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容之下

辛唐米娜

過了30歲，我對化妝的熱度比不上對保養的一一皺紋一長出來，用再好的粉底都會在臉上顯露出溝壑；眼皮一松弛，用再好的眼影也提拉不起低垂的眼皮；眼線描得越粗，眼睛顯得越小。有歲數的女人用的口紅顏色越來越重，不是因為淺粉、桃紅之類的有裝嫩的嫌疑，而是因為嘴唇的顏色隨歲月加深，淺嫩的顏色蓋不住已有的烏紅……

所以我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保養。用不著嘲笑我，連弗吉尼亞·伍爾芙都承認：“將我在鏡子面前消磨的時光花在學習上，我能掌握希臘文。”

一個月前我去廣州時忘記涂防曬霜，也忘記在飛機上戴墨鏡，我的臉就這么毀了：先是干癢難耐，再是出現紅腫，接著裂出深深的干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真是心生絕望。

我立刻買回大堆的保養品，還一盤盤地吃水果。第三周，皮膚的狀況開始好轉，但眼角周圍的紋路仿佛是不打算離開了。我又買了一堆眼霜，一瓶瓶地邊敷邊抹，等紋路轉淡后興奮地告訴父親：“我這番保養是有用的！”做醫生的父親只是一聲輕笑：“保養或不保養都可以，28天的皮膚生長周期后，受傷的皮膚自然能完成修復和更新。”

先生認同我養護有效，卻試圖建議我不化妝：“用不著涂涂抹抹的，我喜歡你不化妝的樣子。”

看，男人們就是這樣掃興！他們只希望你永遠美好，但最好不要為此耗費精力，而且誰給他們的自信讓他們以為女人化妝只是為了取悅他們？

化妝的女人不是害怕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出現，而是在乎化了妝的這段時光。在這段時光里，我們專注于自己，了解本我，揚我所長。用一位法國女作家瑪麗斯·沃林斯基的話來說，就是“這段時光應該說是人生中具有決定性的時刻，在這段時光里準備好了，我就有了走向另一段時光的自由”。（摘自《怪物契約：媽咪別慌張》湖南人民出版社圖/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