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翡翠文化簡析

黃東海

[摘要]翡翠玉石所展示的燦爛文化是人類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借鑒國外翡翠的研究情況，結合國內高古玉的發展歷史，借鑒民間收藏情況，對史前翡翠文化進行了客觀闡述，并分析高古翡翠的鈣化特征和研究方向。

[關鍵詞]史前翡翠 和田玉 工具 文化

目前，國內廣義的史前翡翠文化是指歐美、日本史前文化中翡翠的使用。狹義的史前翡翠文化專指緬甸翡翠史前使用文化。廣義的史前翡翠文化研究已經很成熟，狹義的史前翡翠文化現在國內基本找不到證據，是具有爭議的空白。

從目前廣義的研究情況來看，距今4000多年前的歐洲新石器時代至銅器時代的人類已經開始用翡翠制作玉斧一類的儀禮用具和飾物了，大英博物館有對應藏品。但是這段時間相對較短，在銅器文明時代來臨后，歐洲史前翡翠文化很快消失。距今4000年前，美洲大陸印第安文明中，翡翠已經被廣泛用來制作面具、神像、禮器和飾物。這種翡翠文化經過扎波特卡文明、尼科雅文明、特奧提華坎文明以及著名的瑪雅文明，一直延續到阿茲特克文明，直到被西班牙殖民者消滅時為止。日本從石器時代（距今3000年）開始就以翡翠制作勾玉、棗玉、管玉等禮儀用具，這種傳統經過繩文時代（距今2500年），到古墳時代（距今2000年），一直延續到彌生時代（距今1800年），直到近代的奈良時代，翡翠文化在日本才稍顯衰落。延至現代，日本的翡翠文化依賴其強勁的國力和發達的工業科技而再度興盛，成為環太平洋翡翠文化圈中的一個大國。日本在石器時代就加工制作翡翠器物，可謂歷史悠久，日本以加工翡翠聞名的新瀉縣（KOTAKI）系魚川市在1990年9月曾舉辦過第三屆翡翠與日本文化的研討會，其主題為隆重紀念日本的翡翠文化史。吉林省博物院文物隊和吉林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1975年發掘吉林大安漁場漢代墓地時，發現了“翡翠飾一件，圓角長方體，光滑細膩，呈懸乳狀紋理，一面有瑕，縱貫一孔，單向鉆制”。吉林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和吉林省永吉縣星星哨水庫管理處1978年發掘吉林永吉星星哨水庫漢代石棺墓時，發現“翡翠墜二件，形似扁球，一端有兩面對鉆的孔”。在東北地區漢代古墓中發現的這些翡翠很可能是日本產翡翠經由朝鮮半島輸入中國東北的。

中國舊石器時代跨度時間長，從260萬年前云南元謀人到3萬年前北京山頂洞人，都屬于舊石器時代。同時，在舊石器時代向新石器時代轉變的過渡階段，仍以打制石器及局部磨光石器為主，其共同特點是器形較小，又稱中石器時代。一般認為距今1.5萬年至7000之間，這一時代的起始與結束在不同地區并不一致。就目前來看，已發現史前文化中人類歷史遺址并不連貫，從早期上百萬年的敲打工具到1萬年前的磨制工具，中間存在著過渡性工具未被發現。有的埋在遺址中，更多的是散落在自然狀態中（如地面、地下、水中），有時候交錯存在于相差幾萬年的不同自然環境狀態中。裸露在地表上的有風吹、雨淋、曝曬、霜凍等風化現象。在河里有摩擦、水流沖擊現象。這類石器，與普通石塊相比，還是有區別的。同樣，以新疆和田玉、緬甸翡翠為例，也存在史前工具未被發現的情況。目前國內已承認最早的玉制工具是1983年遼寧海城小孤山仙人洞遺址發現的岫巖老玉砸擊器，距今1.2萬年。1982年遼寧查海遺址出土了30余件玉器距今8000多年，經鑒定都是透閃軟玉。但真正的和田透閃軟玉的早期使用情況，并沒有記載。而在民間偶爾有舊石器、新石器時期的和田玉制工具出現。《收藏》雜志2009年04期介紹新疆藏友收藏3000多年前和田白玉斧的事情。同樣，安徽界首藏友，二十余年研究天然奇石、史前玉石、翡翠制品工具，其收藏有十余件史前文化玉、翡翠制工具及其他制品，也從側面證明和田玉及翡翠的史前使用情況。

