里,便提前到了寧南縣松新鎮。住宿30元,晚餐12元,創可貼2元。

云霧普格路

6月5日,尚未天亮,就聽見淅淅瀝瀝的雨。既然有聲入耳,雨就應該不小,原打算早起的我只好拖到7點才起。

但下雨也得走。背著包,撐著傘,獨自走在異鄉的土地上,隱隱青山,迢迢流水,溫柔的風,暖暖的雨,沒了案牘之勞形,真有點“斜風細雨不須歸”的感覺。

雨,或下或停,遠處的山腰便系了飄帶,慢慢地,或擴散,或蒸騰,是那樣的輕逸,那樣的自然,又是那樣的無拘無束。有人曾寫過“云霧深處水茫茫”,那這里的青山隱隱又是什么呢!

到普格鎮,公路開始爬坡,我抄小路而上。村中的岔路口,有一女子坐在門口的木桿上,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在地上玩耍。向女子問路時,她很客氣,看我是個遠行者,就說:“家里吃了飯再走”。非到萬不得已哪好意思到老鄉家吃飯啊,況且也不是吃飯時候。這時真想向她要杯水,不過還是開不了口,道了聲謝,便向她所指的路繼續前行。

村子上去,是普格縣普基鎮的文化廣場。這里,讓人眼睛一亮的不僅是廣場的寬敞大氣,更為耀眼的是紅軍塑像和雕塑旁的那顆古老的黃桷樹。

走近雕塑,原來是羅炳輝和何長工。作為全國33位軍事家之一的羅炳輝將軍,他是昭通彝良人,是云南走出的唯一軍事家,他“從奴隸到將軍”的故事一直在烏蒙大地傳頌,不僅讓昭通為之驕傲,更為昭通乃至云南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這里看到他的塑像,尤感驕傲,也有“他鄉遇故知”的興奮,倍感親切。

雕塑上介紹,1935年5月18日,紅九軍團進入普格,在坪塘的黃桷樹下小憩時,國民黨飛機追至其上空,并用機槍向地面掃射。此時,紅軍將士不顧生命危險搶救、疏散因沒有見過飛機而前來圍觀的群眾,待飛機因找不著目標而轟鳴著朝北飛走后,紅軍又召集大家,宣講共產黨和紅軍的主張。在短短時間內,彝族群眾從先前的害怕、懷疑轉變為認識、信任、感恩。于是,紛紛出來為紅軍燒水、煮飯。后來老鄉們就會常常聚集在這棵大樹下講述“索瑪花一朵朵,紅軍從咱家鄉過”的故事。

廣場往西5公里,便是有著“天下一條街”的普格縣城。這里是彝族自治縣,民族味很濃。縣城很小,穿城而過,也就把整個普格游完了。出城時,向一位公交車師傅打聽了線路,向著下一個目的地繼續前行。

由于修路,道路難行,4小時僅走了13公里。正犯難之際,一輛客車在身邊停了下來,一看,正是先前那位師傅,“到拖木溝要黑,我捎你一節,”師傅揮手叫我上車。我高興地上了車,向漂亮的售票女孩付錢,“不用,不用,周末了,我們專程送民中的學生回家,”女孩用最樸實的理由拒絕了我。

擠身于滿車的學生之中,仿佛又年輕了許多。對好心人,我只有默默祝福天下好人一生平安。

到蕎窩鎮下車后,沿公路西行3公里有一“天下第一瀑”“2公里”的廣告牌。既然是“第一瀑”,又只有“2公里”那怎么也得去看一看。沿指示方向進到山洼。老鄉說,“2公里”是大門,看瀑布還很遠,門票200元。這不是坑人嗎?路邊的廣告真是不能相信。本來天色已晚,又趕路,耽擱了去拖木溝的時間。

查查地圖,到螺髻山鎮,也就是客車師傅說的拖木溝還有10公里。看來天黑之前是趕不到了,攔了輛微型客車,10元錢。

才坐了四五公里就路過一個繁華村子,有人上下。心想這應該還沒到吧,待出村一會,才發覺似乎不對勁,就跟駕駛員說,“到螺髻山叫我”,乘客們笑著告知,“剛才那就是”,匆匆下車往回走,又走了兩三公里。看來地圖也有坑人的時候。

回到螺髻山鎮,夜幕尚未降臨,這里別致的鄉鎮民族風情消除了我旅途中的疲勞和心中的委屈。廣場上日惹古達、書惹爾達、司惹氐尼和阿俄書補這些神子們,手執銅叉,將昨日的拖木溝開辟成了今天的螺髻山鎮,活力、秩序、特色是小鎮給我最真切的感受,真不愧為“大涼山上品彝風,螺髻山下過彝年”的美譽。

從寧南縣松新鄉到普格縣的螺髻山鎮,總行程56公里,其中徒步38公里。

高高的螺髻山

啟程西行之前,就聽朋友說,“西昌附近有個螺髻山。”于是6月6日便未繼續前行,特意停留在了螺髻山鎮。

6月6日清晨,從螺髻山鎮徒步3.5公里,便到景區大門。購票后,乘景區車,沿典型的“之”字拐山路,直上7.5公里,便到了登山處,也是纜車處。作為一個徒步者,自然選擇沿小路拾級而上,這里的海拔已是2500多米,比集鎮上高了大約700米。

一路上,竹木交織,密不透風,曲徑通幽,云霧彌漫,雖然爬得全身冒汗,但也不覺炎熱,偶有露珠滴下,略有些許冰冷。路邊不少朽了的古樹,早已不可考究它們存在了千年還是萬年,不少樹木、竹子已在枯木上開花結果,生命和死亡在此時完美交融的場景,甚有幾分奇特。

到了3000多米處,霧已在腳下,遠處的天空湛藍無比,那飄飛于山尖與藍天下的云霧,竟是那樣的輕那么的柔,“如縷如絲”四字,仿佛就是為她而組成的。

越往上,杜鵑越艷,或紅或紫,或黃或藍,或白或粉,漫山遍野,競相爭艷,真是看不夠、觀不完、賞不盡。

行至3500多米處,便有一湖,涌來眼底。標示上寫的是“黑龍潭”。大致是因為漪旎或腐木的緣故,湖水看似如墨,實則澄澈透亮,更兼杜鵑相映,群峰相圍,云影天光,讓人稱絕。

此外,這里還有什么千年古冰川、第四世紀冰川地貌、冰川刻槽等等,由于涉及大量的專業地理知識,就不是我所能看懂和描述的了。

景點最高處只有3950米,但山峰最高處竟達4300多米。從高處下來,有人問“上面怎么樣”。我答:“來了就自己去看看嘛”。大概是因為太高,她已不想去了。接著她說:“你也有‘高反,嘴都有點烏。”“真的嗎?”我很詫異,拿手機當鏡子照了照,卻不得而知。

流連忘返的風景確實讓人不想走。但來時景區的駕駛員告訴我,景區車5點后就沒了,我只有跑步下山,雖然趕上了時間,但腿也軟了。

回集鎮后,抬張桌子,坐在溪水旁,聽著泉音,吹著微風,看著晚霞,吃著豆腐煮白菜,心想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清澈的邛海水

6月7日,西行的第四天,目的地是西昌,路程約40公里。

從拖木溝開始,約13公里的緩坡,但路很直。翻過丫口,開始折拐下山,依小路而行,既避免了灰,又有松樹遮陽。小路雖然安逸,但因不熟,便不可避免的走錯路。有次下到谷底后又爬到山腰。向彝族同胞問路,或許他能聽懂我的意思,或許聽不懂,他的話,可能說的是漢話,我卻什么也聽不懂。無法用語言溝通,只能靠手指,遇到岔路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下坡不遠,就隱隱看到遠處的“海”,炎熱中的疲倦少去了許多。印象中,“涼山州”除了小葉丹與劉伯承元帥的歃血為盟,就是綿綿群山了,尚不知,前面不僅是遼闊的平壩,還有不小的湖泊,可以算是旅行中的驚喜了。

從地圖上查看,該湖泊叫“邛海”,四川境內第二大淡水湖,湖心水域面積28平方公里,周長37公里,騎車環湖34公里,游景點環湖45公里。馬可·波羅曾有“碧水秀色,草茂魚豐,珍珠碩大,美不勝收,其氣候與恬靜遠勝地中海”的記載。看來,邛海之于西昌,好比西湖之于杭州,其大更是西湖的五倍,在青山綠柳的映襯下,邛海真是一碧千傾。

有了海的吸引,加之又是下山,腳步便輕松了許多,到邛海時是下午4點。蔚藍的天幕下,白云悠悠,滟瀲波光中,水清影明。這是湖的尾部,小孩子們在淺處戲水,女士們在近處弄姿,男人們在遠處暢游……優美和諧,其樂融融。俗話說“遠怕水近怕鬼”,在這巨大的誘惑中,我也怕不了那么多了,脫了衣服,在里面“狗刨”數十米后,仰躺在這恬靜的湖面上,微波萬疊,陽光閃爍,我看著這一切的一切,然后深深地迷醉在這一泓湛綠的湖水和湖上出塵忘俗的幽靜中了。

享受一番后,趕緊上岸,畢竟是第一次來西昌,還要找吃的住的,在這樣的美景下,不想乘公交,只想沿湖步行,雖然離城還有數公里,但也愿傾盡所有去欣賞、享受。

塵埃不見關溝路

6月8日在邛海南岸,燕子來回,輕盈低飛,我還納悶這么好的天氣怎么可能會下雨呢。但雷雨卻果真于深夜之中驟下,一個多小時后才停。睡了一覺,疲倦也漸退去。

早上坐著公交游了一下涼山首府西昌,覺得休整了半天也差不多了,加之雨后的天氣不是正好徒行嗎,于是便決定起程。

午餐后,乘101路公交到佑君。向清潔工人問路時,直搖頭,“走不攏”。不管它,30公里路,盡力!

誰知,穿出磨盤山隧道后,要么沒車,要么就是一串一串的。原來,近10公里的小關溝段正在修路,此段又是個夾皮溝,沒有半點風的氣息,加之車輛單線放行,每次放行,都是數十輛大車小車爭跑在被挖掘機挖去表層的灰塵路面上,滿天的灰塵彌漫在車前車后,五十米外根本看不見車子。當年杜甫《兵車行》中的“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應該也不過如此。

逃出小關溝,就進入了鹽源境內。深谷下的“碧波飄帶”應該就是金沙江主要支流的雅礱江了,她在這里是這樣的清澈碧透,殊不知,一跟金沙江混在一起就不見她的蹤影,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話到底是誰說的呢?

