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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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上的“后進生”
吳永權

6月7日是一年一度的高考大戰日,許多孩子在為自己的人生藍圖而殫精竭慮奮力拼搏著。這是接受考驗期待破繭成蝶的日子。在鳳凰縣新場中學的校園里,恰恰有人正在接受另一種考驗。
晚飯過后,鄉村的校園依然熱鬧,雖沒有了爛漫的夕暉,但天氣的驟變,陣陣涼風使得在灼熱中煎熬的皮膚得到舒展。不要待在屋里,到外面吹吹風去。
啊,打球的人可真多!老師們同學們幾乎把偌大的操場都占滿了。連路人都被球聲人聲所吸引,不由得停下腳步看看他們。矯健的身姿,豪爽的笑聲,靈巧的動作,完美的配合,到處都是身體的狂野、生命的狂歡。看著看著,就使人有種極想參與的沖動。
我禁不住誘惑了。看到學生在練習打籃球,當中有自己班的,我就湊過去說,能和你們打球嗎?我的這一舉動使學生們感到新鮮同時卻不解。他們都說,好啊,吳老師。好奇怪,你今天怎么會來打球呢?
的確,在學校近兩年來,我是出了名的“靜態”老師。沒有人看到過我參加運動,我幾乎也沒鍛煉過。我一碰籃球,學生們就開始笑了。那動作很小丑。許多學生徑直站著看我,球都不打了,他們笑得似乎比搶球還用力。要在課堂里或工作上,我早就憤怒回應了。可現在這會兒,我只覺得開心。因為學生的笑是友好的、自然的,絕無半點貶損之意。
吳老師,給你。看到我一直站在三分線附近,幾乎不搶球,也搶不到球,一個女孩將球拋向我。我接過球,投籃,偏差再一次惹出了笑聲。吳老師,再來。我班上的男孩一把握住球,又拋向我。我又投,又引發一片笑聲。我又學他們來一個三步上籃,結果籃沒上成,女孩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如是反復,我漸漸感到失落,因為沒有體驗到成功的快樂。我感到,在這籃球場上,原來我是個后進生,不禁有打退堂鼓的念頭了。
我嘆氣說,怎么辦呢,投不進,不會打呀。沒想到學生不約而同地說,吳老師,沒關系,我們教你。
我經常體會到被人照顧的甜頭,但像今天這樣被學生照顧著還是頭一回。不管男孩還是女孩,都開始細心地教我,怎么拍球、運球,傳球的手勢,三步上籃應該注意什么。我一下子仿佛回到大學里的體育課,感覺十分溫馨。
他們是最好的老師,不是他們知識水平有多高,而是因為他們對學生極具耐心的贊揚和鼓勵。每次投籃他們都叫好,誰都知道那很差,他們不準你說不會,一定要把你教會。雖然練到后來還是沒符合要求,但我卻在感動中快樂著。
怎樣對待我們的學生?孩子們給我上了一堂生動的課。
(作者單位:鳳凰縣新場中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