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情

張曼

世界上哪里的男人最會調情？是意大利，西班牙，還是法國？來非洲工作后，我才知道跟非洲大哥相比，歐洲小伙兒是多么含蓄！

最先讓我感受到火熱愛意的是單位保安湯姆。在互道了一周日安后，我問湯姆單位附近的交通情況，聊完后，他特別認真地問我結婚沒有。我說沒有，他便略帶羞澀地說：“我愛你，你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們的秘密。”語氣之誠懇讓我倒吸了一口氣。

一位熟悉當地文化的同事說這很正常，非洲大哥們在男女玩笑上尺度一向放得很開，即便有家庭也不妨礙他們或真或假地調情。

一次，我獨自去西非國家貝寧出差，在三周內被搭訕、被調情的次數比我在前二十幾年里遇到的總和還要多。從最初的緊張到后來的淡定，我慢慢習慣了“我愛你”就是豪爽的非洲大哥們道日安的方式。

有時，非洲大哥們為了調情甚至會濫用職權。

在科托努國際機場搭乘夜班飛機時，我被告知托運的行李不符合要求，讓我前往行李托運間接受檢查。走進燈光昏暗的小屋，兩位非洲大哥開始盤問我的行李里都是什么，我一一回答，保證沒有違禁品。

“你裝箱的時候我們又不在現場，怎么知道你沒有違禁品？”他們開始刁難。我據理力爭，堅持不開箱：“按你們的邏輯，所有乘客的行李都要打開，當著你們的面再裝一次才行嗎？”

理論了十分鐘后，其中一位大哥嘴角露出惡作劇成功后的壞笑：“大晚上的，你脾氣還挺火爆，別生氣，我很喜歡你們中國姑娘的。”此話一出，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哎，原來是調請啊！我深吸一口氣，微笑地看著這位大哥說：“我也喜歡非洲男人，你等我，下次我再來科托努的時候一定嫁給你！今天先放我走好嗎？”

“既然我愛你，你也愛我，那我就讓你高興。你不用開箱了，趕飛機去吧！”

后來我沒有再去科托努，自然也不用嫁給他。人生第一次允諾嫁人的對象居然是一位非洲大哥，每每憶及此事我都哭笑不得。

（摘自《環球》2016年第5期 圖/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