這時(下午17時)離金河鄉只有7公里了。

稱為小金沙江的雅礱江,藏語稱尼雅曲,意為多魚之水。其發源于巴顏喀拉山南麓,經青海流入四川,于攀枝花市三堆子入金沙江。因流經地區多為丘狀高原地區,其河床寬淺,水流漫散,所以碧波清澈。

6月9日,西行的第六天,從西昌市金河鄉沿峽谷步行到鹽源縣平川鎮(20公里),再搭車到鹽源縣城(60公里)。

金河鄉位于雅礱江西岸。街道不大,但比較整潔衛生,大概是處于西昌到瀘沽湖的交通要道,其食宿偏貴。

頭晚淅淅瀝瀝的雨,讓河之濱、山之麓的金河鄉更加清新怡人。

從金河鄉沿著307省道南行30分鐘便是雅礱江大橋。過橋后,公路便離開了雅礱江,沿一條清秀的淙淙支流向南而去。

雨后的清晨,恬靜而安詳,空氣透著泥土的芬芳。背著包、賞著景,讓腳步沿公路自由行走,路旁,溪水潺潺,清澈而下;遠山,薄霧蒸騰,輕繞山嵐。偶爾間,“唧唧”的鳥鳴從路邊樹林中穿出,每隔不遠就會有小賣部和食宿店。徒步以來,這算是較佳路段了,于是在QQ日志中寫下了舒暢的心境。

空山新雨后,唧唧鳥清鳴。

沿谷緩緩上,溪水淙淙流。

薄霧漫蒸騰,車輛疾疾駛。

眺望藍天凈,白云朵朵升。

前方的鄉鎮是鹽源縣的平川鎮。從雅礱江向南后就一直在溪流的伴隨下,在峽谷中穿行。憑著“平川”這一名字,原以為出峽谷后,就是寬敞的壩子了,誰知平川仍在峽谷中,“人”字形的街道長不過1公里,兩山相隔也不過500米,到了才知道“平川”并不平,不過這里倒是有幾分熱鬧,每天中午12點有一趟去縣城鹽源的班車。

原打算在平川住宿的,但天氣炎熱,覺得不怎么好在。用過午餐繼續前行,8公里后,20元搭了一張微型車到縣城,可縣城也不怎么樣,簡單的游了一圈,回到住處,洗衣洗澡,睡覺。

睡前,向老板娘要蚊香,找了個半截給我,向其借火。可聽到的是“沒有,這里有火機,一元一個。”開店還賣火機,我真是服了,便干脆地說道:“不用了”。不是舍不得一塊錢,真覺沒這個理。

熱心的喇明軍兄弟

6月10日,從四川鹽源到云南寧蒗,共102公里。途經梅雨鎮、博大鄉、鹽塘鄉、爛泥箐鄉。

6點過出城,走了5公里后乘班車7公里到梅雨。

從梅雨出來,在途中遇到一放羊老鄉,他說他以前就在巫木鄉工作過,到寧蒗可走巫木鄉,只是那里全是彝族,不懂漢話,第二天從巫木鄉到寧蒗要翻大山。翻山我不怕,于是就打算到巫木鄉住宿,第二天翻山到寧蒗。

在去巫木鄉的途中,一輛紅色轎車在身邊停下,“你到哪里,我捎你一程。”我喜出望外地上了車,告訴師傅,“巫木鄉”。

師傅是這次西行中,第一個主動搭我的熱心人。交談中,他說他在煤業公司上班,要去博大,還順手從車架上取下身份證遞給我看,師傅的名字叫喇明軍,蒙古族。當他知道我目的地是寧蒗后說,“寧蒗很遠的,走巫木也不好走,并且全是彝族,你也問不清路。”接著,喇兄又說“走博大比較好走,我送你一段。”師傅真好,主動要求與其合影,他爽快地答應了。到博大鄉后,喇師傅又送了我20多公里,直到前面是土路才往回轉。下車后,他還告訴我,如果回去時還走鹽源,就去他們家住一晚,并留了電話號碼。像喇師傅這樣的熱心好人,發自內心的感激。

下車后已是土路,這時到寧蒗還有50公里。走了兩公里后又搭了一輛轎車,直到爛泥箐岔路口,這時離城只有十多里了。其實,車的后座已放著不少水管,又坐了一個人。我搭車時,師傅還是讓我上去擠著坐。

師傅在車上侃他去稻城的感受,稻城又高又冷又險又沒車,他們3人換著開都一個禮拜才回來,勸我游游麗江、迪慶打轉了。我說,還是想去……

在四川涼山州繞了7天又繞回到了云南。途徑縣城有云南的魯甸、巧家,四川的寧南、普格、西昌、鹽源,云南的寧蒗。總行程600公里,徒步210公里,花費800元。

和女兒在一起

6月11日,在寧蒗見到了支教的女兒。

原計劃的西行之路是經西昌,過冕寧,到瀘定,上G318的。之所以繞道寧蒗,是因為女兒在大學期間,擱下學業,到爛泥箐鄉牦牛坪村福和希望小學支教,特別想去看看年少的女兒,當然這里也還有獨具魅力的瀘沽湖、神秘的女兒國。

6月10日,從鹽源過來時,搭車師傅剛翻過梁子,就指著遠方高高山峰說,“有風車那里就是牦牛坪”。風車處,既高且遠,風車成排蔚為壯觀。

我不相信女兒在的地方會有那么遠,那么高。到離爛泥箐鄉政府最近的路口時,我下了車。想,一個村離鄉政府應該不會有多遠,今晚應該能見著女兒。

打電話跟女兒聯系,她有幾分激動,問我到哪里了?我說了位置,她也弄不清楚,其他老師也不清楚。現在才證實,他們確實在那高高的山上,遠遠的風車旁,她說他們學校就在風車的發電廠旁。

“今晚還有自習,明早有兩節課。”她說,“先到寧蒗住下,休息一下。”

我還是想早點見著女兒,但她不同意。

“太遠了,走路是到不了的。”她說,下過雨的路不但難走,而且比較危險,讓我明早再去,并告訴我他們在寧蒗的常駐地方,那里比較便宜。

用導航找到了女兒說的賓館。晚上10點過后,女兒下自習了,她告訴我,“明早來時,買只雞,帶點酒。”

聽到這話,真為女兒的漸漸長大而高興。我沒想到的,她還意識到了。學校離城遠,來回一次不容易,況且校長、同事對她都特別好,大人去了,肯定要感謝感謝。

可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她怎么也不讓我去了。

大概是她在的地方太偏僻、太簡陋。這平時與她的交談中便有所感覺,她怕我去了看著,心里不舒服。既然女兒不同意去,我也只好在縣城等她。

清晨的寧蒗,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出去吃早點,隨便逛了下。

對于一個只有25萬人口的寧蒗來說,雖然城市不算小,但流動人口卻不多。旅游者大多住麗江,或直接住瀘沽湖,所以這寧蒗縣城就成了個“不冷不熱”的地方。

街上也基本上是當地群眾,他們的膚色普遍偏黑,民族氣息濃郁。有穿“異裝”的阿婆,也有叼旱煙的婦女。地攤上,有賣靈芝的,也有賣蟲草的,蟲草幾只一捆,一個地攤也就那么兩三捆。

6月11日早上,女兒有三節課。12點過后,我想她應該上完課了,打她電話卻聯系不上,我就一個人先把飯吃了。1點過后,她說搭上車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

將近3點的時候,在旅館大廳等到了女兒,第一句就聽見“好餓喲”。沒吃午餐就趕著來縣城,真是有些心疼和不忍,內疚沒等她到來再一起吃午飯。我領她上街吃了碗餃子后,她還在說,“才半飽”,看來真是餓壞了。

“午餐”后,她帶我游了她熟悉的街道,她常去的圖書館,支教教師一起去過的咖啡店。一路上,說了許多許多他們的軼事,他們只有周末才能進城洗一次澡,且時常停電,吃的也是肉食多,蔬菜少。但學校很“出名”,捐書、捐科技設備、捐衣服的都不少,她還幽默道:“在這里洗衣機只能當米桶”。

不到10歲的學生也只能一周才回家一次,10歲以上的每月還要從家中背著柴來學校,既做飯,又取暖……

聽著女兒的講述,心里竟五味具雜,一時說不出那是什么滋味……

靜怡的瀘沽湖

從寧蒗一直向西,翻過一個海拔近3000米的丫口,前行數公里就是瀘沽湖景區檢票點,100元的票價不算高,但交50元給師傅就可以逃票,不過這真的不光彩。支教老師是免票的。

再行數公里,就可看到瀘沽湖那50平方公里的寧靜湖面,水天一色,奔來眼底,這時你不得不被這美景折服,不得不為之興奮。

盤山而下,便到了群山懷抱的瀘沽湖岸。多數人是在洛水下車,車上只有女兒和我,師傅直接把我們送到了里格。女兒介紹說,里格半島是中心景區之一,島上的住宿較高,很多是1000以上,躺在床上就可以欣賞風景。

我們則在岸邊找了家客棧住下,80元的標間還算可以,5分鐘就可以漫步到島上。

走近瀘沽湖,水波微漾,湖舟飄搖,白云如絮,柳葉輕揚,這里不僅靈動,更顯藝術。清澈的水里,盛開著一朵朵小小的嬌嫩的小花,女兒說這叫“水性楊花”,細長而深綠的莖頂著三瓣、四瓣粉白帶紅的花朵,嬌羞地依偎著微瀾,在水面那細碎的陽光中,為你調制出一抹清涼,一份素雅。

信步于這湖光山色中,柔美湖面、靜怡的湖水、薄霧繚繞的湖岸…… 頓時讓你忘卻旅途的倦意、異鄉的孤寂,在這一塵不染的世界里,心若明鏡,至純至善。

不知不覺,已是落霞余暉。當蜜一樣的晚霞在天邊閃耀時,或窈窕,或靜美,或端莊的年輕女郎、標致女士,落落大方地變換著姿態攝影留念,人景合一,此時這山這水這人這景,完全就是一幅擺放在你面前的油畫。此時的瀘沽湖,讓你竟分不出是夢境還是現實。

入夜,星辰燦爛著碧空。在湖畔的村街上,在霓虹閃爍的木楞房下,有咖啡,有酒吧,有茶座,還有誘人的燒烤與升騰的篝火。不愿湊熱鬧的人們則劃著小船,駛入碧波蕩漾的湖中,淡藍色的輕紗把一切都罩在其中,輕紗上星光點點,清輝下天水一際,潺潺的水聲在船底響起,靜謐的山巒在清幽中掠過,或低或高的歌聲透著淡淡的云霧從岸上飄來,偶爾的一曲《花樓戀歌》直接將你引入藍色夢境……

若干年后,或許你會懷念這一天;或許你會覺得天堂很遠,瀘沽湖很近!

