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蘇珊朗格的生命形式在書法中的體現

張琪

摘 要：藝術形式和生命形式在邏輯上是相似的。生命形式包括運動性，節奏性，生長性，有機統一性。本文通過對書法線條論述書法的生命形式。書法的生命性是比朗格從生物學角度論述的生命性更具深刻意義，書法將宇宙都看作統一的有機體，但是中國書畫理論傾向于描寫主觀感受，通過朗格對生命形式的邏輯歸納，我們會更好體悟中國的書法。

關鍵詞：書法線條；生命形式；運動性；生長性；節奏性；有機統一性

中圖分類號：J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4-0035-01

一、運動性

人體生命中有變化和恒久的形式。這種形式借著器官之間的影響組成，生命存在靠累存過程，它們吸收無生命因素到體內來，吸收來的因素就遵循生命形式，非生命物質被吸收后有了生命，析出因素排除體外，分解后回到無機結構里。①生命物質要獲得形式永恒性，這一目標依靠運動。如在音樂中運動形式是綿延形式，綿延形式創造的虛幻時間參照的是時間經驗。

書法中，形象直接呈現，不會真正運動。抽象靜止的線條可表現運動。線條是書法的根本要素，表現生命動感，線條有律動表象的原因是：從用墨，行筆能力分析。墨要濃淡相宜，筆要流中有留。在書法中。流與留是矛盾統一的，行筆時趨勢而行，這種動作是過程中對提、按等動作的運用。只有這樣，線條才是有運動形式的線條，這在草書中表現明顯。從整體結構看，線條斷續是按規律來的，如先上后下，這種線條關聯，是氣脈相通的流動過程。

二、節奏性

朗格通過音樂來論證節奏。在指令形式統御下，運用音樂基質來表現生命形式。音樂表現生命形式，在生命活動中，最獨特原則是節奏性，失去節奏，生命就不會繼續。這個特點反應在音樂中，音樂通過節奏把情感概念組織成一個感情經驗的認識，使我們了解什么是情感生命。所以，在音樂中，主觀的生命節奏作為根本邏輯滲入音樂符號中，作為空間藝術的書法，主要是用線條這種基質的運動變化，表現出緩急等生命節奏來，從而表現出生命形式。

我們在寫每一筆時，都包含起、行、收三個動作，在三個環節中，要靠提、按等動作協調完成。書法是一組用筆看似斷續，實則氣脈相連的流動線條。書法節奏感在草書中很明顯。雖然行草的筆順規則與楷書沒有大的差別，但不像它們章法定式多，行草隨意性大，書者任情放意，用線不拘粗細加之行筆較快，字體結構隨意，造成整體節奏感強，形成了流美或狂放的美感。章法變化是和線條節奏性有關的，章法有大小區別，小章法是指單字點畫線條的節奏，大章法指整個作品點畫線條的節奏組合。不同書體章法相異。篆、隸、楷這些書體，通篇看去是行列有序的，看重規整的章法美，所以整體節奏感較弱。如《大字陰符經》，《曹全碑》，章法規整。而行書中，章法多變，節奏感強。如蘇軾書是石壓蛤蟆的節奏感。

三、生長性

某個背景上靜止的符號為何產生生長的效果，一方面是在一些飾邊圖案中，我們似乎看到了飾邊在不斷生長。另一方面，在運動發生的地方，即使沒有痕跡留下，也有一條連續不斷的線。兩者體現抽象原則，可以互為符號。因此，運動與線性形式相關，在線條連續的地方，人們對線條的感知充滿了動的概念。

在書法中，生長性體現在“取勢”上。勢主要指態勢②。這種力的趨勢，給人生長的感覺。從線條看，有橫等走勢；從用筆看，有側鋒等；從結字看，為了取勢，同樣一個字，可以變化寫法，目的為了取勢。“曹”可寫成“曺。所以說，書法之美是勢的綜合體現。古人注重對勢的總結，有永字八法等，還有對書法線條力度的形容，如“萬歲枯藤”等，這些形容都是為了通過對線條的力度研究來表現一種態勢。

四、有機統一性

藝術形式與生命形式是異質同構的，生命體各個部分連接成整體，每個部分與其他部分之間是相互依存的。在藝術中，作品是一個整體，作品中的要素之間是有機的結合。

在書法中，有機統一性主要表現為點與點，線與線，字與字之間都是呼應的，雖然單個點，線是獨立的，靜止的，但是通過線條的運動性，生長性的態勢，節奏性的表現，在視覺上呈現出一種充滿動態的生命力和相對穩定的整體感。古人所說一筆書并非指作書一筆而就，而是指人心理上的一種感受，書法作品通過這“一筆”氣脈相連，字與字，行與行之間形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通過藝術形式與生命體的邏輯類似，可用生命形式來論述書法。書法像無聲音樂，通過線條運動性等體現有機統一性。

注釋：

①蘇珊朗格.情感與形式[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6：381.

②邱振中.書法與繪畫相關性[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