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外廬
在重慶,朋友間有時會為這樣或那樣的事產生誤會。
1942年,翦伯贊一度因為《中蘇文化》的工作安排問題對我產生了誤會。這件事本來與我無關,當時翦伯贊的誤會也沒有被我察覺。
有一天,章伯鈞請客,周恩來和各民主黨派的朋友都出席了宴會。周恩來把翦伯贊和我拉到一起,說:“你們那個《中蘇文化》的問題應該解決了,來,一起喝一杯!”翦伯贊應聲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我知道周恩來是來調解矛盾的,覺得這酒喝了冤枉,便把酒杯輕輕一推,說:“沒有的事。”周恩來同志拉住我,說:“為什么不喝?你不喝,再罰一杯。”我只得從命。看我飲下一杯,周恩來又說:“來,伯贊也來陪一杯。”翦伯贊和我一起干了第二杯,周恩來說:“好了,現在和好了。”
周恩來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我始終沒有去問他,也始終沒有問過翦伯贊。估計周恩來知道事情與我無關,所以并沒有找我談話。后來翦伯贊顯然解除了誤會,見了我格外親熱,想必是周恩來同志不僅做了調查,而且對他做了開釋。
重慶的學術界在抗戰的艱難環境中有矛盾,可為什么還能成為一支隊伍呢?我想:第一,大敵當前,大家同仇敵愾;第二,有周恩來和我們在一起。(摘自《韌的追求》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