告別女兒

6月13日,啟程前往永寧時,女兒還在睡夢中。前天在寧蒗陪了我一下午后,昨天又送我到瀘沽湖,今天她將只身返校。

想著她來寧蒗會我時,連車費都沒有;來瀘沽湖玩,還要先擺刺繡地攤,攢夠住宿費和車費;尚未長大,就獨自來到千里之外的大山深處支教……心中竟是無盡的酸楚,我選擇悄悄地離開她。

跨出門的那一刻眼里的淚禁不住滾落而出……

一路上全是孩子幼稚的身影與酸楚的牽掛,過“女兒國”也無心賞景。途中,一個師傅主動讓我搭車,心中想著孩子的我,雖然無心搭車,但也不能辜負師傅的一片好意。在車上,始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師傅告訴我,孩子要多經磨礪,今后才能立足于社會,他還講了他的經歷,但我心中還是覺得女兒孤單、無助。

從瀘沽湖出發前往亞丁,沿預定路線,有500多公里。在地圖上,走直線僅200公里,一條在四川的木里縣境內,一條在云南的迪慶,可迪慶這條線路的中間有滔滔的金沙江相隔,是否有橋或溜索,老鄉們也不知道。于是決定走木里,第一天先到四川涼山州木里縣依吉鄉,約40公里。

師傅載我到永寧,此時也就9點左右,時間尚早。我就準備直接穿行至四川省木里縣的依吉鄉。

歷史上的永寧是滇川藏茶馬古道的重要驛站,也是商品物資集散地。而今,它依然繁茂,商賈絡繹。

因為只是路過,我能看到的除了神奇俊俏的格姆女神山、迷人的高原田園風光外,就只有神秘的女兒國那古老典雅的摩梭村落了。其他據說還有永寧壩、扎美寺、忽必烈南征遺址、土司衙門,以及男女同浴傳統的高原溫泉等。

在老鄉的指引下,經農場、安房,一路向北。進入山溝(不知是不是泥鰍溝)后開始爬山,雨也隨著大了起來。

快到山頂部,雨停了,這里有個房屋比較集中的村落,應該就是地圖上的“沈家村”了。村中有個簡單的學校,學校前有個木桿搭的簡易籃球架,旁邊是個“小賣部”。透過售貨的小窗口,基本可以看清黑黢黢屋內簡單的東西和斜躺著的主人。十分口渴的我本想買瓶水的,看著這樣子,就什么也不想要了。

再往上,就是山頂,可找不到路了。稍微停了下,恰好有幾個背柴村婦過來,她們也不知道去山那邊的路,也沒去過。最后她們還是為我指了一個方向。路是往下走的,走到一平坦處,有摩托車,還有羊,可就是不見人,喊了幾聲,無人回應。

后來才問清楚,先走的路是對的,我又返回來了。其實,林中是有路影的。在叢林中翻越,不到一小時就翻過了無名梁子(地圖上有個野雞梁子),開始下山,雖然天氣尚早,但擔心走不出去,于是就小跑著下山,穿越在深深的茂林中,或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原始森林,林中那偶爾遇到的丟棄的礦泉水瓶鼓勵著自己,心中想著這路準沒錯。約兩個小時候后,跑出了森林,見了天日,心中又是一個興奮和激動。

晚上7點,終于到了木里縣的多吉鄉。難怪山那面的人沒有來過,剛看到多吉鄉時以為只是集鎮的一部分,原來這是它的全部,一個鄉政府、一個學校,幾個家庭式的客棧和商店,其他的則再也沒有了。這里沒有集鎮,只有這邊的人去永寧買東西的,就沒有那邊的人過來的。

依吉到香格里拉鎮

6月14日,從涼山州木里蒙古族自治縣的依吉鄉,到甘孜州稻城藏族自治縣的香格里拉鎮,甩腿30公里,搭車4輛約40公里。乘車約90公里,乘的一藏族同胞的客車,付費30元。

從依吉鄉出發,朝俄亞鄉方向前行。一路上山高坡陡谷深,偶爾有車來,都要站在邊上,讓車過了再走。若遇上對頭車,更要選地點才能錯過。不少上學的孩子,前往依吉上學,有的走路,有的是家長用摩托車送。在“之”字拐的下山路上,便有了村莊,但路上的積塵太厚,每走一步都會帶起灰塵。我搭了張摩托車到山腳。

到俄亞時,又搭了一輛“川A”車,車上有兩個年輕人,應該是在這里修電站的。上車后,他們走的比較緩慢,每到懸崖地段都要停車觀察山上有沒有落石滾下,然后再快速通過。他們擋風玻璃的左上角明顯是被落石砸了,密布著成散射狀的裂痕,跡印新鮮,估計就是來時才被砸的。

到東義鎮后,我下車吃了午餐。又搭了一輛“云F”車,到吉呷鄉后,他們去香格里拉縣,我去亞丁。接著又攔著一輛從香格里拉縣過來的微型車。

不愧是久跑世外的,藏族師傅比較健談,偶爾還哼哼小曲。戴頂明顯的藏族沿邊氈帽,上面還別根染色雞毛,挺漂亮的,時而摘下時而戴上,似乎成了他的玩具。

“可以看看你的帽子嗎?”當他把帽子放在車架上時我這樣問他。

“可以,但不能戴。”

“這么漂亮的帽子,挺貴吧?”我又問道。

他介紹說有幾百的,也有幾十的,幾十的就不行了。他這頂是300多的,戴著它不僅防曬,而且很酷。

他還說,藏族的習慣是進寺廟不能戴帽子。

微型車上,除了師傅就只有我了,師傅技術挺不錯的。在俄初山盤旋而上的公路上,加之沒有其他車輛,只見他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車輛倏倏往前行駛。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香格里拉鎮,也就是亞丁景區售票處。

看了一下亞丁的旅游簡介,票價150,觀光車費120,合計270。售票員說“不買車票可以,但徒步進去要簽協議”。我想協議無非就是安全問題,簽與不簽一個樣,誰能負誰的責。沒有理會這事,先找旅店住下,明天直接上亞丁。

晚上住仁村的一藏族同胞家,是村文書,也是旅游解說員。其房子很大,房間也可以,要50元,我問能不能優惠,答復是,“可以,你隨便給就行”,最后付了40元。

老鄉告訴過,可以跟他們家一起吃飯,但當地習慣是天黑以后才吃。不是怕天黑了才吃飯太遲了,而是不好意思隨意的在別家吃飯。按他的介紹去了村公所里的餐廳,那是營業的,四川人開的,雖然有些貴,但還是挺衛生的。回到文書家時,他們正在烙青稞饃饃,我吃了點,還挺香的。

文書介紹,全行政村有300多戶人家,全為藏族。原來的土地被政府收了統一規劃,村民的收入主要是靠旅游業。亞丁馬幫是村民們按政府規劃組織的,一家一匹馬,45天輪到1次,1次15天,工作就是馱游客上最高景區,每馱1次300元,不過冬季封山,全是雪凌,人馬難行,便都不準進去了。

亞丁很遠

在亞丁村,遇到很多來自各地的背包客,大多是要去西藏的。

從亞丁村去景區可以自由進出的,車也可隨便坐。6月16日,去了仙乃日雪峰和卓瑪拉措湖。6月17日從扎灌崩進去后,再經沖古草甸,往左5公里是洛絨牛場。在沖古草甸,可選乘80元的電瓶車,也可以沿走廊徒步而進。

沖古草甸開始,路也平緩,之前是爬山,之后便是在峽谷中行走。沿山間的溪水逆流而上,一邊是棧道,一邊是電瓶車行駛過的柏油路,兩條道基本平行而過。只是棧道會在“嘩嘩”的小溪上穿來穿去,移步異景,風光無限,不時還有木亭可小憩。途中,見一婦女提著小鋤頭,跪爬在樹腳,似乎在找什么東西,問之,“挖蟲草!”一旅游小伙也跪在旁邊跟著找,他應該是找不到的,或許連蟲草在地面長什么樣他都不知道,只圖個有趣。

還在欣賞左右風景時,一女孩高興地驚叫起來。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遠處藍天相襯,雪峰挺立,云蒸霧集,大家忙著拿手機照相,生怕云走了,更怕被瞬息萬變的云把雪峰全遮了。

原來,前方就是三大神山之一的央邁勇,而且離我們越來越近。路一轉,左邊又出現了夏諾多吉。原來,前方的央邁勇,左邊的夏諾多吉,與右邊的仙乃日,三座神山形成“品”字形矗立在我們面前,給人以神圣、壯觀之感。一路上,除了十里長廊能讓你感受到原生態的純美外,還有那變幻莫測的天氣,仿佛娃娃的臉,時而晴、時而陰、時而雨,彼時,或急或緩的雨還會在陽光下飄飛,在如此美景中,真有“我已不思歸,愿做山中人”之感。

到達絡絨牛場后,展現給你的是兩座雪峰下的大片草甸,這比下面的沖古草甸不知要大多少倍。到這里,柏油路和棧道都結束了,呈現給你的是崎嶇的羊腸小徑和數十匹馬幫。雪峰,在遠處看還有意思,到了它腳下也就那么回事,反而沒什么趣味了。

從洛絨牛場到央邁勇背后的牛奶海,是5公里的羊腸小道,不少路段還被泉水浸濕。到洛絨牛場后,有一半的游客選擇“到此為止”,一是覺得“也就這回事”,二來“300元的馬費太貴”。且騎馬只能到牛奶海,到五色海還須上爬400米,那里的海拔是4700多米。剩下的一半認為“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在這一半中,有一半騎馬,一半走路。徒步的,因為海拔漸高,稍微快點就感覺特累,只能三步一停五步一歇往前挪。在這里,腳步輕盈卻不矯健,有男的牽著女的,讓其“緩慢呼吸”;有大人拉著孩子,告誡其“別大聲說話”,也有小跑著回來的年輕人。走到半程時,遇到一個中年女性。上去的人敬佩地說“你這么快就回來啦!”聽到的則是“還要一個多小時,我放棄了。”話語中透著“回頭是岸”的悔悟。

“還有多遠?”又有人問話,大家都覺得走了很遠了,一位騎馬男士說“我沒上去。”

“騎馬都上不去,你還來做什么!”一個女士譏笑著他。

海拔越來越高,植被越來越少,等走得幾乎連草都很少的時候,一片翠藍的湖泊出現在我們眼前。看了牛奶海,多數也就沒選擇再去五色海了。不知是400米的路“再也上不去了”,還是覺得“也就這么回事”,或許是“亞丁太遠,我們到不了……”

稻城休整

17日從亞丁出來,直接坐車到縣城,路況還算好,75公里花費50元,用時80分鐘。

一路上,海拔漸升,20公里后,公路從峽谷沖出,地勢也漸寬漸闊,到達勇敢、神奇的波瓦山時,海拔已上升到4700多米,眼前的稻城一片廣袤,遼遠空闊,草原風光盡顯。

過了波瓦山,一路往下,到了平壩,就有成片成片的青青胡楊林,穿過林區便是稻城。“稻城”的意思并非“出稻子的地方”,在藏語中意為“山谷溝口開闊之地”,古為白狼羌地,現為四川省甘孜州轄地,與西藏昌都緊緊相連,其海拔比西藏拉薩還高1000多米,是典型的康巴風俗、青藏風貌。

