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比利時像是地球另一端的家,因為幾位好友都是比利時人,我每年都會去他們那兒度假。
在1830年獨立前,比利時的北部是荷蘭的領土,南部受法國管轄,至今比利時還并行荷蘭語和法語兩種官方語言。我的朋友們都住在說法語的布魯塞爾,所以聊到另一群說荷蘭語的比利時人時,他們喜歡把對方的吝嗇拿出來夸大渲染。去年,我被迫聽了一則關于冰箱的故事。
全世界的冰箱都一樣,一開門冰箱內的小燈就會亮,關門后小燈就熄了。
賣冰箱的公司發現比利時的荷蘭語區的銷售情況奇差無比,后來才知道是因為關上冰箱門后就看不到里面,荷蘭語區的人擔心冰箱內的小燈仍亮著會浪費電,所以不敢買這種冰箱。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公司趕快設計另一款冰箱,專門行銷到荷蘭語區。冰箱上有個透明的玻璃窗,門一關就可以看到里頭的小燈已熄,這樣那些節儉的居民就能安心使用了。
結果,銷售仍不見起色。
因為那些吝嗇的荷蘭語區居民的冰箱平時都是空的,有這樣一個玻璃窗,客人來訪時就會看見冰箱里空無一物,家丑都外揚了,誰還敢買這種冰箱呢?
天?。÷犕旰笪也恢涝撔€是不笑才合乎國際禮儀,尤其是當同一個國家內的一個族群正在調侃另一個族群時。這冰箱的故事也是因我而起,誰叫我之前問了他們一個冰箱的問題呢。
我說:“誰知道如何把長頸鹿放進冰箱里?”
眾人用優雅的法語熱烈地討論著,覺得這個問題肯定暗藏玄機,因此沒人回答。
“打開冰箱,把長頸鹿放進去,再關上冰箱。”我得意地公布答案,這當然惹來了哄堂大笑。
每次去比利時,時間總會被浪費在這種毫無養分的閑聊上,那些大廣場、布呂赫的水道、根特的教堂……沒人積極地要帶我去看,倒是每頓飯我們都會優雅地吃上一兩個小時,還有飯后甜點和咖啡。這些就是我的比利時朋友們,永遠讓人又氣又好笑。
(摘自《音樂旅行》人民郵電出版社 圖/海洛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