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子的俠骨柔情

孟祥海

民國女子既有晚清傳統(tǒng)的淑女貞靜，又有西風吹拂下的時尚與摩登，而其骨子里特有的俠骨柔情，則彰顯了民國女子的風采。

1923年，胡適在杭州養(yǎng)病，與表妹發(fā)生了戀情。回到北京家中，跟夫人江冬秀提出離婚。江冬秀一手扯過一個兒子，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聲淚俱下：“你好！你好！你要那個狐貍精，要同我離婚！好！好！我先殺兩個兒子，再自殺！”誰想到，這位柔弱的不識字的小腳女子，在那一刻徹底爆發(fā)，其剛烈不屈震住了大名鼎鼎的胡博士，也徹底宣布第三者的出局！

曾見過一張照片，江冬秀著旗袍笑容可掬端坐于前，胡博士父子三人圍站于后：那是這位“小腳太太”自信的宣告她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相比江冬秀的剛烈，張幼儀則以另一種形式，捍衛(wèi)了民國女子的尊嚴！

1920年，張幼儀去歐洲與留學的丈夫徐志摩團聚，思想傳統(tǒng)的張幼儀，無論在衣服、還是裝扮上都顯得“土氣”，而徐志摩則是一個頗為摩登的情種。

一次，徐志摩不知為何邀請一位“明小姐”去他家中吃飯，這位明小姐頭發(fā)剪得短短的，涂著暗紅色的口紅，穿著一套毛料海軍裙裝，可她偏偏有一雙擠在兩只中國繡花鞋里的小腳，這讓張幼儀很震驚。事后徐問張對明小姐有什么意見，張答道：“小腳與西服不搭調。”正是這“不搭調”三個字，宣告了張徐婚姻的結束！

張幼儀沒有揮舞“菜刀”大哭大鬧，而是奮發(fā)圖強，在銀行里做到副總裁的位置，又開服裝公司，出任總經(jīng)理，涉足領導潮流的時尚業(yè)。當年“不搭調”三個字，傷透了她的心，而她做的這一切，顯示出了張幼儀的倔強：說我土，我偏要引領時尚潮流！這是一種民國女子：靠自立自強，就會綻放屬于自己的精彩！

1940年冬，西南邊陲的李莊上壩村。一個孩子與母親有過這樣的對話：“媽媽，如果日本人打到這里，我們怎么辦？”

“中國讀書人不是還有一條老路么？”母親神色平靜而淡然，“咱們家門口不就是揚子江么？”孩子愣住了，他仰頭看著母親。那個瞬間，他突然覺得這彷佛已經(jīng)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慈母了，她眼里有堅定的神采，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許多年后，長大后的他才明白，那種堅定便是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的氣節(jié)。

這個孩子叫梁從誡，母親是林徽因。這又是一種類型的民國女子：國難當頭，甘愿以身殉國，那股凜然正氣，令人肅然起敬！

不管是為愛情而戰(zhàn)的江冬秀，獨立自強的張幼儀，還是捍衛(wèi)民族氣節(jié)的林徽因，都用自己的方式捍衛(wèi)了民國女子的尊嚴：獨立自主、自強不息！