在這高原邊城,天很藍,云很低,清澈的傍河更是靜靜地依城而過,此時,你能感覺到一絲靜謐,一份清悠,一種閑適,此時的心仿佛也是透明的。

傍晚,35元住進了“稻城國際青年旅舍”的十人間。雖說是十人間,其實除了我就只有年輕的一男一女了,他們也是從亞丁回來。再后來,又來了一個男的,20多歲,是北京某校的老師,姓劉,他要去亞丁,離開時,還一再囑咐我注意安全,并告訴了手機號碼,說有事就打他的電話。

到稻城,已經出門14天,雖然不覺太累,但按計劃應該休整休整了。加之,穿著出門的“駱駝鞋”已經幫爛底薄,快磨通了。于是在專賣店180元買了一雙“特步”,試了下,覺得還可以。

6月18日在稻城休整。早上就睡了個懶覺,8點從青年旅社出來,兩個小時就把稻城逛完,還到菜市場把爛了的鞋子補好以備用。

稻城縣雖有14個鄉鎮,可人口不到3萬。據說,一到秋天,這里的天是湛藍的,水是碧綠的,草場是耀眼的紅,樹葉更是金的黃、青的綠、血的紅,絢麗的五彩把稻城裝點得夢幻斑斕。

中午睡了個午覺。覺得這休整反而沒有走著舒坦。

于是,來到稻城城北的半山上。這里有高高的白塔,被稱為“尊勝塔林”。白塔除一個主塔外,還有108個小塔。大概是因為塔身潔白,故而取名“白塔”。每座塔都分為塔尖、塔身、基座三部分。塔尖上供奉著一尊菩薩,塔基四周是一排排轉經輪,廣闊的天地中,在白云藍天下,白塔顯得特別耀眼和偉岸。

接著,便有稀稀疏疏的藏胞,來到白塔,也有游客。他們沿著基座上的一排排經輪順時針行走,幾乎人手一串佛珠,一手轉動經輪,一手捻著佛珠,口中念著的不知是經文還是真言。

曾經在倉央嘉措的詩句里聽到過“轉山轉水轉佛塔”,今天親為所見。心中似乎漾起一種感悟,或者說是感慨。

懷著好奇的心理,我也默默加入其中,只是沒有轉動那密密的、一個挨著一個的經輪,怕不懂規矩的我褻瀆了它的神圣。

亙古寧靜的海子山

6月18日,稻城到理塘。

從睡夢中醒來,已是鳥鳴唧唧,晨曦透過窗簾,照在墻上,幾許溫馨,幾分斑駁。

或許是因為旅游淡季,“稻城國際青年旅舍”的旅客并不多,加之天剛朦朦亮,寬大的旅社尤顯寂靜。

走出旅社,樹葉在微風中搖晃,河水在波光中蕩漾,“徒途背包小棧”、“卡瓦梅朵民俗風情客棧”等用自身的特色顯示著固有的“文化”。

外面的天氣雖然還有幾分涼意,但徒步在美好的晨曦中,心情依舊爽朗。

十多分鐘后,便是理(塘)亞(丁)公路,跨過稻城大橋,沿尊勝塔林北山轉半圈,便是桑堆鎮龍古村。這里牧場開闊,河流平緩,村落、牧人、牛羊散落其間。在平壩與山體的連接處是無限延伸的公路,公路上車輛極少。

散落在草地上的土庫房,是藏胞獨特的民居。大概是因為人口稀少,土地廣闊,它們很少連片。每家的房頭都插著國旗或黨旗,偶爾也有插其他彩旗的。在藍天下,在白云里,鮮艷的旗幟迎風飄揚,這不得不說是藏家的另一種風景。

到吉乙村,縱橫的河流在這里形成大面積濕地,濕地里生長著茂密的水藻植物。

據說,每當國慶前后,這里的水草仿佛在一夜之間被點燃,一團團、一簇簇,火紅的水草極為夸張地鋪向水中,映襯著藍天,裝點著碧水,呈現給游客的是一幅色彩斑斕、如夢如幻的大自然畫卷。

過了離縣城28公里的桑堆鎮,平坦的理亞公路開始緩坡漸上,漸漸地,山巒退去,曠野無邊。這時,你會看見“海子山4500米”的寬大路牌,前方的理亞公路也沿著平緩起伏的山勢一直鋪展到天邊。

海子山雖說是山,其實山勢起伏并不大,這里只是海拔高而已。山上,礫石滿地,湖泊棋布,無樹也無河流,一半以上屬于濕地草甸和灌木叢。

據有關資料顯示,面積達0.01平方公里以上的海子有411個,其濕地面積約達1400平方公里。由于幾乎處于沒有人為干擾的荒野狀態,這里是中國保存最完好的高寒濕地生態系統之一,生態功能非常完整。

走進這“天外星球”的“千湖之山”, 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擁有著亙古的寧靜。

爬上石包,極目遠眺,空曠寂寥的天地無止無境。遠山之處,更是云層疊加,氣象萬千,雪峰也在隱隱約約中顯示她的獨特與靜美。環顧四周,一種“ 收拾乾坤歸眼底”之感油然而生。

過了海子山,前面有一群人駐足觀望,原來前面是形象逼真的兔兒山,兩座刀削的山尖高高聳起,特象兔子的耳朵,讓人不禁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下山便是寬闊的理塘草原,一群群、一只只牦牛灑遍草地,它們自由而悠閑,正幸福著它們的幸福。

稻城到理塘,150公里,走路25公里,搭摩托15公里、拖拉機10公里、越野型轎車100公里。早上6:30出發,中午13:20到。午餐干糧,晚餐25元,住宿30元。

世界最高城——理塘

6月19日,理塘到巴塘。行走了16天后,正式踏上了“國道318”,在幾分激動中,感慨自己終于走上“正軌”。

理塘,隸屬于四川省甘孜州,海拔近4100米,被稱為世界最高城。

理塘除了世界最高城的美譽之外,還必須提到一個人——倉央嘉措,其一生對理塘魂牽夢繞,不僅情人達娃卓瑪就在理塘,還曾預言自己將在理塘投胎轉世。在這里,他唱出了“跨鶴高飛意壯哉,云霄一羽雪皚皚,此行莫恨天涯遠,咫尺理塘歸去來”悲壯而纏綿的詩句。客棧里,游客們也紛紛留下“此行莫恨天涯遠,咫尺理塘歸去來”“潔白的仙鶴啊,請把雙翅借給我,不飛遙遠的地方,只到理塘就回。——倉央嘉措”等“墨寶”。

理塘往西就是200多平方公里的毛埡壩大草原,曾被《中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中國最美的六大草原之一,國道318宛如圣潔的哈達飄動其間。

我走得算早的,但草原上已有牦牛放牧,成群的牦牛或停或走,悠閑地覓著自己喜歡的食物。牦牛身后,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妹妹,純真可愛。晨際的“牧牛女”,不僅是一道和諧的風景,更有城市孩子所無法感受的童趣。我拿出手機向她拍照時,她不僅沒回避,還微笑著向我揮手,說了句話,我后來才明白是“扎西德勒”,此情此景,讓人心里暖暖的。

道路上,還有昨夜的雨跡,微風中飄拂著清新,遠方的西山之峰更有金色的陽光照耀,背包徒步于這廣闊的原野,真是個“此行莫恨天涯遠”,或許某一天又會“咫尺理塘歸去來”。成排的,或單獨的騎友,也一個個從身邊掠過,或向你翹起拇指,或為你留下一句“加油”,這是上了318才獨有的風景,也為自己的徒步增添了力量。

西行10公里左右,緩緩的無量河便與318一路相隨。有了河流的相伴,不僅讓遼闊的草原有了靈氣,西行的步子在愉悅中也輕松了許多。這里,藍天與草原相映,無名小花在如茵的草原上隨意搖曳,河流與道路相隨,他們在空曠的草原上相依相伴盡情延伸,白云輕輕飄浮,微風緩緩吹過,偶有車輛駛過,既不孤單也不喧囂,難怪人們把這里稱為318上的最璀璨的明珠……

離開無量河,道路繼續向上翻越,昨天到今天,一兩百公里的一個“7”字拐后,又拐上了海子山,這里的海拔是4685米。過了山口沒多久,就在拐彎處見一輛大型貨車側翻路旁,車下面就是數十米的懸崖,這車運氣這么好,怎么就橫擔在路邊了呢?原來,是扎實的堡坎把車和人救了,堡坎正好伸進車的輪子與車廂的空隙間,把車緊緊拽住,吊車在那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吊起來,我們都為車主的幸運而感到高興。

就在事故轉彎處,聞名遐邇的海子山姊妹湖撲入眼簾。“姊妹湖”又名“眼鏡湖”,因為南面雪峰冰帽消融,流水聚于冰蝕洼地而形成,姊妹湖靜靜地躺在這海子山上,猶如雪山的兩滴眼淚,不僅神圣,而且靜美。2006年第10期《中國國家地理》,曾以此為封面。

理塘到巴塘,海拔從4600米驟降到2500米。因為瀕臨金沙江,又三面環山,氣候溫熱,街上到處是裙子、短衫,炫耀著白皙的皮膚。

入耳的是濃濃的川音,眼見的是滿街川味館。若不是進藏,你會覺得是不是到了成都的某個小鎮。

得天獨厚的環境使這里有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到了巴塘,忘了爹娘”的順口溜。

也因為這里是川藏、滇藏線的重要交匯處,中原入藏之要沖,蜀、藏文化交融地,其商賈繁茂,風俗獨特。

不過,這里的治安如何,倒是不得而知。來時,搭了位林業局大哥的越野車,經過檢查站時,叫我不要說話,他用藏語跟他們說“我要趕下去值班”,兩處檢查站都沒登記就放行了,連我也逃脫,這樣的場景就像電影中的地下黨過哨卡一樣。

到了縣城,果然見各單位在街上執勤。雖說是執勤,就一張桌子兩個人,桌上寫著“發改局維穩點”之類的,這樣也方便你及時報警,及時處置。同時,街上還有戎裝荷槍的特警騎摩托巡邏呢。

理塘到巴塘,167公里,徒步30公里,搭車二輛。早上7點出發,下午5點半到,堵車1小時。午餐干糧,晚餐15元,住宿30元。

風雨進藏路

19日傍晚,天氣比較晴朗,洗了晾在客棧門口的衣服,一轉身的功夫就干了。晚上,卻狂風乍起,接著就是一夜的雨,淅淅瀝瀝。

20日黎明,雖說還有零星雨點,空氣卻無比的清新。六點過從旅社出發,離開蜀地邊城——巴塘,開始進藏!