國內現有研究早期翡翠文化史中有個誤區，認為漢代前后可能有翡翠流人中國，明確記載是到明代。其實，真正要研究緬甸翡翠早期使用的文化史，要撇開其進人中國的時間。要研究緬甸本土居民先人使用翡翠的情況，這個受當地文化傳承記載的限制。在目前科技研究水平的情況下，對某一個是否是史前翡翠制品工具的鑒定，更多的是看眼力。當然，也存在碳十四法、釉系法、熱釋光法等多種方法，可測定的年代數據近百個，為早期史前翡翠文化研究提供了比較可靠的年代學基礎。與此同時，學術界也陸續發表了一些研究文章。

前段時間云南出現有爭議的翡翠石斧，這也是從不同角度看表面痕跡產生的問題。安徽界首藏友在二十年的時間中，收集整理出疑是翡翠制品的史前文化工具有5件。基本特征為表面無原石包漿，是通體翡翠質，表面有打制、磨制痕跡。由于最早采集處是河道，經過水流沖擊，造成殘留的早期人為加工痕跡不明顯，但是證明了存在翡翠工具的事實。同樣，該翡翠工具表面存在腐蝕現象，類似史前文化中玉器的鈣化現象，這種鈣化不是翡翠原石自然形成的，而是后來人為加工后二次形成的鈣化現象。因為國內一直沒有官方記載明確史前文化翡翠制品，也無從得知真正早期翡翠制品的鈣化情況。翡翠在礦物學上被稱為硬玉，除此之外的其他玉石一律統稱軟玉。它含有的礦物成分主要為鈉、鋁、硅、鉻、鐵，因此，高古翡翠制品的鈣化腐蝕情況，和玉器相似又不相同。藏友這批有鈣化現象的翡翠有爭議，但是基本能確認是人工制品工具。反過來推測，自然鈣化較嚴重的翡翠，一定是年代久遠。翡翠原石分為原生礦和次生礦兩種，其中原生礦又可稱為新坑無皮石。次生礦是指翡翠原石成礦后經過長期風化作用，與各種外界應力作用形成的形狀各異、帶皮的翡翠原料。目前民間收藏史前翡翠制品存在關鍵問題是如何科學檢測，找到高古翡翠的風化和翡翠次生礦的區別。

目前，考古專家的研究多以遺址文化為主，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遺址文化可以明確斷代。遺址文化內的物品年代一定高于或等同于該遺址文化的年代。而非遺址文化中散落的遺物不好定代。同時現在高仿技術先進，很容易踏入雷區，所以不少專家選擇常規性忽視非遺址出土文物鑒定。其實，從現有考古情況來看，幾百萬年的人類發展時間，真正發現人類文化遺址較少，中間也存在一兩百萬年的斷代性，人是不是不存在？答案是否定的，人是一定客觀存在的，是連續發展的。同樣，作為人類生產生活的石、玉工具也是連續存在的，只是現在我們暫時沒有發現，但不能否定它們的存在性。人類目前掌握自己祖先的文明，只是歷史的滄海一粟、九牛一毛。目前，東南亞地區舊石器時代早期考古的新進展主要是在年代學方面：一方面是發現有確切年代學證據的早、中更新世的舊石器遺物；另一方面則糾正了原先認為屬于早期的很多發現，同時受東南亞氣候和土壤影響，有些遺址無動物化石保存，只能對該地區的地質研究，確定所在地層石器的上下年限。同樣，研究緬甸翡翠史前文化制品工具也有一定困難和局限。認識明清玉器，如剛進玉殿之門的小學生，認識漢代之前高古玉，如同大學生。其實，在史前文化制品研究中，鑒定有孔、有明顯造型的，能一眼判斷出是人為加工的。再根據表面特征有無造假，來判斷具體年代。這種有形的工具，普通人能辨其形，專家能辨其韻。但如果是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前古人類不經意使用過的翡翠、玉石工具，散落在自然界野外，經過長期風吹雨打、河床沖刷，有先天人為加工痕跡，也有后天風化現象，三分人工，七分天成，可謂天人合一實難鑒定。從理論來說，這種工具百分之百存在，而且數以百萬計，其中自然包括玉、翡翠制品。

從目前情況來看，緬甸翡翠破壞性的挖掘，對其散落在外面的早期翡翠制品有不可逆轉的破壞性。在目前認不清真正史前翡翠工具的情況下，隨著翡翠料子價格暴漲，破壞性的開采挖掘，會造成隱藏在原生礦石附近的史前石器當成原石一起開采了，從而逐漸被切割、打磨，破壞了真正的歷史文物價值。若干年后，許多的史前翡翠工具會逐漸絕跡。對后人來說，史前緬甸翡翠文化將是一段塵封的歷史。世有伯樂，始有千里馬。今有何人，能識千古翡翠石器？吾不得而知，悲哉。謹作此文，供后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