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口井

李御寧

柜子是為裝東西打造的。看韓國的柜子，用碼放東西來形容似乎比裝東西更準確。

西方的衣柜里有掛西服的地方，韓國的柜子里卻只有把衣服疊好摞起的地方。所以韓國的柜子比較深，像一口井，讓鋪在下面的和放在上面的衣服兩極分化，像地層一樣分出層次，各層所表現出來的意義不同。柜子里的層次會隨著季節的變換而變化，循環不已。

盡管韓國的柜子不太大，也不比人高，卻有著深淵一般神秘的深度。柜底有特殊的意義，要拿出放在柜底的東西很麻煩，所以越是貴重的東西就越是放在柜底。地契和貴金屬是家里最貴重的東西，它們像錨一樣沉在深處。

一眼看不到韓國柜子中的所有收藏物，要想看全就得把柜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韓國的妻子們和母親們像挖寶石的礦工一樣，一點點地挖掘礦坑，從柜子里往外拿著東西。

韓國的柜子具有深層結構，與種類或大小無關。不管是可拆開的，還是一塊板做成的，柜子都有隔層，分層結構的柜子根據情況被稱作兩斗柜和三斗柜等。

打造韓國柜子只能用重復和集合的簡單手法，但它像一個魔法之城，把難以接近的深層和不易得手的深邃封閉在了眾多的層級之中，這正像韓國母親們的心靈一樣。

（摘自《韓國人的手，韓國人的心》現代出版社圖/wai的時尚插畫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