離開巴塘沿拉措河南下14公里便是竹巴籠。1964年建成的金沙江大橋還在用,不過進藏的車輛和行人走的都是下水幾百米處新建的大橋。

大橋中線立著“西藏界”、“四川界”的標志,同時也留下了不少背包客、騎友的“足跡”和他們的名字,潛意識中留下了自己進藏的斗志以及旅途的艱辛。

過了橋,便是西藏。轄地屬昌都市芒康縣,橋的西頭矗立著一塊巨石,上面刻有“雪域衛士,交通鐵軍歡迎您”的赤紅大字。數百米后是“芒康縣竹巴籠檢查站”,所有行人、車輛逐一登記,方能前行。

6月的金沙江峽谷里已驕陽似火,沿溝西進,更是沒有半點風氣,兩邊的高山怪石林立,即使是土崖也寸草無生,猶如《西游記》中火焰山的樣子。

在炎熱與荒蕪中行進,加之不間斷的上坡,體力殆盡,渴的不僅是口和唇,還有心臟與軀體,火辣辣的腳板在火辣辣的水泥路上,每走一步似乎都在考驗一個人的意志力。

解渴的唯有公路護欄上那不間斷的留言。他們和我一樣,期盼著“前面轉彎處有車”,“我在這里吃壓縮餅干了”也能支撐身體繼續前行,當然還有“此時的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奈和“我的苦不會告訴你的”的斗志。當然“肥妹,我愛你”“老婆,我愛你”的一路浪漫,與我則無半點關系。

“看見左邊那個洞了嗎,野人,毛茸茸的,嚇尿”,我往左一看,半山腰果然有個一米多直徑的洞,陰森森的,還有艱難的梯子通到路上,一下讓我毛骨悚然……

或許,他真的看到“野人”了,因為這里屬于滇金絲猴眾多的紅拉山自然保護區。

車本來就少,過一輛攔一輛,任你把大拇指翹得老高,由你怎么面帶笑容,沒有誰理睬你,真是“路遠日高坡緩上,筋疲力盡望空穿”。原計劃目的地是芒康,現在看來只有在溫泉山莊小住了。

其實,搭車也是對一個人耐心和忍受力的考驗。每每在絕望之時,就會想起攻略上的一句話,“搭車進藏就要講臉皮厚,最好是‘不要臉,否則你就純徒。”這攻略時時鼓勵我把右手抬起,把大拇指翹起,盡管沒人理,車還是繼續攔著,誰叫我是“徒搭”呢。

搭了十余輛車,一輛“豫G”牌照的河南車終于停了下來。我急忙感謝,車上有三位師傅,雖然疲倦,“上車不能睡覺”,這是規矩,我按著規矩與他們一路搭訕。“前面就有搭的了,他包太大,你這包小,就載你一段。”真為自己的小包而慶幸。搭上車就什么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上車沒多久,不知是風云突變,還是進入雨區,噼噼啪啪的雨點打在車窗上,涼爽著疲憊的全身。風雨之中,騎友們也紛紛停下,偶有幾個依然吃力地蹬行著,一騎友還撐著傘蜷縮成一團蹲在一堵土墻的墻腳。

路依舊盤旋著往上,這是在爬宗巴拉山,坡度較陡,海拔也從巴塘的2200多米上升到了4100多米。過了宗巴拉山口,下坡9公里就是芒康縣城。驟雨初停,空氣清新,雖然是縣城,宛若一個鄉鎮。加之正在修建,運土的車來來往往,感覺這芒康縣城實在是不怎么樣。

“豫G”車在路邊停下。我再次感謝,準備下車。“你不走啦?”我疑惑著問師傅“你們還走嗎?”“等等后面的車,再看吧。”

他們是一個車隊,后面還有兩輛車。在微信上聯系,對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了半小時左右。師傅問前面的情況,我鼓動著,希望他們繼續往前,說下一站是“如美”,再過是“登巴”。等了約40分鐘,后面的車還沒跟上,他們有點不耐煩了,于是繼續往前走。

出芒康縣城,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在拉烏山段,車輛駛過學校,兩個背書包的小女孩見車輛過來,她們站在了路邊,車行到他們面前時,兩個可愛的小女孩舉起右手,真誠地敬著禮。原來就曾聽說,山里的孩子很淳樸,今日算見識了,況且這還是在雨中,淅淅瀝瀝的雨中……

拉烏山上的國道就是鑲嵌在山間的一條玉帶,上面是怪石林立的危崖,下面是萬丈深淵,試想沒有機械化的當年,這條路是如何刨出來的。過了拉烏山,一直往下,便是如美鎮,波濤洶涌的瀾滄江從這里滾滾而過。越過瀾滄江,車子又開始盤旋而上。早已放晴的天空,明凈得讓人心情爽朗,精神倍增,輕絲似的白云,飄浮在蔚藍的天際,如畫的景讓人如醉,變換的彩虹更叫人如癡。車子也不斷停下,拍了這景拍那景,留下山峰留下影。

在這橫斷山脈之中,國道在山間不斷盤旋,盤這山盤那山,有時走了幾十公里,依舊還在原地方轉,海拔升高了,坐標卻沒動著。記得在一轉彎處,師傅停車拍照,拍完照上車后,我覺得車又開回去了,“方向是不是錯了”,師傅沒搭理,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段才知道方向沒錯,是我的頭被“盤”暈了。

翻過5008米海拔的東達山時,已是落日時分。東山之間,不算厚的積雪稀稀疏疏蓋滿了山坡,看得出這不是終年積雪,而是最近才下的。黃昏中,一對持杖背包人影被拉得老長老長,在落日余暉下,在高高雪山中,他們步履依然,行走堅實,不知他們從哪里來,今晚又要在哪里歇,為其擔憂,也為其嘆服。一條路不僅能將你帶回那遠古的文明、滄桑的歷史和曠世罕見的大自然,還能將你不斷地引向內心渴求的目的地。

自中午11點半進入西藏境內,到達左貢,已是晚上九點半,憑借霓虹和“高德”找到了客棧,不少人在登記,不少人已住下。行程256公里,徒步40余公里,搭車3輛,住宿20元,伙食20元。

翻越業拉山

在邦達草原三岔口,左轉是八宿方向,為318川藏南線。右轉是昌都方向,為317川藏北線匯合之地。

在這里,怒江以東的318全是“之”字路,因此打算盡量切路。離開4120米的邦達鎮,就開始翻越4700多米的業拉山。

第一個“之”字拐,全在山的南面,一眼收盡。過小溪后,是草甸濕地,濕地里有水,不方便行走,稍微往上,便可自由行走,看著“之”字路,直接爬坡。上到第一個平臺,一起出發的騎友還在我后面。

越過公路,繼續往上爬。向北回望,邦達鎮就在腳下,廣闊的草原成狹長型,彎彎曲曲的玉曲河,猶如潔白的哈達飄動在如茵的草甸上,遙遠的南方是白雪皚皚的伯舒拉嶺。

第二次切路成功后,與公路合走。此時,只見業拉山上,紫花遍野,甚是誘人。此時,一摩托停下來問,“要搭車不”,這里只有我步行,其他都是騎行,我搖手謝絕了。“為什么你不搭車”,一騎車人問,我說,“你看山上的花多漂亮”。

沿山溝往上爬,過了沼澤與草甸,便是花的海洋。彎腰拍照時,一牦牛發出吹鼻聲,抬頭一看,正向我示威。才意識到我背包的外套是桔黃色的,怕惹火它,于是趕緊離開。

再往上,就進入了花的世界。不過此時是走一步喘兩口,上有藍天白云,下有紫花滿地,勁風、高遠、空曠、遼闊,每一樣都會讓你醉在其中……

雖然景美,但實在太累,只能慢慢行,蹲下拍近景起來時,頭一下發暈,再次提醒我,不能有大幅動作,此時的海拔是4786米。

翻過業拉山頂,便見著名的“怒江72拐”,于是繼續切路,上半段還好,下半段就難受了。七八十度的陡坡不說,且石酥、沙梭、草根腐,每下一步都左試右試,看踩的地點硬不硬,抓的石塊牢不牢,萬一滑下就是一跌到底,此時才想著,武警說得對“太危險,還是沿公路走”。

下到山溝已是下午兩點過,不過公路里程已過去了42公里。今天到八宿是95公里,想著到怒江邊看看就該搭車了。恰在此時,我順勢搭上一輛“藏A”車,心里充滿了興奮,覺得運氣真好。

車上是夫妻倆,男的是邦達機場的員工,成都人;女的是八宿宣傳部的,拉薩人。兩人很熱情,一路為我作介紹,每遇到好的景點還把車停下,讓我把“美景”攝在手機里。

怒江是那曲的下游,那曲是黑河的意思。到了下游,怒族稱其為怒江,也是黑河的意思。不過如果站在怒江峽谷掛壁公路的邊緣俯瞰奔騰的江水時,你就會覺得,這江還真是怒了。

國道從4600米的山口直插海拔2700米的怒江,直線距離不到10公里,卻走了33公里。這“怒江72拐”實則包括49個掉頭彎和無數的小彎。其“拐”何止72個。

公路沿怒江西行9公里便是怒江大橋。怒江橋屬于交通重地,有武警看守,禁止照相。快到怒江大橋時,師傅將車速減慢,我趁機偷拍了怒江大橋,只可惜隨身的只有手機,照不出清晰的圖片。

過怒江大橋后往南數公里,便是怒江吊橋,吊橋兩邊雖然有網欄,但橋已偏,網也破。戰戰兢兢地走到橋心,想攝下這洶涌澎湃的怒江,可江心的風似乎可以把你吹飛,還是生命要緊,趕緊往回撤。

從怒江橋到八宿38公里,溯冷曲而上,海拔也隨之抬升,八宿縣城白馬鎮是3910米。八宿,藏語意為“勇士山腳下的村莊”。

米堆遭遇塌方和泥石流

24日清晨,天空還飄著細雨。煙雨中的然烏,群山環抱,朦朦朧朧,猶如貴甲天下的漓江。

由于迷醉于然烏的美和帕隆藏布大峽谷的險,今天的行程決定純徒,再也不考慮搭車的事了,路上還有不少驢友相伴。國道沿然烏湖一路向西,12公里都是然烏湖,一路陶醉在美景中。

到“318”K3892處,乳白色的帕隆藏布江從安目措湖(然烏湖)流出后,平靜的然烏湖已在身后,谷地也收緊了,只見湖水猶如脫韁野馬,洶涌澎湃,奔流直下。一路上浪花卷起,驚濤拍岸,加上兩岸壁立千仞的懸崖,既有幾分壯觀,又有幾分擔憂,生怕有石落下。

據說這條峽谷被稱為“世界第三大峽谷”,峽谷不僅深,還很長,從美感而言,它也優于一路上看到的其他峽谷,是這一路上最輝煌的景觀。

還在迷戀一路美景時,一輛越野車停在我們面前說,“前面塌方了,走不了。”“什么地方?”“前面七八公里。”車走不了,人或許能通過,我們又繼續往前。到塌方處時,武警正在搶修,不允許通過。還說,“今晚肯定是通不了的,回然烏吧,去晚了連住的都找不到。”不管武警怎么說怎么勸,雖然也有回去的,但大多還是滯留在塌方地,不論是開車的,還是騎車的,他們都在等,徒步的更要等了,這是一步一步走著過來的。

在塌方不遠處有兩輛爛成幾節的自行車。是武警剛從塌方泥堆里刨出來的。聽說,有四個騎者,落小石時,前面兩個先過去了,后面兩個剛要過,見接著有大石落下,立馬丟下車往回跑。還好,車雖然成了廢鐵,人倒是有驚無險。真想拿手機把自行車殘骸照下來,發在網絡動態里,讓大家一路小心,但擔心車主就在旁邊,惹人家不高興。

下午六點,在米堆滯留三個小時后,路終于通了。開車的、騎車的、徒步的,一個個興奮著往前沖。

走了兩公里后,又堵車了。又是小型的泥石流。不過,這次沒等多久就通路了。過了障礙,車輛疾速行使,徒者們也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直往前奔。

在然烏,舍棄了伯舒拉嶺腹部的來古冰川,那是因為前方有個“中國最美冰川——米堆冰川”,而到米堆景點入口處時,景區管理員說“在修路,不能進去。”“我們走路。”“走路也不行!”管理員的回答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從國道進去只有10公里的米堆冰川美景,只能在公路的堡坎上遙遙相望了。

據說,念青唐古拉山與伯舒拉嶺的接合部,是一系列東南走向的高山,從印度洋吹來的西南季風,沿雅魯藏布江和察隅河谷北上,使這高山之間有了大量的降水,于是在米堆村后6000多米海撥的雪峰周圍誕生了米堆冰川這一個壯美精靈。

看不到米堆,我們自然就不在米堆村住,選擇繼續前行。數公里后便是米美村,屬于波密轄區,從昌都市八宿縣然烏鎮到林芝市波密縣玉普鄉米美村的38公里算是一路江水奔騰,一路風光無限了。

在米美村有個“龍州飯店”,四川人開的。住25元,還可以;餐28元,六個徒者拼餐,六個菜。自打出發20天以來,這是最好的一餐了。

想趕路卻一輛車都沒搭到

進藏,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方式。有純徒步的,有徒步搭車的,有騎自行車的,有騎摩托的,有自駕的。另外還有純搭車的,他們從成都出發,七八天就可到拉薩,方法是清晨就開始在路口等,搭著就走,搭不上第二天繼續。當然大部分是邊走邊等的,按他們的經驗,清晨是比較好搭的,晚上住在一起時,他們幾乎不談搭車難搭。我的方法是趁早上空氣好、精神好,盡量步行。徒步“318”,還可以盡情享受那大片的青稞、金黃的菜花、嘩嘩的流水,以及那悠閑的藏民、打著盹的黑狗構成的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風景,所以我搭車的事安排在午后。而這個時段卻是比較難搭車的時間,能載人的已經載上人了,不載人的他也會不載你。

25日,玉普鄉米美村龍州飯店到宗松鎮,行了48公里,沒搭到過一輛車。到波密縣城的計劃,也只有就此打住。

“攻略”曾說“車是有滴,但這是要等滴”,其實也有等不到的時候,比如今天。“大卡車就是搭車的希望啊”,錯!一路上,我搭過摩托車、拖拉機、當地的小型貨車、皮卡車、轎車、越野車,當然,也攔了無數大卡車,就沒有一輛停過,驢友說,“關鍵你不是女的”,或許這是真的。“川A, 川V,川T,藏B是基本上不會搭背包客的”,這話不假,確實如此,我要說的是“云A”你也別妄想。“藏民司機一般都是很好的,不會過分防備”,這是真的,我搭到的車80%是當地藏胞的車。

“徒搭”就是走路+搭車,一路走來,徒步容易搭車難,一路夢想著“要是不受時間限制,純徒318那是多么爽的事”。這一路,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乞丐+守財奴。

口渴得不行,到了宗松鎮,5元錢買了盒牛奶,喝下去卻沒啥感覺,又再來一盒。在類似“供銷社”的門市上,還有蔬菜賣。番茄是徒步者最喜歡的,它不僅味道適合口渴者,更在于能解渴和補充維生素。4元一斤的番茄買了5斤,吃了一半,留著一半明天吃。

在路上,徒者之間永遠都是AA制,哪怕一元錢也要撇清,這是規矩,也是每個行者在路上的尊嚴。所以買東西的時候,也就各取所需了。

西藏的集鎮都不大。在宗松鎮,從街這頭逛到那頭,還是剛進鎮的川嬌飯店最便宜。住川嬌飯店,昨晚一起住的六人又有三人湊在一起了。“大師”和“道長”都是純徒的,他們出來三個多月了。

躺在床上,“大師”說,昨天跟喇嘛一起走,腳被拉傷了,走不動了,要休整了。“道長”則說,“弄得跟坐牢受刑似的,一身都在疼,要不是(風景)還有個看場(頭),簡直就是在地獄生活。”

我在稻城買的第三雙襪子又丟半路了,襪底通了,腳板也似乎起泡了,不管它了,埋頭先記錄下今天的見聞……

波密的森林通麥的路

26日清晨,15元在川嬌飯店狠狠地吃了一碗炒飯,開始出發。一出宗松鎮便是另一番景象,茂密的森林,高高的桫樹,山上完全被森林覆蓋,幾乎看不到一塊石頭,一路上仿佛在綠蔭中穿行,既舒適又愜意。

沒走多遠,“大師”和“道長”被甩在了后頭,他們那種“悠閑”,我實在是等不起,當然也不用等,相伴只是一程,想合就合,想分就分,隨個人的腳步,自然得很。

昨天因沒搭到車耽擱了計劃,今天想補起來,走了兩小時后開始邊走邊搭車。看著有張貨車過來,駕駛室里只有駕駛員,我便翹起了大拇指,他停在我身旁,我高興地上了車,對于會暈車的我來說,坐貨車駕駛室可比坐什么車都舒服,更何況,視野遼闊,觀景方便。

上車后,師傅說,后面那兩個背包的,我叫他們上車,他們不上,說是要走路。是的,“大師”和“道長”是純徒,“大師”背包上還寫著“不搭車”字樣。

師傅在一小賣部停下,特意為我買了一瓶涼茶,甚是感激。其實當地的藏民都是這樣,他們淳樸、友善,有著一顆善良的心,這或許是來源于他們的信仰,師傅說他每年都要去拉薩朝圣一次。

進入波密縣,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街道、廣場、鋪面,幾乎跟內地差不多。雖然全縣只有三萬多人口,可它卻是我入藏以來見到的最大的、城市建設最好的縣城。因其只有2070米海拔,所以這里多為高原溫暖半濕潤氣候,這真是西藏的宜居之地。

到通麥就不一樣了,河套變成了峽谷。聽說通麥的路歷來都是最險的,有“通麥天險”之稱,可今天的通麥之路不僅險,而且爛,到處是坑,充滿泥濘,有人形容說“滇藏滇藏,顛出五臟”。不過,這里正在改建,待這些大橋和隧道建好后,“通麥天險”也就不存在了。

磕長頭的朝圣者

在松宗到波密的車上,我見到了磕長頭的朝圣者,那一刻,心為之一顫。

“這應該是從甘孜來的,不是當地的”,開車師傅告訴我,“有的要磕幾年才能到拉薩。”

原來只聽說,或只在圖中看過,而今親眼所見,真為他們那種虔誠和矢志不渝的精神所感動。從甘孜到拉薩,2000多公里,按每天平均路程8公里算,也要近一年時間。其間,還會經歷各種不可名狀的惡劣天氣和艱難險阻。

據說,磕頭朝圣的人在其五體投地的時候,是為身敬;同時口中不斷念咒,是為語敬;心中不斷想念著佛,是為意敬,三者統一,至高無上。

他們朝著心中的圣地,匍匐于大山間,雖然衣服破舊,雖然面容消瘦,雖然一路艱辛,但他們展現給路人的是幸福的表情……

朝圣者,只身一人,也沒有帶什么東西,真不知道他的吃住是怎么解決的,或許在當地藏民家,或許風餐露宿。這無疑是我進藏以來最為眼熱的“風景”,他的執著與堅定不由得觸動了我內心那塊最柔軟的地方。當然,也不由得想起,倉央嘉措的“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想起家人,想起親友。

他們磕長頭時,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直伸,起身后前行到上次手伸到處再匍匐。師傅說,“磕長頭的信徒們絕對不會用任何借口、任何方式偷懶,即使遇河流需要涉水、渡船時,都要先于岸邊磕足河寬的長度,再過河。”

如此用身體丈量大地,這種精神可謂感天地、動鬼神。

魯朗到八一

“從魯朗到八一71公里”“你就發一次狠吧”。頭晚在考慮如何到林芝時,騎友小胖就這樣建議。

既然要發狠就要早起早走。27日早上7點20開始出發,雖然想發一次狠,但心里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中途沒有客棧。

在路口向兩個藏女咨詢,“今天能不能走到林芝?”“能,我們4點就走,7點過到。”

算了下,那我就要10點過才能到了,不管它,能到就行。在西藏林芝,晚上10點過也就是天剛黑。

出魯郎十來公里處,有個“田園風光觀景臺”,若要進去就得花60元的門票,還是算了吧,只不過在這高度看下面的開闊地而已,說不定這里的“田園風光”還沒有我昨天看到的好呢。再前行數公里又有個“魯郎林海觀景臺”,也是60元的門票,不就是進去看一眼下面的林海嗎,只是位置好一點,那又何必呢。在觀景臺附近照了張“林海”的像繼續往前走。

爬色季拉山時,又遇到那兩個藏女,“你快的嘛,照這速度,天黑之前你就能到。”原來,她們在色季拉半山腰上擺地攤賣蟲草、靈芝等土特產。從魯朗到色季拉山口21公里的上坡,海拔大致是由3285上升到4720,這個坡度確實不算小。

還有一個騎友,他騎騎推推,速度跟我差不多,他騎車時,緩緩地上我前,他推車時我又輕輕地超過他,在一轉彎處,我們都停下喝水小歇,看上去年紀不輕了,問他,“多大年紀了?”“62!”跟我估計的差不多,“你應該是騎車當中年紀較高的吧。”“昨天,我遇到個72的。”他這樣回答我。這么大的年紀還騎行川藏線,并且是一個人,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

到色季拉山口已是12點40,不到5個半小時的時間走了21公里,海拔還上升了1435米,著實為自己的成績驕傲。此后的路,一直是下坡,看來到達林芝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雖然已全是下坡,但還有50公里,不能放松。8塊錢買了個包谷,坐在色季拉山口的石碑旁,焦急地等著眾驢友與之合完影后,與一位在路上遇到n次的騎友留了個影,便一刻不停地接著趕路。我踩著國道公里樁走,每10分鐘一個里程樁,提前了繼續,超時了就在下一個公里樁內小跑著補起來,看著我這勁兒,成排的軍車中,兵哥們也伸出拇指,向我贊嘆,為我加油。就這樣到林芝鎮時是下午5點40,5個小時走了35公里。

在下色季拉山之時,就可見一長形壩子,即西藏第二大城市——林芝。山腳是林芝鎮,往西便是八一鎮。

路上,三次遇到一輛“云M”車,他們共7個人,有男有女,都是退休了的。他們說這車是他們的“保障車”。所謂“保障車”就是讓一個驢友把車開到前面等著,其他的就在后面徒步走,走不起的也可以坐車上前等。車上備有糧食、蔬菜以及高壓鍋、煤氣罐等必需品。中午,開車先到的,做著飯菜等后面的,晚上就開到有飯店有住宿的地方,上館子、睡大覺,他們這個年紀這種方法真讓人羨慕……

在魯朗時,都說魯朗過后就只有八一(林芝首府)才有住的了,其實到林芝鎮后不僅有住的,還有商店、館子。這時離林芝還有14公里,距天黑還有4小時,時間還早,于是放慢了腳步。順便好好欣賞下色季拉山下的尼洋河風光。

這里湖光山色,白云起浮,水洼滿地,河流四溢。一路上,更是綠樹成蔭,楊柳堆煙。不少垂柳雖說不上“千古垂楊”,但樹齡也很久了,樹干扭曲奇特,千姿百態。

林芝城寬大、衛生,應該是座現代新興城市,其發展規模是昭通不能比的。平緩旑旎的尼洋河,依城而過,靜靜流淌。

出林芝鎮不久,看到一貨車撞到了一條狗,司機立馬下車,找狗的主人,沒有找到,就停在路邊等。這要是在內地,司機已經是跑不贏的跑了,這應該也是藏族同胞的擔當吧。

到八一鎮時,天色尚早,看了下導航,要找的客棧在城的西邊。到“中共林芝市委員會”時,一下讓我驚訝,這里沒有圍墻,也沒有大門,在花園式的院壩里,市民、游人可任意在園內休閑玩耍,但凡我在內地見到的政府首腦機關不僅庭院深深,而且穿著仿警服制服的保安將門看得緊緊的,你要想進去開個會、拿個什么文件的都難,更別說讓你在里面休閑娛樂了。這應該也是這里的獨特吧。

住進客棧已是晚上9點。洗完澡后才覺得腳酸痛,一看,兩只腳板脫皮了。今天算是創進藏記錄了。出行24天,行程2160公里,徒走760公里,花費2800元。澡,有條件時一天一次;衣服兩天一洗,鞋五天一洗。住的基本在30元以下,午餐全是干糧。

從林芝到拉薩

數日前,好友阿強從昆明飛到拉薩。昨日他跟旅行團從拉薩前往魯朗,因車在色季拉山出了故障,深夜才到魯朗,28日清晨旅行團就從魯朗返程,對于什么“田園風光”“魯朗林海”之類的東東,自然沒有看到了。

阿強到林芝后我們就一起乘客車直達拉薩。林芝到拉薩同318其他路段一樣,所有車輛都限速,500公里的路程跑了9個多小時,到拉薩已是傍晚。

出林芝城,干凈透明的尼洋河相依相隨,河中有許多沙洲,水里長著綠樹,相依相生,自然和諧。到百巴鎮時,兩岸已菜花滿地,金黃一片。此時云南羅平的菜花早已結果生籽,但這里才含苞待放,季節整整相差三個月。據說再往北,甘肅門源的菜花還沒有打骨朵呢。

過了工布江達,車子在金達鎮停了下來,我們在那里吃了點簡餐,繼續沿美麗的尼洋河西進,不同的是隨著地勢的升高,河水也逐漸湍急起來。坐車睡覺應該是無疑的,醒來時,已是墨竹工卡,5013米海拔的米拉山,其風光怎么樣,夢中也沒見到,這又是一個遺憾。

到拉薩,我們搭車到預定酒店住下,就迫不及待地去逛八廓街、看布達拉。

夜幕下的布達拉,在燈光的作用下,色彩分明,雄偉壯麗。圣潔高大的布達拉映襯下的廣場,游人稀疏,燈影柔和,清幽中透露出祥和與寧靜。

借助燈光,沒有相機的我們,依舊用手機在廣場上為自己擺著各種“造型”,張揚著心中的崇敬和愉悅。

對夜景的欣賞達到滿足后,我們按當地習俗,順時針轉著神秘的布宮。因為沒有其他人,在繞布宮時,也輕輕轉動宮殿四周長長的經輪,祝福自己,也祝福親人。

到布宮東南角時,一個光頭小伙,擺著地攤,聽著音樂,拿著手機陶醉在布宮上面那半輪欲墜未墜的明月中。地攤上,擺的是不同質地、不同樣式的手鏈。

“這伙子會找地點。”阿強這樣說。確實,在這寧靜的夜晚,在這無人的山背,月欲墜,燈依舊,一個人靜靜地在這里欣賞著美景,洗滌著心靈,真有他自己的個性。

近處,更見他的俊秀、清澈。交談中,仿佛是個女的,細看,她真是個女生。

“我是三月份來的。”

“來了,就不想走了。”

她聲音輕而純,而且透著她的柔與真。

“那準備呆到什么時間。”

“再過一段時間吧。”

她讓我們分享了她手機里的那半輪明月,也分享了她剛來拉薩時,萬物復蘇、柳絮輕撫下的布宮。

或許“楓葉已將故事染色結局”,或許“萬家燈火,看得太多,只會更寂寞。”我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來拉薩,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拉薩呆這么久,也不敢去揣測她的心境,更不敢去想象籬笆外的古道有誰牽過她的手……

只是覺得,從她的角度,確實清涼如水,那地攤,也許只是一種裝飾吧……

在去西寧的火車上

拉薩到西寧,1900多公里。T24次列車11:45從拉薩站準時駛出后,以90公里/小時的速度向北奔去。遠處,一張張蝸牛似的汽車慢慢被甩在身后。

在飛馳的列車上,不論崇山還是峻嶺,都漸漸遠去。迎來的,是廣袤和平坦,平坦的是土地,它沒有半點起伏和波痕;廣袤的是草甸,那近似于苔類的草,薄薄的、淺淺的,稀疏地灑在黃土上,想盡力把大地染綠。一種“醉在神話天堂”的感覺由心而起。

穿越在這平整而廣袤的土地上,別說峻嶺,就是山包和沙丘離我們都很遠很遠,而那厚厚的云又離我們很近很近,仿佛伸手可觸。遠處的山丘,下半部是綠色的,上半部就是黃色或紅色,鮮明對比,極富魅力。

翻過5800多米海拔的唐古拉,穿過數萬平方公里的可可西里,跨過沱沱河 ,天色便漸漸暗了下來。臨近深夜,整個世界更加安靜,除了車軌勻速的“咔嚓”聲外,便什么都聽不到。

“穿過草原啊,越過山川,載著夢想和吉祥,幸福的歌啊一路的唱,唱到了唐古拉山……”

20多個小時的火車,沒有臥鋪,為的就是《坐著火車去拉薩》,盡情地欣賞那盛開在雪山下的格桑花,近距離的與同程者接觸。

我旁邊是一個20歲年輕小伙,或許環境原因,咋一看怎么也有三十來歲。日喀則定日人,準備去那曲要工錢。他漢語講的很好,是在外面打工學的,雖然會講但不會寫。對面是幾個戴白帽的回族,寧夏人,在拉薩挖蟲草賣。他們清楚記得是5月1日去,邊挖邊賣,兩個月的時間應該收獲不少吧。

透過車窗,靜謐在這高原的夜空中,圓月映襯著青天,群星璀璨著碧海,雪山點綴著大地,青藏公路上偶爾的橙黃色車燈琉璃著草原,流浪的心除了寧靜,似乎還有幾分安然,此時此刻,什么也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在這靜默的夜空與遙遠的高原中……

盛情的西寧

西寧,意為“西陲安寧”。它雖然和拉薩一樣,都屬青藏高原上的省會城市。但這里只有2200米的海拔,加之縱橫的交通、綠色的植被,與拉薩截然不同。宜人的氣候,秀麗的景色,使它成為古“絲綢之路”和“唐蕃古道”的必經之地、“西海鎖鑰”的“海藏咽喉”。

早上八點,火車準點到達西寧站。一出站口,香玲大姐早已在那等候。聽我要來西寧,她和辛大哥于昨日就從數百里的黃南趕了過來。

一進香玲姐家,辛大哥早已把早餐做好。香噴噴的手撕羊肉、黃生生的饃饃、熱騰騰的香菜羊肉湯、正宗的黃南酸奶……把一天沒吃正餐的我饞夠了。辛大哥怕我吃不來牛羊肉,還特意準備了豬肉菜。

早餐后,香玲大姐領我逛了西寧城。

要了解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菜市場是必不可少的。恰巧,香玲姐小區門口就是個沿街擺攤的菜市場,雖然沿街擺攤,規模可不小,酸奶、饃饃、羊肉等等,高原產品、西部物資、生活用品,應有盡有,比較搶眼的還是香瓜,來自新疆的香瓜在昭通是10塊錢1個,這里是10塊錢3個,真是覺得好便宜,好便宜。

在西寧,參觀東關清真大寺也是必不可少的,不僅因為它是中國西北地區最有名氣的四大清真寺之一,而且該寺歷史悠久,建于明洪武年間的東關清真大寺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更吸引人的是,東關清真大寺可同時容納4-6萬穆斯林禮拜,聚禮人數為國內第一、世界第三,被中國伊斯蘭協會列為全國禮拜人數最多的清真寺。

清真寺大門座南朝北,一大兩小,約10米高、20多米寬,用花崗巖砌成,門頂的橫幅匾額是“西寧東關清真大寺”八個金色的鑲嵌大字,兩側聳立的是兩座高大的鳴經樓,也叫喧禮塔。

走進寺院,寬闊清潔,青石板鋪地,石板雖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卻巧排密布,平整如鏡,不露泥土。

寺院正中是中國古代宮殿式建筑的禮拜大殿,系純磚木結構,外形宏偉壯觀,內部清靜素雅。大殿上裝飾有金光燦燦的藏式餾金寶瓶。大殿周圍是稀稀疏疏的穆斯林信徒,或坐,或歇,或走,他們來自于不同的地方。

逛累了,又回香玲姐家美美地睡了個午覺,真如在家一樣,溫馨、親切。

傍晚,海東市公安局的姜華大哥親自從海東開車過來,將我們接到海東,一家人盛情款待。晚餐后,姜華大哥又找車將我們送回西寧。

細雨中,西寧的盛情足夠我慢慢品味……

拜謁五丈原

早上6:08乘火車從甘肅天水出發,8:40到達陜西寶雞,也就一站路,中間沒停,長約150公里。火車奔馳在這群山綿綿的秦隴大地,感覺一路上都在穿山洞,除了起點和終點外,似乎每次能見天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分鐘。

下了火車,坐公交到陳倉區后開始徒步,這里是周王朝的發祥地,行政區劃上有個太公廟村,當然也有渭水,只是如今的渭水再也無魚可釣。

當在太公廟村找到太公廟時實在太掃興。門關著,門口一大堆刺鼻的垃圾,還有燒了香紙的殘跡,這還不如一般的土地廟唉,雖然“太公廟”幾個字寫得不錯。

繼續往前10公里便是五丈原。為了有更多的時間瞻仰五丈原,我便搭了一客車,其他人都只收兩元,她收我4元,這女的真讓人不舒服,雖然只多收兩元錢,可不是這個理。無論如何五丈原是必須瞻仰的,這應該算對諸葛亮的一種膜拜吧。

俗話說“看三國淌眼淚”,每每看到老版《三國演義》七十七集時,心中就會動容,“秋風啊,你為何如此匆匆將他帶走;大地啊,你為何急于將他攬于懷抱”的呼喊,痛徹不僅僅是蜀人心。“壯志未酬身先死”,不是英雄也流淚……

位于渭水河畔的五丈原,背靠秦嶺,面迎渭水,東、西、北三面為懸崖陡坡,南面稍緩,塬呈“琵琶”形,地勢較平,約2里寬、5里長,塬上除了修于元朝時期的諸葛亮廟外,還有耕地和村舍。

從五丈原北部諸葛亮的行轅遺址拾級而上就是諸葛亮廟。廟前廣場,有一巨石,上刻“心外無刀”四字。

廟門為廡殿式樣,左右邊配耳房。中,獨開一門。屋頂飛檐,雕龍畫棟。門的上方有“五丈原諸葛亮廟”鎏金大字,兩側是概括諸葛亮一生“一詩二表三分鼎,萬古千秋五丈原”的對聯。

進院,只見東西兩側聳立著建于1808年的鐘樓和鼓樓。鐘樓居東,上書“聲聞于天”;鼓樓在西,上有“空谷傳聲”四字。據說,東鐘自鳴,西鼓相和。

在武侯正殿的殿檐下懸有“英名千古”金字大匾,大殿內諸葛亮羽扇綸巾、神態祥和,一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睿智氣度。大殿前檐的兩棵中柱引人注目,柱子未添加任何色彩加工,柱身上的紋路清晰可辨,仿佛一龍一鳳,頭朝下盤于柱子之上。這兩根柱子為云楸木所造,紋路奇特,舉世無雙,被稱作“龍鳳紋柱”,成為諸葛亮廟第三景。

在“落星亭”內有一石,青褐色,表面凹凸不平,相傳是諸葛亮逝世時天上隕落的將星。五丈原東麓至今有落星灣、落星坡等地名,據傳此石即從彼處移來。

進廟左側有個“八卦陣”,有游客進去,我也隨之。里面,就是一個迷宮,墻上有以三國故事為主題的壁畫。我繞出來后好一陣,在我前面的人才出來,他們還問,“你是怎么出來的”,“走出來的唄”,我有幾分得意。

從陳倉到岐縣境內也就幾公里,從岐縣的五丈原到眉縣縣城有11公里。這里的交通很方便,走出五丈原沒多遠就搭了張車到眉縣,然后又坐公交到眉縣的湯峪鎮,準備第二天上太白山……

徒步穿越秦嶺

穿越秦嶺一直是猶豫中的事。

到湯峪之前,在網上查了下,穿越秦嶺分敖(山)太(白山)穿越(難度最大)、南北穿越和南南穿越。若要穿越,我自然只有從北邊眉縣的湯峪穿越到南邊周至縣的厚畛子。也就是游太白景區到拔仙臺往南就是穿越,往北就原路返回。

進太白時,咨詢了幾位,他們都反復強調“一個人千萬別冒險,從哪里去的從哪兒回。”“每年都有人在上面失蹤。”登太白山時,又一路打聽,可就沒誰想過穿越這事兒。

在太爺海接待站,遇到兩隊從南面穿越過來的,他們都請搜救隊的人員帶隊,一天300元的向導費。向導說,“沒問題,一路都有標識”,“今天有個女的穿越過去了,才25歲。”但我還是猶豫,看著那綿綿的山峰,穿越之事未定。

7號早上4:30,為了在太白頂峰拔仙臺看日出,昨晚合衣而睡的我,翻身起床,背起包就走。爬坡的路上已電筒閃閃,一路向上,這也是一道難得的風景線。

到拔仙臺,恰好5點,雖然太陽未出,但東方已露出一條長長的紅線,橫際天涯,腳下的群峰已被晨曦中的云海全部覆蓋。

又等了半小時,一紅球探出了腦袋,大家在冷風中歡呼起來,漸漸地,整個紅球開始沐浴在蒼宇之中,晨光映襯著身邊的紅旗,寒冷似乎全部退去,一個個激動雀躍,興奮不已。

看完日出之后,我找了一下南下的路,不太明顯,于是打算原路返回。

這時有人提議去二爺海。那就去吧,順便看看,再決定我是否南下。沒走幾步,就見二爺海,他們在高處看了看二爺海,覺得沒什么意思,就往回轉了。我覺得有路就走一走,看能不能南下,反正時間早,方向不明確再原路返回也不遲,于是就一路南下。

其實,一路上不但有路牌、箭頭,還有戶外隊留下的引路布條。經過二爺海、三爺海、玉皇池、跑馬梁,到藥王殿就有接待站了,南面上來的人多數在這過夜。

再下是南天門(這里也有接待站)、老君殿、太白第一泉、回心石、三臺宮瀑布、鐵甲樹,之后就是大路下厚畛子了。

從拔仙臺下來,走了五個多小時后就遇到不少從厚畛子徒步上山的驢友。有獨自的,但大多數是結隊的,有女的,有年老的,其中一位聽說已70多歲高齡了,真是佩服。

我趕到厚畛子,恰好中午1點。乘1:30的班車前還可吃點東西,于是就在班車處要了碗雞蛋番茄面。店家說“昨天有個女的,也是徒步,10點過下來的”。那就是搜救向導說的那個女的了,我奇怪道“這么快?”“是晚上10點過,說在南天門就找不到路了,是挖藥的把她引下的,到這里時,我們都關門了。”

之前佩服她,現在也佩服她,這么好找的路都要走丟,還敢獨自穿越!

要是不遇到挖藥的,或許她就永遠盤桓在這綿綿的太白山中了。

坐車比走路傷神

對于低智商的人來說,坐車比徒步傷神多了。

從西安坐動車去華山只需半小時……在太白山上,一上海驢友把如何游華山詳細地介紹了一番。

假未滿,單位已安排事情,雖然已到華山之腳,但登山計劃只能放棄了。

于是,在周至到西安的途中,就在手機上把當晚西安到昭通的火車票買了。想著買張臥鋪在火車上睡一覺也能緩解今天的疲憊。到西安后直奔火車站,趕緊把票出了。

拿到票后,心總算安穩了,就在附近閑逛了兩小時。待檢票時,工作人員說,你這是“西安南”的,這里是“西安”站……

“西安南”距“西安”還有30公里,就是打車也來不及了,“西安”站又沒有直通昭通的火車。于是趕快退票、買票,爭取能坐上25分鐘后,也就是22:05“西安”到“重慶”的火車。

慌亂之中,卻買了次日22:05的,既然想走也就不想再等第二日了。于是又改簽當晚后半夜凌晨2:05的,而且只有站票了。

本來就疲憊,還要熬到兩點,真是不容易。想著上車就好了,殊不知這世界上密度最小的地方竟是火車上了,坐火車如同坐公交,人擦人的擠了站著。原來正值學生放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大都市的車票再也不敢在網上買了。到重慶后,立馬去買昭通的車票,“沒有”,售票員說,“我原來不是坐過嗎,怎么會沒有!”“取消了。”

于是,又去客運站,買了重慶到內江的班車。只有先到內江,明日再從內江坐火車了。

走路,我似乎從來沒這么傷神過,加之兩夜沒睡好,第一夜,在大爺海,打呼嚕的幾個,一個比一個厲害,第二夜,站在火車上,充其量只能算打盹……

歸 途

內江到昭通,火車在飛奔,回想在彌漫,彌漫著彌足珍貴的點點滴滴。

在三十多天的日子里,一個人與影為伴,與包相依,沿著北緯30°,一路向西,即使有強勁的風,即便有帶著冰雹的雨,甚至于泥石流、塌方,前行的腳步從未停下。

那是因為,前方有美麗風景。這風景不僅僅是明凈的天空,如縷的白云,也不僅僅是高聳的雪山、圣潔的湖水、滿坡的格桑。這風景是一個個的感動,感動自己,感動他人,感動那清澈的眼眸,感動那淳樸的笑容,以及一聲聲“加油”、一個個“拇指”,更有那心無旁騖、一步一叩首的信徒……

西行的收獲,不在于你能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而是你漫漫獨步中的體會、孤單身影中的感受。或許,風景如畫的山后也會有腥臭的垃圾,圣潔的殿旁也會有等待艷遇的人群。但是,它不是西藏的天空,也不是喜馬拉雅的厚土。

在那長長的西行路上,每個人都是微笑的樣子,每個人的背影都被夕陽拉得老長老長。在那空曠的天地間、高高的雪山腳、清澈的湖水畔,似乎每個人都有置塵世于度外的從容,廣袤的天地讓人心也變得無比寬闊與寧靜。

或許,因為我們沒有匍匐大地,無法看見人間的疾苦;或許,我們沒有手持信仰的經輪,堆起高高的瑪尼堆,難以擁有那份寵辱不驚的淡然。但,在孤獨的“318”,潔白的雪山明亮了我模糊的雙眼,磕長頭的信徒明凈了我迷茫的心靈。

西藏,碎石壘起的瑪尼堆比入云的雪峰還高;

西藏,埡口密密的風馬比五彩的旗幟更飄揚;西藏,我不是歸人,僅只是一個匆匆過客……

【責任編輯 夏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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